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歸來(1 / 3)

清風明月春秋夢,魂淚英雄途、紅顔暮。

五都宮闕金玉,醉中黃袍盡收去。

小樓帝王客、西窗訴。

笙簫不聞舊音,是誰教唱?

袖舞盡悲歡,疾鼓震。

燭光人麵斜影,寒殿溫酒亂雪紛。

星鬥牽機變,南北恨。

一一一寄〈春草碧〉·南北恨·

建隆元年五月初三戍時,相州城東一處宅院內,廳堂中坐有三人,正中主位坐的是方常勝,客座上落坐的赫然是岀海年餘的楚南風夫婦(詳見拙著〈拂水龍吟鳳梧揚〉)

當楚南風聽完方常勝講述自己岀海期間所發生的事情後,沉言不語,良久之後長歎一聲,道,“是楚某不慎,害了君貴與江師弟他們。”

“楚先生莫為自責,此事想來是冥冥中早為注定之數。”方常勝言道。

此時,有位漢子行進廳內,“幫主,酒菜已為備好,可以請貴客移步了。”

“好,你去窖中將我存的那壇酒取來。”

“遵命。”

“楚先生、楚夫人請。”

方常勝先行引路將楚南風夫婦帶到左廂房內,隻見房中已是擺上一桌酒菜,三人落座後,那漢子也將酒取來,方常勝將酒壇接過,言道:“楚先生,你應該看出這酒的出處吧?”

楚南風一見到酒壇的外觀形狀,已然看出是‘歸來醉’,微微點了點頭,“好久沒有聞到‘歸來醉’香味了。”

“那楚先生今日就好好品嚐一番。”方常勝言語中已將封口打開,頃刻間將三人麵前酒碗斟滿,然後舉起酒碗又道,“這年餘時日讓楚先生與夫人受苦了,方某敬上一碗…”

楚南風與馬希蘭互視一眼,舉起酒碗喝了一口。

“翁長老他們曾岀海尋找先生,卻終是無功而返……先生究是被困在海上何處?”

楚南風歎了一口氣,言道:“那次乘船岀海約航行有十天左右,便遇上了海嘯,那時我與內子正在船艙靜坐,突然船身一陣劇動,緊接著海水便湧了進來。

我心知不妙,便運轉氣機攜內子衝破船艙而岀,身在半空中時,一道巨浪襲卷而來,將我與內子淹沒其中,隨之落身而下,誰知整個身子竟掉入海中,但知乘船已為下沉,情急之下,用手拍打水麵,借力拔身而起,未料一陣颶風襲來,竟將我二人卷起,那颶風之力卻非人力可擋,所幸那時我二人相擁一起,不若恐是…”

楚南風言語一頓,端起酒碗,一飲而盡,接著言道:“恍惚中隻覺身在空中隻有數息之數,落身而下的卻是風平浪靜的海麵,想是被颶風一刮數百裏之遠。”

“竟是如此厲害?”方常勝大為吃驚。

馬希蘭接言道,“事發之時昏天暗地,落身之處虹霞可見。”

楚南風點了點頭,又道,“我二人皆不諳水性,海麵無從落腳,隻得仰仗氣機在海麵行走,環望四周,大海茫茫,目極無邊。心知若無漂浮物借力,恐是難以持久行走,定會葬身魚腹,萬幸之中,尋到一塊漂浮在海麵上的木板,才有了暫時緩氣的機會。

海難突然,隨身的兵刃也不及攜帶,魚類之物便難以捕殺,隻得憑借元嬰丹神出其不意捕捉些海鳥充饑,還好海上真是風雨莫測之處,時有下雨,卻是使我二人不至受渴。

如此漂浮寄生有近十日,終是看到了一座海島。到了島上,我心急中原大事,一邊捕殺海魚,將它曬幹以便攜帶,一邊伐樹作筏,以作航行為用,又在海灘尋到一些漂浮而來的瓷罐接蓄雨水,二十日後,一切就緒,便與希蘭乘筏而行。

我不知如何航船,但想當日出海之時朝日出方向而行,回中原之地應是向日落之處。於是以日落方向為目標而行,行有半月時日,眼前依是茫茫大海。

而所備食物已為不多,又時有風浪侵襲,便想返回海島再為打算,於是照著自認為是返回海島的方向而去,亦航行有半月之數,豈知卻再也尋不到那海島是在何處,無奈之下,隻好任木筏漂流。

那時食物全無,所幸是有瓷罐可以接蓄雨水,又有做好的木叉,可以捕殺一些魚類充饑……大約漂流有二十餘日,終是又發現了一座海島。

登島之後,依是一邊捕魚曬幹,一邊加固木筏,此次隻用十天時日,便準備好了兩個月的食物,於是又與希蘭乘筏離島,尋中原之地而行。”

楚南風言到此處,搖了搖頭,苦笑道,“此行實為匪夷所思,航行有月餘,竟是又回到了那海島之處。未為甘心之下,我又想準備食物再為岀發,希蘭便為相勸…”

此時馬希蘭站起身子與楚南風添酒,放下酒壇後,接言道:“第二次發現的海島上有個岩洞,裏麵有過生火的跡象,還有火折子,我心猜應是漁船或商船在此島停留過,便勸南風多停留一段時日,或會遇上過往船隻。

南風認同我的看法,便在那海島停留下來,期間南風用心研究水流的變化,時有行筏到海中觀察,費了半年時光,終是讓南風對海水流向有些心得,於是南風便決定再為岀航返回中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