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2 / 3)

依自己的性子不太可能吧……

低笑一聲,寒星隨慢慢躺臥床上,閉起雙目養神。回想前些天到那陰寒的溪澗中泡澡所遇上的蜜膚青年,那神態舉止這些日子總會在夜半無人時縈繞心頭,傲氣自信的笑容、熟撚無比的語氣,每一樣都讓自己困惑不解,這不經意的一次接觸,卻在腦海中揮之不去,原以為淡化的音容卻從沒在每一次想起中模糊,或許是因為他認識過去的自己,所以自己記得特別牢固;也或許是……

再次翻身把思緒打斷,寒星隨緩緩探身伸手向床邊摸索了會,然後慢慢坐起似要將外衣除去,眼看手就要拉開衣帶時突然手指一翻,一件東西由手間彈出,挾著淩利之勢直向窗外射去,隻聞得一聲慘叫,窗台間血影噴濺,原來窗外竟有一人窩於此處,也不知被他偷窺多少內情去了。

「誰?」

「什麼人?」

痛苦的慘叫聲驚醒了元府裏沉在夢鄉的人們,而剛剛離開不久的元尚罄更是第一個衝到了客房,迎麵便看到靠在窗台站著滿臉都是鮮血的——元明顏!!

「爺爺?爺爺,你怎麼了?」

即使心知現在的元明顏已失了常性,但這畢竟是自己的血親,自小便手扶著手教會自己認書識字,講述四書五經,以身作則訓導著自己的成長,這點點滴滴的溫情全積聚在胸,隻待著來日回報。元尚罄心痛地伸出手去正想把爺爺扶過,可是手才剛碰到元明顏,那已老朽的身軀立刻頹然倒下,慌忙接住,就見這仁慈的長者一身血跡斑斑,雙目圓瞪似乎無法置信些什麼,而脈動卻再沒生息了。

「不……不可能……」顫抖著再伸手探了探元明顏的鼻下,元尚罄緊咬著唇,不相信地一遍遍試著,直到元府其他人全數趕到,他仍是不死心地想證明爺爺並未逝世,雙目蜿蜒而下的淚水滴落在那死不瞑目的老者臉上,更讓那血臉添上點點斑痕。

「不可能的,爺爺他怎麼會如此輕易逝去……」

同是無法相信眼前光景的元府眾人隻能啞口注視元尚罄的舉動,直到天明雞啼,各人才恍然驚醒,元承琮好不容易才有力量問道:「這究竟是怎麼回事?為什麼爹……爹……他會……」

即使是錚錚男兒,也不由為老父逝去流下虎淚,特別是如此離別的死亡,更讓人心生怨恨,究竟是誰,究竟是誰會如此狠毒,竟向得高望重的長者下此毒手!!

元尚罄勉強抬頭,借著遙遠天邊的魚肚吐白慢慢檢視了元明顏的全身,最後判斷爺爺是因腦後被硬器射穿的傷處而斃命後,他看向站在門邊漠然不為所動的寒星隨,咬牙切齒地恨恨問道:「是誰?是誰下的毒手?是誰害的爺爺?」

寒星隨聽著那一聲高似一聲的怨恨,一直漠然的臉上微微起了些許變化,似有些疑惑似有些懷疑,好一會他才回道:「是我!是我打的暗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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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軍聽令!!今日訓練以馬術為重,辰時至巳時是基本訓練,巳時至午時各小隊交由各領將安排詳細。申時,將軍將舉辦半年一度的選將大會,到時便看諸位的風采了。」捧著令旗,發號兵的聲音響徹了整個校場,而回應的聲響更是充滿了男兒的豪氣,久久未曾停息。

站在隊列之中,看著前一刻還在嘻笑的將士全變得嚴肅認真,那股讓人無法不跟著肅然的氣氛讓宇文淩烈與璨冀覺得連心都緊了起來,從來都是以高人一等眼光看著下麵的兩人,首次感受到了與眾人一同呼吸的相融感,兩人手心也不由冒出汗來。

「兩位小兄弟第一次參軍,一會可要好好表現啊!」

兩下重力拍在璨冀跟宇文淩烈的肩上,在焦將軍宴席上看到過的將領擦身而過,率先向著校場上的馬匹而去。

璨冀與宇文淩烈互換一個眼色,也跟著大隊各自領了馬,躍上馬背,放眼校場上,所有人幾乎都整裝備發了。

摸了摸馬鞍上配備的弓箭,宇文淩烈眉宇不由暗暗皺起,這東西自己可從來都不上手啊!

「眾將聽令,現每人繞校場溜馬一圈,然後以急速向標靶射出十箭,權當熱身,切不可胡亂傷人,違者重懲!!」

聽著號令兵的指揮,原本隻是在原地踏步的馬蹄慢慢揚了起來,隨著一個將士的衝出,眾人也放開馬繩讓烈馬放開四蹄在寬敞得望不到邊的較場上奔騰了起來。初晨的陽光柔和並不刺眼,璨冀與宇文淩烈小心地操控馬匹與別的士兵保持一段距離,在已經揚起漫天塵土的沙地上跑著,心裏不由覺得有些好玩,平常騎馬飛奔的他們難得要這麼小心翼翼的控馬,這也是一個難得的經曆吧。

才想著,就已經聽到箭簇劃破長空的聲響,抬眼望去,好幾個穿著將領服飾的人已經彎弓射箭,連續不斷地拉弓聲聽得人心情煩躁,人也不禁沸騰了起來。

策馬上前,宇文淩烈彎弓搭箭,連發三簇,稍後定神一看,隻見那靶上自己射過去的三箭插在外圈上,與那應該是目標的靶心相距甚遠,這距離看得宇文淩烈一陣皺眉,果真是太久沒練這東西了!把弓拋至右手,宇文淩烈側頭看向璨冀,臉上泛起點點羞紅。

璨冀一笑,催動馬匹快行,手也俐索地連發三箭,隻見箭箭正中靶心,在那外圍插滿箭羽的靶子上特別明顯,身旁眾人一陣驚呼,璨冀更是自傲地舉了舉弓,隨著跨下馬匹的前進,一氣又連發了七箭,箭箭正中沿途靶上的靶心,場上不由讚歎紛紛,璨冀得意地朝宇文淩烈笑了笑,難得有樣東西能贏這武林高手。

「哼,你就是這馬上功夫比我厲害!不過我可不是省油的燈!」拍馬上前,兩人又繞起校場奔馳起來,宇文淩烈看著繞到兵器架上挑出長矛舞動的璨冀,他也不甘示弱地拿起了櫻槍,兩人開始淺淺地比劃了起來。

看著兩位新加入的將士如此有興致,其他紛紛在馬上揚威過的男兒自也不甘示弱,策馬上前挑出自己合適的武器,便與同伴互相拚鬥了起來,場間兵器交錯之間源源不斷,一時間校場上士兵們你來我往,熱鬧非凡。

就這樣,由初晨轉至暖陽,等號令兵叫停時,巳時已過。擦了擦額上的汗水,璨冀環看四周,隻見眾士兵早已紛紛落馬歇息,仍舊在馬上訓練撕殺的就隻有零零落落的幾個人了。

「好兄弟,身手不錯嘛,持久力也強!」混身被汗水濕透的男子騎馬行了過來,拍拍璨冀的肩,一臉和善。

「還好!以前曾經訓練過,隻是想不到這樣連打一個時辰,會這麼的累啊!」在最初那一拍的僵直反應後,璨冀回頭示好,如果他沒記錯的話,這人在前幾天那酒席上這人所報出的軍職並不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