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六姑娘,這事與我無關,我實在不知該如何向你解釋不是我做的。”阿娘輕蹙著眉頭,很是愧疚的樣子。
我猜測明蘭原先是想讓小蝶進來發誓或者當場對質,可事情發展成這樣,父親又明確了此事沒有疑點,甚至還給衛小娘潑了大姐姐婚姻不幸的髒水。
明蘭已然無話可說,隻是低頭垂淚不語。
老太太終於忍不住了,她開口道:“明兒,那你小娘胎大難產的事你又有什麼疑問呢?”
她好像從這一聲明兒中獲得了力量,又重新跪直了身子道:“林小娘每日裏給我小娘送補品,便是連早上也是鮑參翅肚的,又不讓我小娘多走動,致使她難產而死,有郎中為證!”
她這話鏗鏘有力擲地有聲,向來是很有自信的,可我左思右想也是沒什麼錯漏的,便輕輕拍了拍阿娘的手,叫她別緊張。
“郎中可在?或是有無證詞?”
父親一直拉偏架致使祖母十分不滿,現在她要來接手這次問話了。父親動了動嘴唇,又瞥了一眼老太太黑沉的麵色,還是選擇了閉嘴。
“有當時給我小娘診斷的張郎中的證詞。”明蘭轉頭看向小桃,“小桃,呈上來。”
看著薄薄一頁紙在祖母、父親和大娘子之間傳閱,我感受到了阿娘的手心裏沁出了冰涼的汗水。
父親的眼神不停地瞥向我們,他的臉色沒有明顯變化,似乎這一切他都是知道的。
這一刻我有點懷疑之前的判斷了,難不成當時的掃尾沒有掃幹淨,有些遺漏之處沒有找補嗎?
“你們自己看看吧。”大娘子的神色有些複雜,像是果然如此又像是不可置信,她把這張輕飄飄的紙遞到我的麵前。
我提了一口氣才能穩住手不要顫抖,接過信我和阿娘湊在一起看了起來。
張郎中的供詞中沒有什麼新的信息,他所說的都是我們做好了準備的,我能感受到阿娘緊繃的身體慢慢放鬆了下來,她的眼睛裏依舊是含著一顆晶瑩的淚珠,但她的嘴角卻是微微上揚的。
“林小娘,你可以什麼話說?”待我們看完了信,老太太開口問道。
阿娘吸了吸鼻子,又像是將眼淚咽了下去才說:“這郎中所說的都是實情。他確實是說了衛小娘胎兒過大,也說了沒什麼大事,隻要多多運動就會沒事。”
“那你便是認了此事了?”老太太並不相信阿娘就此認罪,她冷冷地盯著我阿娘問道。
阿娘搖搖頭,可憐兮兮地看了父親一眼,直看得父親心疼地皺起了眉。
她恭敬地磕了一個頭道:“老太太容稟,郎中囑咐的事情我都照做了啊。”
“隻是當時我在這家裏處處討人嫌,先前六姑娘也說了,衛家妹妹不相信是小蝶偷了院子裏的份例,隻怕是懷疑我在搗鬼呢。”
“這婦人懷胎本就容易多思多想,我就不敢擅自改動衛家妹妹院裏的份例,隻囑咐了朱樓要多勸勸衛家妹妹走動,少吃些補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