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夜明月高懸,齊麟於草屋中盤坐,雪猴於草屋外練劍,那場麵看上去有些詭異,月光透過小窗灑滿齊麟滿身,與齊麟體內散發出的氣波混成一個光圈,而屋外雪猴與月同色,動作貌似笨拙卻深諳劍道,別是一道風景。
次日天氣晴好,齊麟經一夜全力坐修,此時氣色大好,吃了幾個果子後,跟雪猴一道上了山。
“麒麟號載猴宇宙飛船第二次試飛!”
戲謔一聲後,齊麟示意雪猴跳上自己的肩膀,然後雙手張開,雙腳緩緩離開山峰,身子慢慢升起來。
雲層。
蒼鷹。
……
空氣越來越稀薄,齊麟倒沒有什麼,雪猴卻呼吸困難起來,而且這次飛升和上次墜落的體驗有所不同,齊麟在百丈高空處突然產生了懷疑。
想法如同頑疾,一旦產生就紮根發芽,無法自拔,齊麟歎了口氣,念道:“禦劍術?臨空!”一人一猴重新回到山頂。
雪猴“呼哧呼哧”地大口喘著氣,齊麟沉吟一會,道:“人們常常陷入某個死胡同中找不到出路,其實是因為智慧不夠或者能力不夠,兩年之後再試吧,下山。”
齊麟並非一時賭氣才下的這個決定,經過這些日子的獨處,齊麟不僅領悟到驚風雨武學的十之三四,對一些人生哲理啊,大道啊也有所感悟,因此但凡做決定,必然是心中自有分寸。
所以,與其說哲學家是孤獨的,不如說孤獨成就了哲學家。
其後,齊麟也放棄了以樹枝記日子的做法。
“文武極道,先去分別心,道法自然,萬類歸宗。”
這個論斷也是驚風雨留下的,簡而言之就是就是“合一”,齊麟指點齊小聖大聖拳時也是這個道理,不過那時他領悟尚且不深,隻是告訴他先忘記招式,然後一通亂打,實際上,更高一境是忘記招式再重新融合,分而後統。
對齊麟而言,分別心就是身在此地,心在彼處,他把自己墜落前的那個世界當做彼岸,一心要回去,這就是分別心,有了分別心,也就無所謂歸一。
齊麟開始重新認識這個化外之境,並給它取了一個名字“風雨穀”,心境發生改變之後,風雨果樹溪水都與以往大不相同,那時自己是一個寄居過客,現在自己已然是此間主人。
又過了不知多少天,主人的意識也逐漸淡去,齊麟感覺自己就是風雨穀,跟果樹、草地、溪水、猴群、飛鳥一道都是風雨穀的一個部分。
另一方麵,齊麟對驚風雨武學領悟越發深刻,心中對驚風雨絕世風采也是越發崇敬。
又一日,齊麟站在一棵巨粗的果樹下觀察螞蟻上樹,他的神情非常專注,不時地還出手阻擋一下螞蟻的路程,看上去似乎在領悟什麼高妙玄理。
許久之後,齊麟道:“這些螞蟻真倔強啊。”
他沒有在領悟什麼玄理,他就是純粹地閑的蛋疼地去看螞蟻上樹而已。
後來,“看螞蟻上樹”也成了閑人的代名詞。
後一日,齊麟拉著雪猴靈靈的爪,一起來到山腳下,指著山頂說道:“我要離去,何用登山?”
話畢,一人一猴,衝天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