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二十六章 想念
李紅荼做事一貫不拖泥帶水,才說了要入宮,這會已經打發小廝一路小跑去告知平遠侯夫人,自己這邊則把圍聚在房門內外的一眾人盡數轟走。
收拾頭臉,不到半個時辰,便已身著鮮衣華服坐上了去往宮廷內院的馬車。
直把目送她離去的淩家一眾人看得,目瞪口呆。
淩灑金教訓一眾家仆:
“本官與夫人乃夫妻一體,你們看到的本官在外麵的風光,是我夫妻二人共同的風光。隻是時局所限,女子不比男子能夠無所顧忌揚名立萬,才叫我淩灑金白擔了兩人的榮光。”
“夫人勇武機智遠勝於我,我若失了夫人這個賢內助加智囊團,斷不會有今日的成就。正如外人所言,夫人便是我淩灑金的天梯,我得夫人,乃三生有幸之事。”
“淩灑金此生所遭厄運與非議無數,也曾迷茫,也有潦倒,但上蒼給了我一個李紅荼,我平衡了,蒼天誠然不負我。”
淩灑金說這段話,眼裏有淚,飽含深情。
淩府一眾仆從盡皆沉默,到了這時,他們才明白楚安侯夫婦間一路走來,相互支撐、互為明月的情感,絕非外界和他們揣摩的那般:各取所需。
可惜,榮安縣主聽不見淩灑金這段心聲。
馬車內,平遠侯夫人心裏有些忐忑,不停問處變不驚的女兒:
“紅荼,去了宮中娘應當說些什麼?”
榮安縣主安撫母親:
“母親隻敘當年情誼,剩下的,隨機應變就好。”
說是手帕交,奈何地位高低懸殊。
這關係何去何從,還得看太後認不認。
換言之,發生了這麼多事,沈太後原型畢露,是否還願意花氣力維護這細枝末節的關係,並不一定。
聽說她如今連兒子都愛答不理的。
果然,馬車到了宮門口,換轎輦至海棠宮,卻沒能如期見到那高高在上的沈太後。
甚至連海棠宮門,都沒能邁進去。
平遠侯夫人母女倆在海棠宮外,整整侯了一個時辰,也沒能見到太後。
阮嬤嬤淡淡地說:
“太後終日憂心國事和陛下的安危,夜不能安寢。”
“這會子,不巧了,太後累了,正小憩,不便打擾。”
“侯夫人和縣主,還請回吧!”
冬未盡去,地尚帶寒氣。
榮安縣主習武,便是再侯上一二個時辰,也是無妨的。
可是平遠侯夫人吃不消,立了一個時辰,便有些腰酸背痛。
阮嬤嬤這邊下了逐客令,連等候的機會都不給,明擺著便是不留。
這樣再耗下去,也不是個辦法。
阮嬤嬤第三次出來逐客的時候,榮安縣主旁若無人對母親說道:
“聽說我那婆母要回來了。”
平遠侯夫人瞪圓了一雙眼,用迷茫的眼神望著自個閨女,仿佛在問:
這是哪一出?
方才說的隨機應變裏,沒有這一出啊!
平遠侯夫人正不知該如何往下接,李紅荼覺察到阮嬤嬤的臉色變了變,轉身便往內殿去了。
看她那愈顯淩亂的腳步,竟是有些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