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八章(1 / 3)

張眼時,已是日上三竿眾人準備出發之際,宇文淩烈望著前來喚醒他的璨翼,不由有些澀意,掙紮起來才發覺身上衣服已然穿好,隻是那疲軟的身子如無外力,根本是無法自行坐起的。

璨翼一反平日的笑語連連,他隻是默默看著宇文淩烈的掙紮,好一會突然健臂一伸便把宇文淩烈整個抱了起來。

「謝了,璨翼你不必把我抱起,扶著我讓我自行梳洗便行了。」沉醉於昨夜那份甜蜜中,宇文淩烈絲毫沒察覺璨翼的不同,說完後,他便等著璨翼把他放在地上,可沒想到璨翼一語不發便把他抱出了帳外,直直向那備好的馬車而去。

「璨翼,璨翼?」

終於還是發現了好友的不妥,宇文淩烈不客氣的直接問道:「璨翼,你怎麼了,有何壞事讓你如此氣惱?」

「沒有!隻是出發時辰已到,我們先趕路吧!」直接登上馬車,璨翼一揮手喝令隊伍起步,完全沒有理會宇文淩烈拉他衣袖的舉動。

宇文淩烈不太習慣的躺在璨翼懷中,隻是穿著中衣便被璨翼抱出門,這實在是不甚禮貌,況且自己還沒洗漱過呢,昨夜他與寒那麼……

思回昨夜的風流,宇文淩烈臉不爭氣的紅了起來,直到璨翼踏進布置安逸的馬車內,他才不自在的掙脫了璨翼的懷抱。

「璨翼,有沒有清水,好歹讓我漱漱口!」見璨翼仍舊氣鼓,宇文淩烈也不便在氣頭上招惹他,自己環看馬車擺設便想找出能梳洗的工具,哪知才看到馬車裏一個裝水的皮囊,人又複被璨翼抱回懷中。

宇文淩烈這次沒有再掙開,隻是戳了戳璨翼:「怎麼了,誰給我們高高在上的皇帝氣受了,等我傷好,我替你報仇。」

「寒星!」

什麼?掏了掏耳朵,宇文淩烈詫異的望著璨翼:「你再說一遍是誰給你氣受了?」

「寒星!寒星!寒星!還有你這個笨蛋!」

賭著氣,璨翼終是忍不住把氣撒了出來,大清早去找淩烈想換他起來換藥,哪知竟被寒星由帳內走出擋了道,心想也好,畢竟月洛是神醫,她的藥應該更有用。

放棄換藥他便轉身準備去弄早點給淩烈吃,可剛踏步,寒星竟又警告自己不許在與淩烈摟肩抱腰,說皇帝該有皇帝的舉止,淩烈是他的,不許別人窺視,這樣霸氣的宣告簡直是對他的挑釁,他與宇文淩烈相識二十餘載,輪先後,哪裏輪得到這個寒星,他憑什麼不讓自己摟抱淩烈!

而這個笨淩烈……

又打量了一臉春色的宇文淩烈一眼,璨翼更是賭著氣了,哪有人把痕跡露得如此顯眼,那大刺眼的紅印遍布淩烈的脖子,這分明就是一種炫耀!而這個淩烈竟就這樣大咧咧的睡著了,還睡得如此香甜,明明他每晚疼痛難忍常無眠到天明的!

實在是一頭霧水,宇文淩烈好不容易順著璨翼那似殺人的目光看至自己身上,雖脖子上難以觀看,可因被璨翼用力抱住而散亂的中衣裏,那滿布紅痕的胸膛……

宇文淩烈終於明白璨翼再撒什麼氣了。

伸手揉揉那還伏在自己肩上的頭顱:「璨翼,你有什麼好氣的!你跟你那些嬪妃們不也這樣?難不成寒星與我春宿一度,你獨守空閨,嫉妒了?」

原隻是調侃想換換氣氛,哪知璨翼忽然抬頭,雙手緊緊握住肩膀,一臉認真道:「我嫉妒了!」

「別胡鬧了,等抓到安國公後,我在為你挑幾個美人啊!你別握得我這麼緊,會疼得!」

宇文淩烈忍不住喊了出來,璨翼那五指抓得他生疼,怕是被抓傷皮了。

「淩烈,若是我說,以後隻你我二人共度日月,不納妃不娶妻,你我談笑國政,舞劍月下,琴蕭和弦,這可好?」

璨翼及其正經說到,他不想與淩烈分開,淩列在,他做何事都有勁頭,不管何等大事,隻要淩烈站在自己背後,給予自己一個信賴的眼神,自己便什麼都不怕,什麼都不在乎。原以為寒星失憶,淩列或許無法在與寒星在一起,自己也鬆了口氣,卻沒料到,隻是僅僅再碰上一回,寒星竟又重纏著淩烈,甚至兩人……

這樣下去,淩烈早晚會跟寒星走的,他不能忍受這回事!

璨翼瞪著那礙眼的紅印,忍不住想用手將它擦去,宇文淩烈沒想到璨翼竟用這麼大的手勁在揉自己的皮膚,這完全不同於以往兩人的打鬧,宇文淩烈不由惱了。

輕推一掌脫離璨翼懷抱,宇文淩烈正色道:「璨翼,冷靜些,你該明白,終有一日,我們是要分開的。我們之前不是已分開過三年嗎?那沒有我半分消息的三年,你不也活得挺好嗎?事情沒有你想的那麼嚴重,你隻是先前依賴我過重,才會有此心理,我陪你待上京城三年,怕我未煩,你先厭了我!」

「不是!你又怎知那三年我是怎麼過的,若不是要為你家報仇的意念在我胸懷,我早就頹唐了,哪會在朝上積極出頭,意圖得到更多的權勢去追查凶犯!」

沒有料到宇文淩烈會是這般看待自己,璨冀不由急欲表明心跡:「況且你我又怎會再分離,你不是說了嗎?要與我同生共死,我原以為,這是你把我放在心中最重要位置,才會如此說道的,難道不是嗎?」

「璨冀!」

宇文淩烈大喝一聲道:「你該明白我說這話的時候是抱著怎樣的心情,我認為你是明主,我衷心想讓你能得回你應得的皇位,從此把國家管理好。我這般苦心,為何你不懂?」

「不懂?那你懂什麼?父皇死了,皇兄也死了,現在我身邊就隻剩下你啊,淩烈……」

那一聲「淩烈」喚得如此淒涼,宇文淩烈怔住了,望著璨冀欲哭的臉,璨冀是那麼重感情的人,他對於兄長的死又豈會不傷心,自己竟完全忽略了他,隻以為他終日還能抱著笑臉,便是振作起來了,自己怎可這麼疏忽!

暗自責備自己,宇文淩烈伸手把璨冀抱進了懷中:「哭吧,別忍著了,到了京城,你便無法再哭了,趁此時,哭吧……」

「那你起誓,不與我分離。」璨冀趁機要挾,他明白,淩烈絕不會舍得他傷心得,他是淩烈心頭最重位置的人

宇文淩烈搖頭:「這誓我不能起,緣生緣滅,全是上蒼的安排,我如今答應你,到最後如若無法應諾,那我豈不是傷盡你的心了?璨冀,你是我最重要的友人,我能為你出生入死,我期盼的是你能快樂一生,我不想因我之過而讓你傷心,你懂嗎?」

寒星隨他不能應諾與他同生共死,璨冀他也不能應諾自此不與他分離,這人生總是無法如人所願,事事如意,宇文淩烈算是有了深刻的認知,隻是他不能違了良心,隨便應諾,討得他們一時歡心,可真到了那時,他又如何與天抗衡!

璨冀搖頭苦笑:「你的性子我怎會不知,可偏偏又想試上一試,你是不會欺騙自己與好友的人,若真的應了諾,你便會一生一世守著,原想騙你應下這諾,或許我倆以後便不用再分離了,結果還是不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