祁墨對著範揚即將發飆的臉,麵無表情道:
“我在跟黎淺表白,教練你突然過來打斷了我好不容易營造的氣氛。”
範揚眉毛很粗,生氣的時候眉尾上揚直接變成了個倒八:
“表白?你跟誰表白不好要跟她表白?”
祁墨沒吭聲,他知道範揚是在心疼他,他也不是那種不識好歹的人。
當初那事放在任何一個人身上都會是這種反應,但祁墨不一樣。
他的沉默換來範揚更猛烈的怒火,劈頭蓋臉痛罵祁墨:
“我早說過不要跟這種害人精在一起!你為什麼到現在還執迷不悟!談戀愛好的時候是好,你一出事人家就隱身了!你還是為了人家受的傷你看人家感激你嗎?!你放棄了什麼你自己心裏沒點數?沒出息的東西!”
範揚行事風格一向如此,平時訓練也是罵人的話不帶重樣的。
他說話直,加上對黎淺情緒太重,用詞都沒有斟酌過。
祁墨不滿的蹙眉:“教練,你要罵就罵我,別說黎淺。”
範揚是真的不理解,他真想拽著祁墨的耳朵撬開腦子看看裏麵都是些什麼,戀愛腦嗎?
“你還維護上人家了?別在這裝大度!這個女人值不值得你這麼做你很清楚,我也很清楚!”
他對著祁墨說夠了,轉而麵朝黎淺,不像麵對祁墨那樣暴躁,是帶著理智的冷靜的指責。
“黎淺,你當初說祁墨什麼來著?廢物?殘疾?拖油瓶?累贅?你的詞彙量那麼豐富,想必記性也不錯,當年的事你都忘了?你怎麼好意思還出現在他麵前?”
黎淺攥緊手掌,腦袋裏嗡嗡作響,眼前都有些恍惚,艱難開口。
“我……”
“教練!我都說了你不開心拿我撒氣可以,別對著黎淺發脾氣。”
祁墨擋在範揚麵前,俊臉上滿是陰沉。
“我撒氣?我是為了誰!好,為了這個女人放棄遊泳也沒關係是吧?那我們就來看看值不值得。”
範揚好像被氣得不輕,氣喘籲籲地指著黎淺。
“黎淺,你說,你現在就說,你會不會跟祁墨和好!”
祁墨低著頭,墨發遮住他的眼眸,隻能看到他緊繃的下顎線。
他沒開口,他在等著黎淺的答案。
如果她說“會”,他也會毫不猶豫地說“值得。”
時間一分一秒過去,蟬鳴顯得尤為聒噪,烏雲也遮住了太陽。
範揚就這麼看著麵前兩個人,慍怒的神情轉變成凝重和嚴肅。
漫長的三分鍾,簡單的一個字,範揚沒聽到,祁墨也沒等到。
範揚是麵對著祁墨的,他能清晰地看到自己得意門生臉上的痛楚和失望。
他沒再打擊祁墨,隻是伸手拍了拍他的肩膀。
“你再考慮考慮,好好想想我說的話。”
說完他就走了,臨走時還深深地看了黎淺一眼。
祁墨站在原地沒動,背後是仰著頭默默注視他的黎淺。
黎淺抬眸,看著祁墨白皙潔淨的後脖頸和寬厚的肩膀。
兩人靜默了一會兒,祁墨才轉過身,那雙黑眸沉靜得像一灘死水,可以清晰地看到裏麵濃濃的不解。
“為什麼?”
黎淺輕輕闔上眸子:“你指什麼?”
祁墨不敢置信地看著黎淺,覺得一切都和自己想得背道而馳。
“你為什麼不回答教練的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