屋子裏充斥著食物的餘香,冷涼的空氣不斷從窗縫灌進來,但屋內的溫度卻不斷地攀高。
兩人就像兩塊異性相吸的磁鐵,緊緊貼在一起,就連理智也無法讓他們抽身。
他的眼神有種危險的氣息,徐冬青明知該躲,但腦子卻嚴重缺乏血液幫助運行思考,連手腳都像沒吃飯似的軟趴趴,使不上一點力氣。
更糟糕的是,屠夫活像火山爆發般吞噬人的眼神,正緊緊交纏著她,讓她渾身發熱、心跳得亂七八糟,活像是心髒病發。
「你想幹嘛?」徐冬青發現自己的聲音沙啞得簡直不像她的。
「我想吻妳--」他的聲音也好不到哪兒去,喑啞的像得到嚴重傷風。
塗璽夫帶著歎息的滾燙唇瓣,輕緩卻炙烈地吻住她,像是渴水的旅人終於找到解渴的綠洲,大口大口拚命汲取甜美的津液。
徐冬青迷失在他的氣息中,陶醉在他似溫柔卻又狂野熱情的吻,兩手緊抓住他的衣服,覺得自己像是一塊快融化的奶油。
他們莫名其妙被這種意亂情迷的感覺牽引、左右,明明他們根本是水火不容的死對頭,卻又對彼此有一種奇妙的吸引力。
這是塗璽夫第二次吻她,卻已經不可自拔的上了癮,一沾染到她的香甜柔軟,他整個人就呈現一種失控的亢奮狀態,非要徹底吻夠她為止。
天旋地轉、騰雲駕霧、意亂情迷、血脈賁張--沒有一種形容詞能夠詮釋她此時的感覺,但在這種極度心神恍惚的情況下,她還是有點小小的罪惡感。
他們是死對頭,本該對立到底,但她卻沒骨氣的不戰而敗,自動臣服在他的美妙親吻中。
「不--」
用力抽開唇,她警告自己要小心這個心機深沉的男人耍詭計,她萬萬不容許自己在他麵前潰敗,成為他的手下敗將。
壓抑喘息,他低頭定定望著她似火的嫣紅小臉、迷蒙的星眸,以及劇烈喘息的胸脯,還在體內洶湧翻騰的渴望與衝動再度被勾起。
「要!」他惡霸的堵回她的拒絕。
捧起她熱燙的小臉,他意猶未盡的再度低下頭吻住她,理所當然的像是熱戀中的愛侶。
隻差一點,她幾乎又再度陶醉迷失在他的吻中,幸好理智及時回到腦中,使她倉皇抽身。
「不要!」她近乎生氣地瞪著他,目光卻不由自主,恍惚地定在他飽滿光滑的性感雙唇。
「我要!」他也下甘示弱,再度將她扯回懷中,像是想跟她作對似的與她的眼神僵持著。
「你簡直是土匪。」她氣憤罵道。
「妳才是小氣的鐵公雞。」
現在是怎樣?嘴巴是她的,她不給吻他就沒風度的罵她是鐵公雞?這家夥還有沒有一點羞恥心啊?
「你--」
「怎樣?」
平時吵吵鬧鬧、你來我往的兩人,連這種事都可以吵,誰也不肯讓誰。
「你--你莫名其妙,我欠你的啊?」她氣急敗壞罵道。
一句話,讓塗璽夫臉上出現一種深思的表情,然後慢慢的轉為恍然大悟。
她說得多好,原本他還頗苦惱,這下她總算是為他找到一個合理的借口。
沒錯,這是她欠他的,現在,他隻是來討回來罷了!
一個男人的尊嚴,以及寶貝的胡子來換她的吻,還算便宜了她咧!
好像為自己匪夷所思的舉動找到合理的解釋,他的心情突然輕鬆起來。
「我回去了。」塗璽夫一派愉快的表情。
徐冬青一頭霧水的看著他前後丕變的態度,尤其是臉上那抹像是貓偷到腥的得意笑容,更讓她莫名其妙。
「明天我會再來,晚安!」
他還來?來做什麼?送食物,還是別有企圖?
隻可惜,走得瀟灑的背影沒給她任何答案。
fmxfmxfmxfmxfmxfmxfmxfmx
從這天起,塗璽夫幾乎是天天拎著一堆食物,來進貢她的五髒廟。
每天晚自習結束,徐冬青拖著渾身的疲累,以及一個饑餓至極的胃回到小鴿子籠時,塗璽夫已經拎著一大袋食物在門外等著。
頭幾回,她還覺得別扭,像是跟敵軍妥協似的,吞下肚的食物老覺得沉甸甸的壓在胃裏。但一回生、二回熟,三回她已經成功克服羞恥心,理直氣壯的享受起他比7-11還要便利貼心的進貢。
隻不過每回臨走前,塗璽夫總是霸道的向她索討一個纏綿、熱烈的吻,像是索取回報似的。
要換做以前,徐冬青一定會不甘示弱的反擊,甚至也會想盡辦法占回便宜,不容許自己在這場戰爭中吃虧。
但拿人手短、吃人軟嘴,臉皮再厚如徐冬青,還是難免抱著睜一隻眼、閉一隻眼的心態。反正已經給這惡棍吻過,一次跟兩次也沒有什麼差別,況且--她還不算太討厭他的吻。
起碼,他的口氣清新、吻技一流、溫熱滾燙的雙唇還能替她一到冬天總是容易凍傷的粉嫩唇瓣保暖。
有得吃、有好處可占,徐冬青當然樂的坐享其成,至於在嘴巴上吃虧這件事,她也就勉強睜一隻眼閉一隻眼了。
她越來越相信,「威武不屈、貧賤不移」這句擲地有聲的至理名言,一定隻是句口號。而她向來對於難度太高的崇高目標沒有什麼信心跟毅力,隻好悲哀地臣服在食物的誘惑下,暫且忍辱偷生。
雖然她很清楚,塗璽夫這個人沒那麼簡單,三番兩次好心送來補給食物,肯定心眼裏打著什麼歪主意。
但是,這家夥儼然就像個道行高深的老狐狸,從他臉上完全看不出一點破綻、一點意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