“哎呦喂,
二大媽,您這是出院啦,瞧出來是什麼毛病了嘛,怎麼臉色還是煞白啊?”
劉海中夫婦特意趕在大晌午回來,就是打算悄悄進院,那時候各家不是吃飯就是午休,正是人少的時候,不成想,剛一進院,就遇上了守株待兔的三大媽,看著那虛情假意的笑臉,明知道這是過來套話,要是真的把病情實話實說,用不上半天,左鄰右舍就得傳遍了,可要是不搭理吧,卻也不太像話,畢竟都在一個院裏住著,低頭不見抬頭見,曾經的二大媽勉強一笑,
“三大媽,往後可別這麼叫,我現在已經不是二大媽了,
勞您惦記著,也沒什麼大事,大夫說我的血壓有點高,往後按時吃藥就行。”
旁邊的劉海中聽了心煩,他就是一官迷,活了這麼一把年紀,在廠裏混不上一官半職也就算了,好不容易在院裏當上了管事大爺,還因為家裏的破事被擼了,過去他頂看不上閆埠貴這個老三,現在好了,人家倒比自己還強了,那還有什麼可說的,多說也是自取其辱,胡亂應付了幾句,扶著媳婦就回了家。
劉海中讓媳婦上床休息,自己去燒水做飯,那時候男尊女卑的觀念還是有的,起碼劉家是這樣,劉海中向來是一家之主,哪裏做過家務,自然笨手笨腳,不是碰了這個就是倒了那個,張家珍實在看不過眼,硬撐著坐了起來,
“孩子他爹,
還是放著我來吧,這廚房哪是你們男人進的!”
聽見媳婦說話,劉海中連忙站起身來,抹了一把額頭上的汗,不好意思地笑了笑,
“不用,不用,
你好好地歇著就行,一會兒飯就好了,這破爐子也跟我鬧別扭,老也點不著?!”
唉,這就是自家的男人,天生吃大白菜的命,卻操著聯合國的心,一張嘴全是國家大事,回到家連個爐子都生不起來,張家珍歎了口氣,
“你不會引爐子就別弄了,
去對門~~~算了,還是去老太太家,跟人家言語一聲,要一塊爐子裏燒著的蜂窩煤,別忘了,拿一塊新的過去給人家續上!”
最近家裏的變故接二連三,管事大爺一職也連帶著被免了,劉海中的脾氣也隨之小了不少,去要了塊燃著的蜂窩煤,總算把爐火生起來了,手忙腳亂地做了鍋疙瘩湯,盛了兩碗出來放在桌上,又把桌子搬到床邊,這樣不用下地就能吃上了。
嫁進劉家小半輩子,張家珍還是頭一次享受這種待遇,雖然沒什麼胃口,卻不忍心讓男人白忙活,勉強吃了幾口缺油少鹽的疙瘩湯,用筷子一攪合,從碗裏翻出一隻荷包蛋來,頓時心裏就是一暖,卻習慣性的夾起來,送到了劉海中碗裏,
“當家的,還是你吃,
我這都是小毛病,沒那麼金貴,養幾天就好了,你天天在廠裏出大力,不吃點好的身體頂不住!”
要是在過去,劉海中當然不會客氣,他是一家之主,是頂梁柱,雖說工資收入沒有易中海多,卻也算是高薪階層,隻不過鍛工的體力消耗大,吃喝上差了還真不行,電視劇裏好像老劉一點兒不講親情,那完全是劇情需要,誰能想到那麼個白白胖胖的小老頭,會是軋鋼廠的七級鍛工,天天在車間裏掄大錘,累死累活幹了一天,回家吃一盤煎雞蛋補充體力,在當時也是沒別的法子,雞蛋就是再有營養,也沒有吃肉來的實在,關鍵是定量供應,有錢也沒處買去,再說那點煎雞蛋,也就是親兒子能分給一兩筷子,那兩個小孽障就不用說了,都說父母不慈,子女不孝,壓根就沒人會設身處地著想,那樣多累啊,還是直接譴責的好,省力省心不說,最主要是省腦子。
看著碗裏的雞蛋,劉海中臉上一紅——為了照顧病人,今早就沒吃早飯,安頓好了就趕忙去廠裏上班,等到了休息時間,又緊趕慢趕出來給媳婦辦出院,根本就來不及吃午飯,剛才做飯的時候,已經餓的是兩眼發花,鍋裏一共煮了兩隻荷包蛋,還沒熟透,他就著急忙慌地撈出一隻塞進了嘴裏,這時怎麼好意思再多吃多占,連忙送了回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