見阿娘還是著急地直轉悠，我歎了一口氣道：“別轉了阿娘，進考場這種好事能發生在咱們身上再擔心吧。”
“不許再說胡話！你若在這樣胡言亂語，我便把你屋裏的書冊一把火全燒了！”阿娘厲聲訓斥道。
她難得這樣疾言厲色，叫我嚇的往後避了避，不敢再多說一言。
沉默了一會後，我想著起身離開，就見女使拿著提盒走了進來。
“小娘，姑娘，這是齊國公府的小公爺送來的，說是在盛家讀書叨擾多年，備了份薄禮送給盛家的公子和姑娘們。”
阿娘招招手叫人把東西拿過來，“小公爺真是用心，瞧瞧都是些姑娘們喜歡的小玩意們。”
我瞥了一眼裏麵的皮球之類，隻覺得無趣的緊，“葳蕤軒那邊都留下了嗎？”
“是呢，五姑娘很是歡喜呢。”
“那便留下吧。”
“是。”女使福了福身，放下提盒就下去了。
“你們倆瞧瞧可有喜歡的？”我招招手讓露種和雲栽過來挑選。
“哎。”阿娘伸手阻攔，“這可是小公爺送你的，你也舍得送人？”
“阿娘知道，我想要的，無人能給我。”我站起身對阿娘福身一禮，就回了自己屋子。
第二日就是會試，我一夜都沒怎麼睡好，早上起來的時候隻覺得困頓非常，隻記得叫露種把昨日小公爺送的禮悄悄帶上。
小公爺騎著高頭大馬來貢院，一路上好不氣派，明蘭的看得都移不開眼，白瞎了我給她使得好幾個眼色。
等把貢院門關了起來，我才逮著機會和明蘭說待會去她的馬車。
“四姐姐，你這麼急著找我有什麼事嗎？”
我把露種帶過來的食盒放到明蘭腿上，低聲說：“我知曉小公爺是想給你送禮，這些東西我也不稀罕，你便拿去把玩吧。”
明蘭臉上飛快浮起一絲羞紅，她想把食盒再推回來給我，卻聽到外麵如蘭也是要上車了，她這才慌忙把食盒放到座凳下麵。
馬車一路晃晃悠悠回了家，阿娘剛一進門屋就去給拜三清真人，她還想著拉我一起去拜，我隻說來了月信不便去拜。
回了自己的屋子，我又覺得自己說的話實在不妥，身為女子怎麼能說月信不吉呢。
這與自輕自賤又有何區別？
“姑娘，咱們真不為公子拜一拜嗎？”露種小心翼翼問道。
“等哪日咱們也能去參加科舉了，那再去三清真人座下好好拜一拜吧。”
雲栽和露種對視一眼，方才小心翼翼開口道：“姑娘，且不說咱們是女子，就是男子也不是所有人都能參加科考的。科考花費巨大，若沒有些家財，也就認識幾個字能看懂官府告示罷了。”
我看著雲栽和露種這兩個丫頭，這還是她們倆第一次回應我這樣的抱怨，我很是驚喜於她們不再渾渾噩噩，她們就像沉睡許久的人睜開了惺忪的睡眼，即使還沒能看得真切，卻也是實實在在睜開了眼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