包廂裏的石傑和江銘都趴在桌子上,明顯是喝得不省人事了。

特別是江銘,手還在比劃著,不知道在說些什麼。

祁墨打開手機,點開餘岩的微信。

Q:來一趟xx酒吧9號包廂,把兩個醉鬼帶走。

餘岩:好的!我這就出門!

Q:不用,十分鍾後你再出發。

餘岩:???為什麼?早到那裏我會出什麼事故嗎?

Q:嗯,會被我打死。

餘岩:……收到。

黎淺趕到酒吧的時候,連門都沒進去,就看到祁墨一個人蹲在大門旁邊的榕樹下。

雖然戴著帽子口罩,但黎淺還是一眼認了出來。

“你怎麼在這兒?為什麼不在包廂裏待著?”

祁墨沒吭聲,還是蹲在那裏,連頭都沒抬。

黎淺忍不住湊得近了點。

剛想伸手把他拽起來,就發現這個男人連站起來的力氣都沒有,順著那股勁直直地往她身上倒去。

黎淺嚇了一跳,下意識地跟他拉開距離,雙手死死地撐著他的手臂,咬牙喊道。

“祁墨,你最好是醉了,要是裝的我現在就把你打包到非洲。”

剛剛還口舌清晰跟她打電話的人,現在就醉得連站都站不穩了?

她深表懷疑,瞪大眼睛盯著祁墨,卻發現他眼神迷離,黑眸裏連一點清醒之色都沒有。

“祁墨?真醉了?”

黎淺半信半疑地緩緩放開手,讓他借著力靠在自己身上。

她掏出手機,給石傑打了個電話,但那邊不知道在幹什麼,根本不接。

又試了試江銘的電話,結果也是一樣。

“什麼情況?你不是說你在跟他們喝酒嗎?他們都跑了,隻剩你一個人?明天就把這兩個人暴打一頓。”

黎淺咬牙,覺得這祁墨還真夠沉的,隻能伸出手臂攬住他的腰,慢慢地把他朝車裏拖。

被重物壓著的她沒注意到旁邊的人緩緩掀了掀眼皮,看了她一眼就又半闔上了。

祁墨的手正好搭在黎淺的手臂上,光滑細膩的觸感讓他嘴角輕勾。

“不是,沒其他人了嗎?那我一個人怎麼把你送回家?”

黎淺費力地把他塞在副駕駛座上,係好安全帶後坐在駕駛座上發愁。

她忍不住碰了碰祁墨的手臂,大聲問道:

“你家密碼換了嗎?我送你回家好不好?!”

祁墨微不可聞地蹙眉,他忘了改大門密碼了。

在黎淺急躁的目光中,他蜷縮起來,往車窗那邊靠了靠,小聲呢喃道。

“餘岩,我家大門密碼改了,是776……”

後麵聲音太小,黎淺沒聽清。

她蹙眉,大聲問道:“你說清楚點,大門密碼是什麼?”

車裏陷入了死一般的寂靜,黎淺等了許久都沒能等到他再開口。

她攥緊手指,強忍著想要這個男人扔出去的衝動,發動了車子。

家回不去,酒店也不能住。

萬一被人拍到,又該解釋不清楚了。

所以最合適的地方是——黎淺的家。

黎淺直接把車停在門口,連車庫都沒進去,扶著祁墨就往客廳走。

不知道是不是她的錯覺,她總覺得祁墨比剛才更沉了。

難道人喝了酒以後還會越來越醉嗎?

她瞥了一眼沙發,隨手把人扔了上去,氣喘籲籲地看著躺在上麵“熟睡”的男人,臉色不悅,轉身走進廚房給他泡蜂蜜水。

“醒酒湯會不會比蜂蜜水好一點,怎麼做來著……嗯,我好像真的不會,算了,醒酒湯太複雜,還是泡蜂蜜簡單點。”

黎淺自言自語地翻找櫥櫃,泡好以後端到客廳的茶幾上,伸手晃了晃祁墨的肩膀:

“醒醒,喝點蜂蜜水再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