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這樣嗎?或隻是安慰我?”他打趣。
“你聽過我講假話嗎?”她小臉兒紅紅的,有十足的少女嬌羞。“心術不正。”
“天地良心,我隻是擔心!”他舉手發誓。
“擔心什麼?”她白他一眼。
“擔心你回家陪韋成烈和韋薇!”他說。
她呆愣住了,他怎麼又突然扯到這件事上了呢?
“我——他們今晚會來我家!”她為難的。
“你還沒有決定願不願意陪我?今夜。”他目不轉清的盯著她。
“我——”
“你想好了再告訴我,”他神色凝肅,仿佛麵對著一生中最大的事似的。“這對我非常、非常重要。”
“真是——那麼重要?”她咬著唇。
隻不過請老同學、老朋友回來晚餐而已,她想像不出有哪一點是他說的那麼重要。
“是。”他肯定得無與倫比。“無論對我或對你,我認為是一個——抉擇。”
“抉擇?!”她的心一陣狂跳。抉擇引
“是。決定在你,我絕對尊重你的意願。”他正色說。
他的意思是——選他或韋成烈,是嗎?怎麼可能那麼嚴重呢?怎麼可能呢?
他分明是在——騙她。
“我不覺得這件事這麼嚴重,也決不是抉擇,”她說:“你這麼說我好為難。”
“為難——表示我和他在你心中分量相同。”他說。
“不——怎麼同呢?”她叫,很自然的。“你和他怎麼一樣,他隻是韋薇的哥哥。你——你——”
在他的凝視下,不知道為什麼她的心再也硬不起來,她竟不能說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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當卓爾無法在校園任何地方找到畢群時,她感到意外。星期一,他不可能又去台北,昨天才在台北玩了一整天,今天他還有三堂課,他到哪裏去了!
有人說早晨看過地,有人說在公路局車站見過他,有人說得更絕,看見一個女人來找他,他們一起走出校門。
卓爾意外之餘,也十分失望,昨天她終於沒回家和韋成烈、韋薇見麵,晚上回家的被母親訓了一頓,她也知道自己不對,但——那個時候離開畢群似乎是好殘忍的一件事,她硬不起心腸。
但是現在——她稚氣的想:“我竟找不到他?”
她覺得不公平,第一次感到她遷就他多些。到目前為止,她似乎——並沒有抓牢他,至少地摸不清他的一切,她無法像他對她一樣的有把握。
她不高興的走在校園的小徑上,她覺得自己像個小孩在跟成年人玩遊戲,人家有十足的把握,而她卻用盡全力也不能跟上他的腳步。
雖然他一再表示他愛她,她是他唯一要尋覓的女孩。
走出小徑,迎麵遇到駐足微笑的男孩子,畢群?心中的高興還沒湧上來,她已看清,不是畢群,是她最不想、也最怕在這時見到的韋成烈。
“嗨!”他揮一揮手。“無精打來的有什麼事不開心嗎?”
她漲紅了腦,無詞以對,無法解釋,又不能就這麼混過去,她隻能傻笑。
“昨天請客,主人不到,”韋成烈看來全無生氣的樣子,“我原諒你,戀愛的女孩子都是這個樣兒!”
“不是,我——”她覺得自己婆媽得緊,她根本不是這樣的人嘛!人家都說原諒了,唉!今天一切都不對勁。
“我知道,你跟畢群出去了,”他淡淡地說:“不過,我們仍然吃了很好的一餐。”
“媽媽罵死我了!”她這才偷偷透一口氣。
“小事,下次你自己補請我們一次好了!”他說。
“一言為定——”話一出口,才想起是畢群不喜歡的事,卻也收不回來。“韋薇也沒生氣?”
“她當然沒有,因為她沒赴約,”成烈笑。“她約了男朋友,哪兒記得這一餐!”
卓爾心中一動,畢群說得對,韋成烈單獨到她家,是不是他真對她有點——野心?
“喂!那些百合花是你送的?或是韋薇送的?”糟糕的是她的話竟衝口而出。
“日合花?!哦!當然是韋薇的主意,她要喚回你的記憶啊!”他否認了。
“那——”她不知道該說什麼。
“問你一件事,我不是多事,隻是關心,”他忽然認真起來。“你和畢群——是真的?”
“什麼真的、假的?”她孩子氣的。
“我是說感情。”他強調。
她考慮一下。這件事不必讓他知道,是不是?無論如何,他是外人,是第三者。
“為什麼要問這些?”她反問。
“恩——”他猶豫了好一陣子,“畢群這個人你完全清楚、了解他嗎?”
卓爾心中一陣狂跳,她的苦惱就是摸不清他,可是她又怎能告訴韋成烈?
“一部分,”她說:“因為認識他還不到一年!”
“你想不想知道他的一些事?”他問,神色是很嚴肅的。“我絕對不是講他壞話,但我認為你有權知道!”
“是什麼事?”她問。心開始亂了,難道畢群以前有很不好的記錄?
“他的家庭背景很複雜,尤其是他母親,”他含蓄地說:“他本身的背景也複雜,絕對不同於普通一般學生。”
“他說過和母親不和。”她傻傻的。
“不是和與不和的問題,”成烈的考慮措詞。“總之——是你難以想像的。而且——章玲你是知道的,是嗎?除了章玲,你可知還有多少個?”
“他是說過,除了章玲外他還有幾個女朋友,不過都很普通。”她笑起來,原來是為這件事啊?“你以為我是個很小器、很計較的人嗎?”
韋成烈眉心微蹙,好半天才說:“那些——不是普通女人,除了章玲是學生,現在才當明星外,其他的——多半是歡場女人?”
“真的?真的?怎麼會?”她不能署信的叫。
“念高中的。他幾乎就為了這些事被學校開除,”成烈搖頭。“服完兵役回來,他人變得深沉了,也有點改變,和他在一起的女孩都是學生。我聽同學提過,一個台大的女孩幾乎為他自殺!”
“怎麼——可能?”她被嚇了一大跳。自殺?!”
“那些同學不會胡亂造謠,”韋成烈是絕對真誠的,她看得出。“畢群對女孩子很有辦法,如果換成別人,我絕對不會說任何—個字。但是你——我們從小一起長大,你那樣的家庭,也不能令你有一絲錯誤。說一句很不好聽的話,畢群不值得你結交?”
她怔怔的望著他,一句話也說不出來。
韋成烈坦率的話把她嚇僵了,畢群——其是那樣的人?真有那許多的女孩子?但畢群並不像啊1他是那樣陰冷。沉默的人,他對女孩子一點也不熱烈,除了她——他甚至不和她的朋友如劉芸多講幾句話。他怎麼可能是韋成烈所講的那樣?
“我知道你可能不信,但我還是得告訴你,”成烈誠摯的。至少讓你有一點心理準備,或者仔細觀察一下,或者——你能兔受傷害。”
“他怎會傷害我?!”她忍不住叫。
成烈看她半晌,搖頭輕歎。
“對不起,當我沒講過,”他柔聲說:“我隻是覺得—一你那種背景,那種家庭的女孩,還有你父親的地位,和他在一起——會是笑話。”
“笑話?!什麼意思?”她問。
“我不能再說,否則變成是非,”他冷靜、理智的。“我隻是要你有一點心理準備。”
“我會,無論如何——謝謝你!”她又笑起來。“或者——我可以坦白的問他!”
“無論你怎麼做,請相信,我是為你好!”他說。
“這我當然相信,”她沒有永駐的煩惱。“還有,我會記住,我欠你一餐飯1”
他笑一笑,不置可否。
“昨天是不是畢群不讓你回來見我們”他問得突然。
“哎——不,不,”她本能的否認,下意識裏,她還是幫畢群的,有什麼辦法?這是她的初戀,“是我們根本忘了這件事,真的?”
“我相信你!”他還是笑。“我得回辦公室了,下一堂還有課,再見!”
說走就走,他揮揮手轉身,一下子就消失在另一條小徑上。
剛才他講的那些話——他說可以忘掉,當他沒說過,但,事實上已經說了,她又怎能忘。
她慢慢地往教室走,心中的思緒漸漸多了,原是無憂無慮的人,現在卻有了心事。
“卓爾,愁眉苦臉的低著頭做什麼?”有人叫她。
“啊——劉芸,曾晴怎麼不在?”她意外的。
“曾晴病了,請假。”劉芸笑得特別,而且——不知道為什麼,卓爾感覺到有一絲敵意。“你呢?怎麼不見你形影不離的另一半!”
“胡扯,誰又認定了畢群?”卓爾搖頭。
“還否認什麼呢?”劉芸笑。“他說喜歡你這個人的開朗樂觀,心無城府。又喜歡你家的溫暖,你媽媽的慈愛,還有你父親?”
“我爸爸?他又沒見過,怎麼也喜歡?”她問,
“你父親是有名的大官啊!”劉芸笑,又是那種特別的笑容,頗諷刺的味道。
“怎麼這樣說?”卓爾瞪她。突然又想起了一件事。“畢群告訴你這些的嗎?”
“是——哎,是,”劉芸突然不自然了。“是他說的,我也記不清了!”
卓爾又覺得異樣,怎麼劉芸一提起畢群就這麼不自然?他們也隻看了一場電影。
“就是看電影那天說的,是嗎?”卓爾順口問。
“是——卓爾,那天——實在逼不得已,他一定要我去,他說一個人看電影好悶、好寂寞,”劉芸的眼光一直在閃,一直在避開卓爾的視線。“他還說,我們是好朋友,你——不會介意的!”
“我當然不介意,”卓爾搖頭。但是——奇怪的是心裏麵有些不舒服,畢群怎麼對劉芸講寂寞啊悶啊這些話。“你回來一直沒講。”
“我沒當它是一回事,”劉芸說:“畢群告訴你的?”
“嗯,他也是隨口提提,”卓爾再搖搖頭,她強迫自己摔開那絲不舒服的感覺。“一起回教室,好嗎?”
“不,我……”劉芸想說什麼終於忍往。“好,我們一起回教室。”
“你原是要去別的地方,是嗎?”卓爾這回很聰明。
“隨便走走而已!你呢?”劉芸反問。“找不到畢群,遇見了韋成烈,聊了幾句。”卓爾說。
“你盯天沒有回家應約,是嗎?”劉芸問。
“你怎麼知道?”卓爾大奇。應該隻有畢群才知道的。
“我——猜的!”劉芸有點臉紅。“我知道你的脾氣,你是不顧一切,不管後果的!”
“我是這樣的人嗎?”卓爾懷疑。
“你自己還不了解?”劉芸又笑了。
兩個好朋友並肩往教室走,但——卓爾敏感的覺得,兩人距離更遠了,什麼原因?曾晴?不會是,卓爾有個奇怪的感覺——是因為畢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