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的畫在……”

祁墨費力的從密密麻麻的畫作中尋找黎淺的作品,結果發現沒有。

“你不是畫了一片花田嗎?我怎麼沒看到?”

黎淺抿唇:“早就改了。”

祁墨轉頭,目中驚愕:“我怎麼不知道?”

“那時候你已經去集訓了,當然不知道。”

黎淺掃了一眼那麵牆,最後盯著一個地方說道:“那個是我畫的。”

祁墨順著她的目光看去,視線所及是一片澄澈的大海,海浪漸變的顏色黎淺把握得很好,藍白色調均勻和諧,跟照片沒什麼區別。

祁墨眼神閃爍,忍不住眯起黑眸仔細去看。

在那片汪洋中央有一個人,因為是遠景所以黎淺畫得Q版卡通形象,短發少年在海裏揮動手臂朝一個方向遊,他麵朝著海平線上的太陽,一輪紅日升起,仿佛代表少年所有的理想和信仰。

看起來溫暖熱烈又鼓舞人心。

祁墨站著不動,身體像被人按了靜止的開關。

這幅畫對於剛贏了一場比賽的他來說無疑是一種印證。

他靜默了一會兒,接著毫不猶豫地轉身抱住了黎淺。

黎淺臉上浮現出驚愕,沒過幾秒就恢複平靜:

“可能會有人經過,放開我。”

“不放。”

祁墨執拗地抱著他,黑發遮住了他眸中複雜的情緒。

他知道他已經忍到了極限。

為什麼念念不忘,因為曾經的愛真實純粹又美好。

“黎淺,你不要自責了,受傷那事我從來就沒有怪過你,如果當時那把刀插在你身上我隻會恨死自己,所以你不要再推開我了,我們和好,你再選擇我一次好不好?”

男人的嗓音輕柔,像羽毛一樣剮蹭著黎淺的心。

他變得聰明了,知道自己能用服軟示弱讓黎淺繳械投降。

黎淺緊抿薄唇,眼神中充滿了迷惘和茫然,仿佛已經確定好了目的地,卻又找不到方向。

她的腦中浮現出黎岸平靜的勸告和當年自己的承諾,思緒一片空白,如同被無形的韌絲纏住,她感覺自己無法掙脫。

“祁墨,如果我陷入了危險,你會不惜一切代價救我嗎?”

“會。”

毫不猶豫的回答,讓黎淺的睫毛輕顫。

“假如不止是肩膀撕裂、手指流血,你也願意嗎?”

“願意。”

風聲在黎淺耳邊響起,恍惚間她還能記起拚命把她護在身下而自己卻鮮血淋漓失去呼吸的媽媽。

就在她想再說些什麼的時候,不遠處突然傳來一個低沉的男聲。

“祁墨,原來你在這兒。”

祁墨不耐地蹙眉,那一瞬間他是希望地球爆炸的。

他依依不舍地鬆開黎淺,剛想諷刺幾句這個來打攪他好事的人,卻發現那個人是他大學的教練。

從他入學到集訓再到最後放棄遊泳,他的教練見證了全過程。

範揚是個惜才的人,得知祁墨不能遊泳後痛心疾首,甚至跑到黎淺麵前罵她是個害人精。

範揚也沒想到祁墨懷裏還有一個人,剛才有樹葉遮擋著,再加上祁墨身形挺拔,他還以為隻有祁墨一個。

隻不過那個女孩怎麼越看越眼熟呢。

範揚走近幾步,聽見祁墨幹巴巴地跟他打了個招呼:

“範教練好。”

範揚沒搭理他,他的目光直直地注視著黎淺,看清她的臉後倒吸一口氣。

“祁墨說說,你們兩個怎麼回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