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八章(2 / 3)

話畢,璨冀向後臥躺在了柔軟的麵褥上:「說不定我們也隻有這段路能同行,來吧,就讓我也擁有與你同床共寢的回憶。」

那話裏藏著的輕佻讓宇文淩烈寬了眉,璨冀又恢複過來了,爬過去倒睡在璨冀身旁,宇文淩烈拉過棉被蓋住二人:「你哪用說得如此委屈,我以往與你同床共寢少嗎?每次玩樂完,你總是賴在我家,不就是與我同床共寢嗎?」

嘻嘻一笑,殘疾伸手摟過宇文淩烈的肩:「是啊!再怎麼說,能與你同床的第一人,不正是我嗎?這樣躺著,似乎又回到了以往在你家裏玩累後趴在床上大睡的日子,那時的你好小,像個小娃娃……」

宇文淩烈也累了,合著眼聽著璨冀胡扯些往事,半夢半醒間隻想到身上的傷似乎不疼了,寒似乎沒跟他們一起走,他跑哪了?璨冀怎麼這麼愛說,他不累嗎……

躺著身旁扯呼的聲響,璨冀明了宇文淩烈熟睡了,支起身子看著這童年玩伴的睡顏,癡癡地,伸手取了宇文淩烈得一縷頭發把玩,其實他明白得,自宇文淩烈在自己麵前說了寒星隨這人,他便明了早晚有一日,淩烈會離開自己,而烈這壞小子連騙也不肯,硬是要自己早日認清這個事實。

唉!

歎了一聲,璨冀掏出護身小刀把手上這縷頭發割下,又把身上的華麗挑不起眼的地方割下一塊包住頭發放進自己懷裏,不曉得月洛這位精通術的術師能不能再造一個淩烈出來陪伴自己呢?

璨冀抱膝坐在宇文淩烈旁,開始思索這個想法的可行性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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即使拖著馬車,但精良的馬匹向來是邊城的自豪,行軍的速度顯然比預期要好很多,連天也似在為他們開路,一路下來,竟沒有下雨刮風,日日晴空朗日,夜夜風輕月明,大家都不覺得累,這路便走得更快了。

這日大隊人馬便來到了揚州城外,焦晉霄指揮將士安營紮寨,自己便上馬車請示:「皇上,揚州城已到了,我們要下去與我師弟劍門門主會一會麵。」

「朕明白了,將軍稍作安排,朕與淩烈這就下馬車。」

窩居馬車十幾日,璨冀與宇文淩烈都覺似把腰骨坐斷了,幸好兩人作伴遊興趣相投,這才免了煩躁。

跳下馬車,仰望晴空,宇文淩烈就地伸展四肢,傷勢早在進馬車的第二天便好了,聰明的他立刻翻過玉佩觀看,果真,寒星隨又磨了玉佩為自己療傷,八成是月洛教他的。

抿嘴輕笑,這一路上沒察覺寒星隨有追上來,況且他與月洛決定先行潛入京城也說不定,畢竟大隊人馬實在是太引人注目了點。而且依雋霖與月洛得關係,月洛要確定雋霖生死也不難理解。

璨冀看見宇文淩烈定定看著眼前大樹卻不發一言,他上前去一拍:「淩烈回神,我們得去賀前輩家中了。」

被璨冀一驚回神,宇文淩烈這才發現自己竟想得入了迷,他連忙點頭:「好啊!早去早回也是件好事,就不知前輩會否與我們同行了,不然還能討教幾招。」

「哈哈哈,看來宇文公子武藝又有所長進了,我看龔擎是不敢教公子了」隨著幾聲大笑,揚州城外的林子旁步出兩人,放眼望去竟是陸慎言與龔擎,璨冀不由喜出望外,迎了上去。

「兩位前輩別來無恙啊!」

「還好還好,二皇子,啊!現在該稱皇上了,皇上,請受草民一拜。」

陸慎言裝腔作勢地行禮,璨冀大笑一手扶住了:「陸前輩啊,你這性子我還不知道嗎?想看我有沒變而已吧,若真要你向我行禮,你怕情願躲在青山處不見人了。朕就準你與賀前輩以後見朕不必行禮!在朕麵前不必如此拘束,朕好歹還是你們的半個徒弟呢!」

「皇上真是痛快,哈哈哈,唉……」聽到璨冀免他們行禮正暗自高興,哪知璨冀哪壺不開揭哪壺,一句「徒弟」就讓陸慎言愁了眉。

「前輩何事歎氣?」璨冀不解看著眉帶憂愁的陸慎言與龔擎,但見寡言的龔擎開聲道:「月姑娘傳來消息,雋霖確實被安國公挾住以製滿朝文武,可處死雋霖似乎並不是半月後,而是五日後,提前十天行刑!」

「什麼?他不是想用雋霖作餌,引我們進京城的嗎?為何又提前行刑!」

宇文淩烈不由失聲叫了起來,就是以為安國公想用雋霖來牽製他們,他們才敢這樣大模大樣出發,給安國公一個警示的。

「似乎出了變數,月姑娘的信中口氣很急,她要我們立刻趕上京去,這五千精兵看來是要丟下了。」

龔擎也不解,隻是月洛信中寫的如此嚴重,必定是急需他們幫忙了。

「那也沒法,月監國並非會拿這等事情開玩笑之人,我們還是快馬加鞭趕去京城吧,焦將軍,找出幾匹強壯的馬匹輪流替換,朕與淩烈及兩位前輩先行趕過去,你領著精兵也日夜兼程吧。」

「臣遵命!」

焦晉霄領了命離去安排,璨冀回頭便看到三人怔忡地望著自己,似乎看到什麼光怪陸離的事情。

「怎麼,朕有什麼做錯了嗎?」

「沒沒沒,你做得很好很好」宇文淩烈擺擺手,露出笑語予璨冀信心,這一路上,璨冀是越來越有帝皇尊嚴,萬事也開始考慮周詳了,或許他沒察覺,可他的口吻,那唯世頓尊的氣派,已然形成,他已經是一個出色的君主了。

「的確,皇上做得很好。」與璨冀相處三月,自然也明白宇文淩烈說這話的意義,龔擎也開口附和著。陸慎言可沒這麼多感慨,他接過焦晉霄找來的駿馬,一手拋了韁繩過去,「事不宜遲,大家還是別耽擱了,先趕去要緊。」

「你這人真不懂禮貌!」龔擎嗔怪道,卻也抓住韁繩跳上了備好鞍的馬,畢竟自家兩個徒弟都在京城,他挺心憂的。

「這本是陸前輩本色不是嗎?」璨冀也躍上了馬,看著宇文淩烈也已坐在馬上,他揚韁繩:「我們走吧,務必在五日內趕至京城!」

四馬揚開四蹄紛紛衝出小樹林,焦晉霄目送四人離去,不解地搖著頭,這事態是越來越難以捉摸了,到底雋霖有和能耐能讓如此多人去救援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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曉行夜宿,每到一處比換精良馬匹,宇文淩烈與劍門的勢力足以讓四人在沿途上花費最少的力氣去落腳,隻短短五日竟真讓他們趕至了京城,這時離月洛信上所書的日子隻餘兩日,兩日後,雋霖就要身首異地。

沒有選擇投宿享有盛名的酒樓,反而挑選了一間小小的客棧,宇文淩烈等人歇息過後便將各自得來的消息交換,意圖找尋新的線索,以了解安國公為何突然變故,隻是這一交換,卻讓宇文淩烈臉色完全沉了下來。

握著兩份卷宗,宇文淩烈兩相比對,有關安國公的動向,自己這邊的卷宗竟漏掉許多關鍵之處,連雋霖自京城傳來的許多機密也缺了不少,自己所建立起來這地下勢力到底何時摻進了奸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