哪有當娘的跪著當女兒的坐著的道理，我索性跪在阿娘的另一邊，寬慰明蘭道：“六妹妹你有什麼疑問就問吧，有祖母在呢，你直說就是。”
“女兒本不該把事情鬧到父親和祖母麵前的，可小娘日日給我托夢，說她在地底下過得不安寧，女兒也是實在沒法子了。”明蘭帶著哭腔道。
“當年小娘身懷六甲時，因著大姐姐的婚事，父親就做主把管家權給了林小娘，冬日沒有炭火，小蝶姐姐就去廚房鬧了一場，然後就說是小蝶姐姐偷了炭火，被趕出了府。”
“後來林小娘給撥了兩個女使過來，又每日給小娘上一些珍饈補品，女使又阻止小娘運動，這才致使我小娘胎大難產而亡的。”
明蘭又重重地磕了下去，“求祖母和父親明察，我小娘真是被人害了的。”
父親看了一眼傷心垂淚的阿娘，又看向明蘭斥責道：“這些事早就有了決斷，那女使偷了炭火也是你小娘承認的，伺候那麼多年了有了感情她才求著我留她一條命的。”
“你那時年紀尚小又知道什麼？當時你也在場吧，你小娘是不是說了是她偷的碳？”
明蘭愣了一下，抬起頭辯解道：“小娘是為了留下小蝶的一條命才替小蝶認了罪，若是不認罪爹爹您就要打死小蝶姐姐的。”
“事後小娘還將僅剩的一件嫁妝給她送去了，小娘至死也沒有相信是小蝶姐姐偷了炭啊。爹您英明神斷，小蝶姐姐定然是被人冤枉的啊！”
“既然覺得冤枉，怎麼當時不說，捉賊都捉髒了，你們也沒有個辯解出個緣由，你讓我怎麼辦？報官嗎？當著袁大郎和他媳婦的麵報官啊，那你大姐姐的婚事怎麼辦？”
說著父親又生氣了起來，“你大姐姐這些年過得不好，說不得就是當年的事咱們家在外客麵前丟了顏麵。”
明蘭震驚地看向父親，不僅她震驚，便是連我阿娘都震驚了一瞬，眼裏要掉不掉的淚珠都嚇到滾落了。
“那也是三哥哥先拿大姐姐的聘雁去當作賭注的啊。”
看著大娘子難看的臉色，我連忙開口道：“三哥哥那時是荒唐，可說到底也隻是個孩子，笑一場就過去了。說回炭火的事，阿娘可有話要說？”
阿娘搖了搖頭，“這事的緣由我也不太清楚，不過衛小娘屋裏的份例我都是照常發的，還從我的私房裏補貼了足足一倍過去，這都是明明白白記在賬上的，當時也給主君過目了。”
“嗯，我確實看了，那一筆筆支出都能對得上的。”
明蘭沉默了一會又說：“可小蝶也確實沒有做過，她可以到三清真人坐下去發誓。”
父親嗤笑一聲，“聖人說敬鬼神而遠之，咱們家是清流之家你又在這裏搞這些怪力亂神的東西。”
“怎麼一個外人的話你怎麼都信，偏偏要對你庶母喊打喊殺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