師徒二人在山下的客棧歇上一晚，客棧老板是一個喜歡笑的中年男子，十年前他便在這裏，隻是那時他還風華正茂。笑盈盈的迎著來客，如今歲月爬上他的眼角。
他見山上的師徒二人要遠行的樣子，笑容中帶了不舍：“這是要走了嗎？”
沈清嬌點頭她將銀子遞給他，“老周多保重，以後不能常來喝你的酒了。”
“你們也是，多保重。”
沈清嬌他們徹底離開了這個生活了十年的地方，老周站在門口眯眼看，一白一藍的身影漸漸的消失在他的視野裏。
許父得知自己兒子要回來後，高興的推掉了這兩日的所有活動，就在家裏等著兒子為其接風洗塵，芳華院這幾年一直有人在打掃。
許父指揮著添了些時下最流行的擺件玩意兒放進去，一切準備就緒，就等著芳華院的主人回家。
沈清嬌和許言之是在晚上到達的，許府不少院子都熄了燈，唯許父書院裏的燈還亮著。
沈清嬌先去書房見許父，許言之回院換身衣服再來，許言之到的時候，沈清嬌已經回院了。
“父親。”他彎腰行禮。
十年過去，歲月以不可見的速度爬上了許父的眼角，他濕了眼眶，可說話的氣勢還是一家之主的威嚴。
“這十年可還好？”
許言之仔細回想，點頭笑了笑：“還算好。”“父親可好？”
許父啞然失笑：“我也很好。”他給坐對麵的許言之重新拿了一個杯子，倒了一杯茶水。
許言之接過眼神卻不自覺的看向一旁放著還有茶水的杯子。
“跟著仙師可有學到什麼？”
“劍術，馬術，遊曆過許多山川江河。”
許父點頭，父子又聊了一會兒。
“時候已不早，回去休息吧。”“是，父親。”許父望著許言之離開的背影黯然失笑。
離開時才那麼小點，回來已經都比他高了。
許言之像往常一樣辰時去往清疏院，沈清嬌已經在書房裏看書了。
“師父。”
“請進。”
許元之手裏端著一個托盤，上麵放著一碟點心。
“竹葉糕？”沈清嬌挑眉，放下手中的書，許言之取出帕子沾點水給她擦手。
“剛做好的，師父嚐嚐。”
“嗯。”沈清嬌咬了一口，“味道不錯。”
許言之嘴角牽起笑意。
“一切即一，一即一切，來去自由，心體無滯，即是般若。”
沈清嬌坐在椅子上對一旁聽課的許言之徐徐說道。
“師父，這句話是何意？”許言之提筆問。
“心的本質在於無阻無滯，通達萬物，為般若。”
沈清嬌完全按照緒夢給的白板年，許言之眉頭微蹙：“師父，徒兒不懂。”
沈清嬌停在他身旁解釋：“心外無物，不留念執著，可以這樣理解。”
“師父，我不這樣認為。”少年將筆放下，雙手撐在膝蓋上，挺直脊背，字正腔圓地說：“要是一個人來這世上沒有什麼執念欲望，那他的意義是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