驢哥,你這是徹底黑化啊!
「韋孤雲,我不坐馬車了,我要溜溜小黃。」
韋孤雲笑了下,沒說什麼,隻自己一個人上了馬車。
這段時間放飛自我的小黃又變成了某人的坐騎,倒也沒做出什麼反抗的舉動。
小黃這個頭兒、這身板、這分類,混在一群駿馬中這麼久,它竟然也沒有產生半點兒自卑情緒,不得不說心理著實強大。
小黃載著主人一溜疾跑,然後就成了整個隊伍的領頭驢,反正這官道一眼不見底,順著走就是了,倒不怕它走岔了。
「白雲黃鶴道人家,一琴一劍一杯茶……」
當悠揚的歌聲響起來的時候,車中的韋孤雲不由放下了手中的筆。
這曲子——
「……常世人間笑哈哈,爭名奪利你為啥……」
「……清靜無為是吾家,不染凡塵道根紮……」
這歌恨生也是第一次聽,覺得歌聲真是道盡了修道者的心境,這應該是道長和他都下山之後,清歡自己唱來解悶兒的吧。
清亮帶著禪意的歌聲飄蕩在官道上,引得人忍不住靜靜聆聽。
「呴啊呴啊呴啊……」
突如其來一陣驢嚎硬生生破壞了美感,然後歌聲戛然而止,許多人都不由覺得有些意猶未盡,小黃卻十分地精神抖擻。
有小黃在,沈清歡永遠不用擔心自己會唱到嗓子發幹,因為小黃經常亂插入,根本不可能長久維係。
韋孤雲坐在車中忍不住低低地笑出聲來。
這隻叫小黃的毛驢啊,在某些方麵跟她家主人還是挺搭的嘛。
許多人在片刻的怔忡後,也忍不住麵露笑意,這事想想確實也有點好笑。
車隊就在這樣和諧偶爾伴隨著不和諧中,一路朝著前方行進著。
夜幕沉沉,一陣隱約的金戈鐵馬聲響傳入,震耳的喊殺聲似乎就在人的耳邊回響。
幾個人站在山穀之外,穀內陰風四溢,未曾入內,已覺陰風撲麵而來,就是從戰場的屍山血海中拚殺出來的侍衛們也禁不住麵色驟變。
「這裏曾經是兩軍交戰之地,那次大戰死在這穀中的兩軍將士足有十萬之眾。」有侍衛開口說。
沈清歡麵容冷峻,這是她少有的表情:「難怪如此了。」
韋孤雲聲音微沉,道:「麻煩嗎?」
沈清歡點點頭,「陣亡將士陰魂不散,得超渡安撫,我得做個大法事,勉強還能辦到。」
「勉強?」
沈清歡抿了抿唇,「我沒遇到過這麼大的戰場陰地,所以也不敢打包票。」
韋孤雲直接道:「那就讓其他人來。」他不允許她冒險。
沈清歡一笑,這一笑使她整個人都重新鮮活嬌俏了起來,「沒事,就算不成功,我也不會有什麼傷害,試試嘛。」
這是跟他撒嬌?韋孤雲無語地看著她的小女兒姿態,最後到底還是在她的目光中敗下陣來。
「恨生,你幫我。」
「發。」
「你們其他人都往後退吧,這裏陰煞之氣太重,站久了人受不了。」沈清歡讓其他人離遠些。
韋孤雲沒動,她卻也沒趕他,這貨本身就是世間最大的凶煞了好嗎,哪有邪祟敢找他的麻煩了,那純粹是找死。
恨生看了看天色,問道:「子時開始嗎?」
「嗯,子時超渡,不能誤了時辰。」
「我需要很多很多很多很多的紙錢,得送給這些陣亡的將士上路。」她極其認真地對某人說。
「你們去準備紙錢,越多越好,子時前務必回來複命。」
「是。」有侍衛領命去。
「我去換衣眼。」
韋孤雲有點兒奇怪她要換什麼衣服,便跟著她回了車上。
半晌,沈清歡頭戴純陽巾,身穿杏黃八卦乾坤袍,腳蹬黑色雲靴,手持拂塵,身背桃木劍,端端一個得道之人的風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