黎淺尷尬地收回目光:“老師,我有認真聽您說話,您繼續。”

秦蘭明人不說暗話:“我不說了,我隻是想提醒你,你好歹也是我們美院的一枝花,不要太主動,好歹先吊他幾天。”

黎淺汗顏,沒想到秦蘭這麼直接。

祁墨餘光一直看著黎淺這邊,見她站在秦蘭麵前乖巧的像隻兔子,忍不住笑了笑。

好不容易應付完校方,他大步流星走向黎淺,朝秦蘭打了個招呼:

“教授好。”

“你好,來找黎淺的?我記得你以前帶過她逃課,給我的理由是什麼來著……送流浪貓去醫院?”

秦蘭鏡片下的眼睛雖然帶笑,但卻不達底,明顯是記恨著祁墨的。

祁墨臉上的笑容有些僵硬,陳年舊事這位秦教授怎麼還記得呢。

“老師,我們先走了,有空了我請你吃飯。”

黎淺不想待在這麼針鋒相對的氣氛裏,拽著祁墨就往另一個方向走。

祁墨也討好地朝秦蘭揮了揮手,轉身問道:

“你們學院這個老師怎麼老跟我過不去?我不就帶你逃了幾次課嗎?”

黎淺認真想了想:

“你要知道在她們眼裏我是品學兼優的乖乖女,而你大概就是帶壞乖乖女的流氓黃毛?”

真不是她自誇,她們美院的分數線很高,加上學藝術的總覺得體院的人頭腦簡單四肢發達,空有皮囊沒有內涵。

祁墨眉頭緊皺:“我是誘拐你的黃毛?”

祁墨心想,是我站的還不夠高嗎?

黎淺沒搭理他,轉頭偷笑,眼睛彎成了月牙。

真是個傻子。

兩人不知不覺走到了一處塗鴉牆。

這裏屬於美院的區域,校方對這群靈魂自由放蕩不羈的藝術才子們很寬容,在校時允許她們在教學樓的牆壁上隨意塗鴉。

一心施展才華的藝術家們劃分完每個學生的區域後她們就開始精心創作,無論是從創意、色彩、技巧上隨便一幅都是可以拿到校外評獎的。

從性價比上來說校方無疑是賺了。

“我記得你們美院當初大張旗鼓的搞塗鴉活動,那陣勢連別的院都想來插一腳。”

祁墨盯著那麵牆,忍不住回憶道。

“說起來我們能認識多虧了這麵牆。”

那天黎淺在畫畫,原本萬裏無雲的天空突然下起了大雨,她慌忙收起畫具,隻能站在屋簷下躲雨。

祁墨從歌手比賽結束以後就對黎淺念念不忘,總是製造各種機會偶遇,可惜從未有說話的機會。

而這會兒,早在附近偷看多時的祁墨從天而降,騎著自行車來到黎淺麵前,眉眼間盡是笑意,連酒窩都露了出來:

“同學,我送你回宿舍?”

假如換個人來問黎淺,她大概都不會同意,但眼前這個人不一樣。

飛機上匆匆一眼,她為他畫了幅畫,那張臉她絕不會忘。

所以穿著白裙子的黎淺毫不猶豫側坐在了祁墨的後座。

大雨傾盆間,別人都在為了躲雨狂奔,沒人注意到他們學校兩個係的風雲人物正坐在自行車上往女寢趕。

祁墨騎得不快,黎淺也沒催他。

偶爾遇到石子路,車子咯噔幾下,黎淺的側臉還會撞到祁墨的後背。

撞一次黎淺說一句“對不起”,而祁墨則會轉頭笑著說一聲“沒關係”。

那天,他們正式認識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