憤怒之餘我又覺得這王江氏實在軟弱，被逼到絕境隻想著自殺，何不拿著刀砍幾下這對黑心肝的父子泄泄憤，讓他們知道自己不是好惹的。
“合該一包藥毒死他們。”我惡狠狠道。
“我找到那王秀秀的時候，她的臉頰上好大一塊傷口還在滲血，聽說是不願意……摔了茶壺拿了碎瓷片劃的。”雲栽耷拉著眉眼很是傷心。
我長長地歎了一口氣，又問：“不是說賣兒賣女嗎？他那個兒子呢？”
“他那個兒子才三歲，賣給了人牙子說是找個好人家做兒子呢。”雲栽不屑地撇撇嘴，“賣了十兩銀子呢。”
“那王秀秀賣了多少？”我皺著眉，隻覺得這銀錢應該是夠了的。
“八兩。後來那王江氏一個晚上被人敲暈了裝布袋子裏被王大壯扛著出了村子，估計也被賣了。”
我沉默著實在不知該怎麼說，一時間竟覺得這王大壯被打死實在活該，印子錢隻是家破人亡的推手，沒有印子錢去借，王大壯依舊會典妻賣女給王老頭治病，不知該誇他孝心可嘉，還是該痛斥他心腸惡毒。
“他怎的不把自己賣了給他爹治病呢？”我冷笑，這還真是一場荒唐戲。
“那王老頭還活著？”我耐著性子問。
“是，就是這老頭把他兒子的屍體拖到城門口準備去告官，我去打聽到時候隻聽村裏麵人說有貴人給了王老頭一百兩，王老頭就找了個破席子把王大壯裹著埋了。”雲栽的語氣有些唏噓，像是在可惜這樣一個孝子隻得了這樣一個下場。
“還真是毀了一家四口，一百兩也夠這老頭逍遙至死了。”我心裏憤怒，恨不得現在就找人把這老頭給宰了。
原本以為這印子錢鬧出了人命是件多麼大的事，嚇得阿娘都想變賣家產了，沒想到在有些人眼裏，四條命還不如幾年的逍遙。
隻要這事不鬧大，民不舉官不究的，過不了兩個月這事就過去了，隻要大娘子不再放印子錢了，盛家的這一危機也就無聲無息地解決了。
“過幾日找個機會把那個王秀秀買出來吧，那個王江氏呢，沒找到嗎？”我歎了一口氣，動了惻隱之心。
“夜裏賣出去的，不好找。”雲栽情緒也不太好，“姑娘要把王秀秀買出來，可又該怎麼安置她呢？”
我揉揉眉心，這確實也是個問題，她在家裏必定是幹慣了重活的，刺繡怕是不成，要是安排到莊子上，她又是個姑娘家，怕有人起了歹念。
“姑娘，這王秀秀雖然是個可憐人，可進了那種地方終究算不得什麼清白人，要不還是算了吧。”雲栽小心翼翼地開口，“即使姑娘把她贖回來，可她做些什麼都叫人心裏膈應。”
她這話雖然不好聽，卻十分有道理，但總有一種不對勁地感覺縈繞在我的心頭。
“是啊姑娘，要是她還是個良家姑娘，那咱們自然是能幫就幫的。”露種不知道什麼時候回來了，她站在一旁開口道。
這話聽得我心裏煩悶，想不出來哪裏不對我心裏更加不快，索性我便直接問道：“你們便說說哪裏不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