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德忠家最近有些變化,因為生產後的程書穎回娘家坐月子,家裏陳設不再那麼文藝簡潔,什麼奶瓶玩具尿不濕占據了大部分空間,也熱鬧得很,嬰兒的哭啼伴隨咿咿呀呀的兒童樂,還有絡繹不絕登門拜訪的客人。

何曉穗今天也去了,趕了個大早,還帶去給孩子買的禮物。吳燦珍熱情招呼她去房間看孩子,她去時才發現胡佳慧也在。

“哎唷,佳慧你在這兒怎麼也不到我們家裏坐坐,可有些日子不見你來了。”

胡佳慧戴著貝雷帽,素色毛衫墜著彩色鑽石項鏈。

她從嬰兒床前抬起身,對著何曉穗笑:“我前幾天剛從法國回來,還沒顧上去看看您。”

“不打緊,這不就見上了麼,中午上我那兒吃飯去,我給你做幾個你愛吃的菜。”

“不用了。”她有些尷尬,“我還有事兒,一會兒就得走。”

何曉穗生疑,麵上還應著:“這麼忙啊?”

胡佳慧笑了笑沒接話。

得知程書穎生孩子的那天,她剛去了機場準備回國,那時候約莫早晨五六點的光景,她在候機室收到程書穎發的微信,她問她和譚稷明怎麼樣了。

她回:“沒怎麼樣啊。”

又問:“你到底喜不喜歡他?”

她又回:“還行吧。”

程書穎說:“既然喜歡你不主動爭取,現在晚了,人前女友回來求複合了。”

她過了一會兒回程書穎:“他那樣的性格,應該不會答應複合吧。”

程書穎半晌回她一句:“這個不太一樣。”

她當然不知道哪裏不太一樣,也沒有明白去問程書穎到底哪不一樣,她這口氣已彰顯此人和別人

有所不同,問的多了反而添堵,再回來時又聽程書穎把事情大致講述一遍,她心中更是有數。

那麼沉得住氣的人竟會衝動飛去那個一團糟的地方找人,還一連幾天毫無音訊,這樣的感情就算不深那也淺不了。

胡佳慧有些遺憾也有些埋怨自己,如果相處的日子能主動活潑些,能讓倆人的關係輕快親密些,恐怕他也不會完全不顧及自己一走了之。因著倆人並非男女朋友,如今發生這事兒,她連生氣的立場都沒有,甚至連同那份悄然產生的喜歡都要掐滅在心底。

這事兒怨不了誰,她就這樣的性格,尤其麵對感情,別人推一下她才走一下,別人轉身跑掉了她連回頭都要慢個幾拍,因此往往錯過很多姻緣。

緣分這東西雖然巧妙不由人,卻是由人來把握的,好的機會不抓住就隻能眼睜睜看它溜走。

這廂何曉穗和胡佳慧都有些麵麵相覷,卻聽程書穎圓場:“中午您也甭回了,就在我家吃,人多熱鬧。”

何曉穗一麵走去嬰兒床看小娃娃一麵說:“中午我還是得回,今兒老譚從南美回來,再兩三個小時就到了。”

“譚叔叔這次走的時間可不短啊。”

“可不,袁偉前幾天剛回來一趟,這才過去沒幾天,又說要回來,不知道他們折騰什麼勁。”

程書穎想了想,道:“袁偉走前是不是跟您說了什麼?”

“沒說什麼。”她抱著奶娃哄了一陣兒,又說,“就為譚稷明的事兒,讓我放寬心,還說過一陣兒可能有喜事發生。”說著便若有似無瞧了瞧胡佳慧,“我倒希望他能給我個驚喜,也省的我老為他操心。”

胡佳慧眼觀鼻鼻觀心,沒什麼反應。

程書穎暗暗歎了口氣,勸她:“指不定他說的是真的呢,您就等著吧,他那麼大人了,很多事情他自己心裏有數。”

何曉穗卻驀地抬頭:“你們幾個怎麼回事,怎麼說的話都一樣樣的,袁偉這麼說,白楊和祈雨都這麼說,現在連你也這麼說,你們是不是有什麼事瞞著我?”

“沒什麼事兒。”

程書穎如今可不想再當多嘴的人,人譚稷明不說,袁偉他們都沒說,她怎好意思去議論別人家的事兒。

她隻寬慰何曉穗:“既然譚叔叔回來了,譚稷明回家也就這一兩天的事兒,您家可是又熱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