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八章(3 / 3)

望著也在細細比對兩份卷宗的龔擎,他不由長歎一聲,推桌而出,自己似乎太過放任手下了,劍門如此龐大卻能有條不紊地運作著,自己真該請教一下龔擎執管劍門的法子要如何才能付眾呢!

走至二樓欄前,宇文淩烈扶欄杆低頭沉思,這一低頭,他便發覺了為何消息老是被漏掉的關鍵!

站在樓上,宇文淩烈冷冷地看著一個女子拿了一幅畫,與掌櫃商量了一下後,便急步走出客棧,那曼妙的身段是何等的熟悉。

曾幾何時,這名女子在翠怡院裏大放異彩迷倒眾生,翠怡院的老鴇對她倚重其深,事事照顧,甚至還把她送上了頂頭上司的床上,那號稱「血嘯狂淩」的笨蛋,就這樣擺了個奸細在身旁,以為她隻是不足輕重的小人物而掉以輕心。

難怪消息不斷走漏,連他也難以置信,他如此改名換姓居然也逃不過安國公的耳目,他竟是如此早便安排人插入自己自以為萬無一失的組織當中,難怪雋霖被抓他不知道,也難怪安國公能抓到雋霖,雋霖正是通過自己的手下運送機密於自己的!

躍下樓輕鬆擋住了女子的去向,宇文淩烈冷冷笑道:「冷梅,怎麼這麼快就離開啊?本少爺還真怪想你的呢!」

被人擋住去向正想發難的女子在聽到宇文淩烈話音後立刻掩臉低頭:「公子認錯人了,小女子三步不出閨門,又哪會認識公子如此豐神俊朗的人物,莫羞煞小女子了。」

「扮大家閨秀扮得挺像的,哪還有江南第一名妓的風采,如今冷梅姑娘想要到哪處啊?哦!想必情報得手如此多次,冷梅姑娘也知道早晚會被揭穿,還是趁早逃跑才是上策對吧,隻可惜就這樣撞到我宇文淩烈的手上,真不知這是不是上蒼給你開的玩笑呢?」

冷媒暗暗叫糟,臉色卻是仍舊無辜:「公子請讓步,小女子還要趕回家呢,公子所說的小女子是一句也聽不明白。」

「那我就讓你明白過來!」一級擒拿就向冷梅襲去,其勁風之淩厲如若冷梅不躲,那怕是拆骨卸膊了。

冷梅一飄三丈掉頭就跑,宇文淩烈一抓落空倒也不急,隻見一條青影飛過已落在了冷梅麵前,中年男子裝模作樣的憐惜道:「哎呀,姑娘你衣服破了,這樣跑出去怕有害閨名吧,我剛好是個裁縫呢,姑娘請隨我進客棧,讓我把你的衣服縫好吧。」

「不用,不用了!」冷梅自知已然敗露,若不出手怕是難以逃脫,對這看似無害的中年人她露出一個傾倒眾生的微笑,手掌卻暗自翻弄就想劈暈這個中年男子逃脫出去。

中年男子搖首,手輕輕格開了那在他眼內時軟棉的一掌,口中念念有詞:「如今的姑娘家怎麼一個個都這麼厲害,動不動就要拆老人家骨頭啊!」

「陸前輩別玩了,我們還要做正經事呢!」宇文淩烈跨坐欄上一派逍遙,看著陸慎言如貓戲老鼠,把冷梅拿來耍玩,他搖頭輕笑,這陸慎言陸前輩可真會及時行樂。

陸慎言聽到宇文淩烈的提醒,忽然站定反手一敲,竟就將提高防備的冷梅敲昏了,他托起冷梅看向宇文淩烈:「我說小子,老人家為了抓了個漂亮媳婦,這搬運可得你來做了。」

「前輩辛苦了,送小侄這厚禮,小侄真是欣喜啊!」與陸慎言一唱一和,宇文淩烈跳下二樓不理會掌櫃那驚恐的目光,接過冷梅他就往回走。

「兩位,這當街擄人……」

揚手丟下兩塊金子與一塊權杖,上麵那大大的「劍」字讓掌櫃閉了嘴,默默收起了金子,掌櫃把權杖推了回去,「兩位爺請好好歇息,小的明白該怎麼做。」

看著掌櫃畢恭畢敬的模樣,宇文淩烈這才發覺原來這小客棧竟也是劍門物下的產業,這劍門真是神通廣大啊!

「其實也不算是我們物下的產業,隻是大家出來混口飯吃的,靠官不如靠劍門,如此才能在方方麵麵吃得開,有時候給些小恩惠加上劍門的威名,就足以讓不是劍門子弟的老百姓守口如瓶了,不必處處收攏,也省得我們要替太多人背書。」

「前輩真是厲害!」宇文淩烈真是服了,他就從未如此想過。

「多吃點飯,多行點路,人便能學會很多東西,你出身豪門自是不會懂我們這些商戶是怎麼討生活的。這並不是你笨的緣故,隻是你不往這個方向想罷了。」

陸慎言拍拍宇文淩烈的肩,指向一間空房,「去吧,好好問一下這個女子,你抓她,怕且也是因這女子與安國公頗有淵源,若能有新的突破,那我們便不用愁了。」

「謝過前輩!」宇文淩烈也不客氣,推開大門便行了進去,掩上大門把冷梅丟在地上,他把放置房內恭旅人洗臉的盆水搬來一下就傾倒在了冷梅身上。

「該醒來了,別再裝下去,說!是不是安國公指使你來的?你跟我這麼久,也該知道我一旦狠下心,便絕不會因你是女子而手下留情,你要嚐嚐我對敵人的酷刑嗎?」

冷梅伏倒在地,身上的衣裳被水全潑濕了,在聽到宇文淩烈那冷酷的話語後,冷媒身體一顫,卻也死死不肯開口,宇文淩烈慢條斯理地等了好一會,兩眼冷冷盯著地上的女子,直盯到冷梅不安地動了動身子,宇文淩烈這才一拍桌子:「冷梅,我的耐性不是很好,可別讓我大開殺戒!」

身子又冷,心裏又怕,冷梅自是知道宇文淩烈平日看似溫文,可真動起殺手偏又心狠手辣,隻是那邊也是不能出賣的主,一時心裏兩相比較,真不知該選擇哪頭?

「冷梅,你以為憑你這小小的奸細值得讓安國公重視嗎?如今我們已來到這京城,你已無用武之地,即便是殺了,他也無半分損傷,倒是你為之賠上一條命可值?若你真的供了出來,我倒是可以免你一死,隻要你隱姓埋名,相信這下半輩子你還是能安穩度過的。」

「我……」

「安國公隻是利用你在做事,他大逆不道,殺害親人,謀權篡位,這樣你難道還辨不清這人是何麵貌嗎?況且如此喪盡天良的魚洞,他值得你為他犧牲嗎?冷梅,昔日你我同床,也算情投意合,你為何要叛逆我呢?」說完親昵地撫著那因濕衣而盡情展現的曲線,宇文淩烈雙目一斂殺意,反而滿載深情,一時讓冷梅看癡了。

三年前,當這俊雅青年站在自己麵前時,自己何曾不傾心愛慕過,以為能與他朝朝暮暮,以為她隻肯親近女子唯她,這便是青年對她的寵愛,卻在發現青年並沒有把自己放在心上後,心灰意冷。

這才遵從了主人的派遣去偷取機密,如今這曾讓自己深深愛戀過的男子正用著如此深情地目光注視自己,即便明知是假的,卻也忍不住欺騙自己啊……

「若你肯與我再恩愛一次,我便知無不言,言無不盡……」

冷梅嫵媚地將玉手搭在了宇文淩烈肩上,散著魅光的眼睛不斷眨著,期盼著宇文淩烈的點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