父親煩躁地拍了拍桌子，氣憤道：“你說要狀告林小娘害死你小娘，我想著你追思亡母，當年年紀小不知實情也就罷了。”
“你拿了證據出來，林小娘也一一跟你解釋了，這些事情我當年都查的一清二楚，你想怨怪誰呢？”
“哦，現在是林小娘不用心照顧你小娘，接下來是不是要責怪你祖母不過問家裏的大小事，最後是不是要怪大娘子不留下人來幫忙照看？”
父親身子前傾，眼睛瞪得很大，一句一句的逼問地明蘭有些喘不過氣來。
她搖頭蒼白地解釋道：“不是的，爹，女兒不敢的。”
父親坐直了身子俯視著她，語氣冰冷，“我是憐惜你阿娘，不想將實情都說出來讓你難堪，也讓她走得不安寧。”
“你小娘為何難產你心裏沒數嗎？是你跟你小娘頂嘴，氣得她早產，這事你忘了嗎？”
明蘭的臉色霎時蒼白了起來，老太太麵露不忍道：“她那個月份本來隨時就要生產，趕巧罷了。說到底還是因為孩子太大了，穩婆又跑了才害死了她。”
見球又踢到了我們這裏，小娘低著頭並不解釋，隻說：“都是我不好，沒想到那穩婆膽子跑路。”
說完又轉頭看向大娘子道：“但大娘子是知道的，我是不敢殺人的，這麼多年我敢做的也就是爭個寵，在主君麵前討點賞，壞事我是一點也不敢做的呀。”
大娘子的臉都要和她手裏的帕子一樣皺了，出了衛小娘那事之後，這個家裏也沒有了威脅，阿娘自然不用再動手，每日裏隻想著怎麼討好討好父親。
最終大娘子看了眼老太太和父親，還是點頭認可了阿娘的話，“確實，林氏就是狐媚爭寵了些，這種害人命的事她確實沒做過。”
我清晰地看到阿娘聽到大娘子說她狐媚爭寵時麵容扭曲了一瞬，但很快就柔柔弱弱地對大娘子拜了一拜，“大娘子英明。”
屋子裏沒人再說話了，許久老太太身邊對房媽媽才開口道：“林小娘後來沒再做過，也不代表衛小娘的死與她無關。”
我知道這事今日必定要有個結果了，誣告庶母這事傳出去也不好聽，老太太是鐵了心要為明蘭撐腰了。
阿娘深吸了一口氣，無奈道：“我實在是沒有要害衛妹妹的理由啊。”
“我有著主君的寵愛，還生了一對兒女，長楓讀書又聰穎，主君經常誇讚，墨兒既孝順又懂事，主君也是極為疼愛她的。”
“老太太和大娘子寬宥慈愛，除了偶爾被大娘子罵兩句狐媚邀寵，便再也沒有什麼針對為難了。”
“我何故要頂著那麼大的風險去害兩條人命呢？”阿娘轉頭看向明蘭，語氣誠懇道，“明丫頭，我真的沒必要害你小娘，我，我什麼都有了啊。”
明蘭的表情鬆動了，想來她也覺得這番話十分有理。
“哼哼。”老太太哼笑一聲問道，“哦？衛氏生的貌美，隻是清高不願爭寵才不得家裏主君寵愛，若她又生下了兒子，你會不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