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想到這明蘭隨隨便便就亂了心神,一句話都反駁不出來。這朱樓臨死之前還幫了咱們大忙,多少話都是她告訴的你爹爹,這麼多年過去了,你爹爹早就對咱們是無辜的這一點深信不疑了。”
不想再繼續說這個,我取下了帕子找了借口離開了,把阿娘和雪娘得意的笑拋在身後。
“姑娘今日和小娘受了委屈了,小娘和姑娘對六姑娘那樣好,她竟然還懷疑是小娘是故意謀害了衛小娘。”雲栽手裏拿著糕餅小跑著跟上了我。
“餓了吧,露種可也吃了糕餅?”我轉頭看向露種。
露種笑著點頭,有些不好意思道:“雪娘叫我們去吃糕點,幾位姐姐都讓著我們呢。”
明蘭狀告阿娘的事情已經結束了,可家裏這幾日風平浪靜的,似乎這件事從來沒有發生過一樣。
我不清楚明蘭到底是信了我們的辯解還是沒信,亦或是她被父親的話傷了心,覺得是自己害死了親生小娘。
“老太太院子圍得跟鐵通一樣,我跟著雪娘給六姑娘送柳姑娘送來的絹花,是房媽媽出來拿的,態度不算好。”露種捧著匣子站在一旁,看著我的臉色小心翼翼地問道,“六姑娘不會還以為是小娘害死了衛小娘吧。”
“葳蕤軒那邊如何?”
露種露出來笑容,“大娘子和五姑娘都把柳家姑娘誇了一通,還讓咱們別跟六姑娘計較呢。”
老太太人老成精,也在這上麵吃過大虧,三言兩句就想糊弄過去是不可能的,反正這個家裏隻要出事,那八成就是妾室在興風作浪。
“不過。”露種皺了一下眉頭,帶著些遲疑道,“海大娘子有些奇怪,對咱們還和以往那樣熱情,可我就是覺得態度不太一樣了。”
二嫂嫂嘛,是個很聰明的女子,她能覺察到不對是很正常的,不過沒有實質性的證據都是無用的,這件事最終還是會變成一筆糊塗賬。
家事嘛,總是有人要吃虧的,先前大娘子放印子錢就這樣過去了,前生大娘子給老太太投毒不也是稀裏糊塗的結束了嗎?
說難聽點,衛小娘一屍兩命,除了明蘭在意,這個家裏沒有任何一個人把這事當成一回事,否則當時就該查個水落石出。
妾室是什麼?妾室不過是家裏有些體麵的奴婢,不受寵的妾室過得連大娘子身邊得臉的女使都不如。
衛小娘本來就是買來製衡我阿娘的,大娘子真的覺得阿娘在其中什麼手腳都沒做嗎?
不過是害怕深究下去發現是她的放縱漠視,如果老太太和大娘子真的在乎,隨便派個人照看著,我阿娘一點手腳都不敢動。
這兩個人可是一直想著要把她發賣出去的,她又何必那樣急著動手?她忌憚衛氏難道大娘子不忌憚嗎?大娘子不害怕衛氏有了個兒子傍身後會成為第二個阿娘嗎?
大家都各懷鬼胎,就這麼糊塗下去就完了,鬧大了誰的麵子都掛不住,父親最希望的家宅安寧就完了。
衛小娘之死是家裏妻妾鬥法的犧牲品,也是幾個主子心照不宜不約而同的合謀,隻不過父親偏心,阿娘也確實棋高一招逃過一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