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打磨 \/
歲月本不會相欺,是我們支付了太多美好,又不願平和對待,所以才有了諸多的不如意。當經曆了足夠多,一定會發現人生其實不必去爭,因為有一天會明白,時光依舊鋒利如初,而主人公們已經清淨如水,從容似風。有欲而不執著於欲,有求而不拘泥於求。活得越平和,就會放下越多,其實當萬水千山走遍,才會發現經曆的都是擁有的。
1926年夏,張幼儀跟八弟張禹九返回上海。她先是在東吳大學教德語,後來在張嘉璈的支持下又出任上海女子商業銀行副總裁。與此同時,八弟張禹九與徐誌摩等四人在靜安寺路開了一家雲裳服裝公司,張幼儀出任總經理,這使她的經營能力得到了極大發揮。
1934年,張幼儀二哥張君勱主持成立了國家社會黨,她又應邀管理該黨財務,一時威風八麵。抗戰爆發後,張幼儀又開始做軍用染料的生意。起先,張幼儀幫助公公徐申如理財,十分得力,也算是磨煉了基本功。1927年,張幼儀收到邀請,出任上海女子商業儲蓄銀行副總裁,她的人脈資源和四哥的照應是她出任此職的硬件。她每天上午9點整準時到銀行辦公室上班,她的辦公桌擺在最後頭,整個銀行的狀況一覽無餘。有人開玩笑說,她這種分秒不差的守時習慣是從德國哲學家康德那兒學來的。除了負責銀行的經營,每天下午5點,她還要補習一個小時的國文。6點鍾,她再到雲裳時裝公司打理財務。張幼儀很有經商理財的頭腦,在大風大浪的股市裏賺了不少錢,然後在家附近建新房給徐誌摩的父母住。她還炒作過風險更高的棉花和黃金,同樣獲利。由於張幼儀為人極守信用,戰時女子儲蓄銀行竟然渡過了一道又一道難關。
未來不迎,過往不戀。當下的每一個瞬間都是生命的唯一瞬間。活好了當下,就活好了一生。回國前,張幼儀覺得德國其實已經沒有什麼好留戀的了。她在這裏,已經完成了一次煉獄,已經練就得百毒不侵、刀槍不入了。那時,銀行是一個爛攤子,虧損不說,銀行借出去的外債大都是死賬、壞賬,急需大批資金投入。在國外的經曆告訴張幼儀,女人藏私房錢很重要,所以她把目光放在了那些小姐、太太身上,她鼓勵她們把首飾存在銀行,漸漸地,危機也就解除了。也是從這兒,張幼儀的生活才算是新的開始。有人說,她是在做給徐誌摩看,讓他知道她不僅不是“鄉下的土包子”,而且還引領著最時尚的上海灘。其實,當忙碌充實了生命,就不會再去關注旁人的眼光和評價了,隻有弱者才會在乎別人的說辭,強者從來都隻活自己,現在的張幼儀就是一個完全嶄新的自己了。
徐家二老很喜歡幼儀,甚至說他們一直就隻認她這一個兒媳婦。在徐誌摩娶了陸小曼後,二老似乎更依賴張幼儀了。徐誌摩和陸小曼的自由戀愛婚姻,在現實麵前遭遇了滑鐵盧。張幼儀心疼徐家二老,二老想跟她一起生活,她就把他們接到了北平,生活終於恢複了平靜。還有一件事情,出乎張幼儀的意料,徐誌摩在陸小曼沾染上鴉片後,竟然給她寄來了一封信,抱怨自己生活的苦惱。1931年,徐誌摩飛機失事後,張幼儀是傷心的,她沒有看到他的懺悔,也許她內心是有所期待的,等待他的最終後悔,後悔放棄了這樣一個真正愛他的女人。但是終究她又幫徐誌摩主持了這場葬禮,在這之前,徐家的事情也主要是她在打理。
張幼儀骨子裏是傳統的,徐誌摩是她的丈夫,她就要擔起夫家的責任。女人,如茶,可以細品;男人,像樹,需要依靠。徐誌摩從未曾讓張幼儀依靠過,她卻一直把自己當作徐家的第一夫人。人生未來無法預見,女人花期不可挽留,滾滾紅塵之中,沒有永不凋零的花,也沒有永不老去的紅顏,一生來去,女人懂得自立、自強、自尊、自愛,懂得用堅毅和微笑作筆,懂得為枯山描綠,懂得為憂傷築堤,懂得麵向暖陽,懂得刪繁就簡,如此就一定能夠把每一個平凡的日子都梳理成浪漫的詩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