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娘從我手裏把繡棚拿了回去,她的臉上露出一絲薄紅,“還敢打趣你阿娘來。”
不出我所料,在幾日後去給老太太請安的時候,老太太說了要再去書塾讀書,女孩子一輩子困在內宅,更是要讀書識禮才好。
“祖母說的是,男人們擠破腦袋都要去做的事,必然是好事。”我淡笑著說,“孫女一定會好好聽學究講學的。”
老太太端著茶喝了一口,聽了我的話隻笑著頷首,並沒說什麼。
最重要的事情講完了,老太太與我們也沒什麼貼心話可講,她全身心都偏疼明蘭去了,就好像她隻是我們的老太太,卻是明蘭的祖母。
但其實我也並沒多少不滿,她從小養大的孩子怎會不疼,隻別自己立身不正,還要求旁人一碗水端平。
略坐了一會後,氣氛實在尷尬,她便也放我們各自回院裏去了。
回了林棲閣我看到阿娘正拿著一張紙瞧著,我湊過去看了看,卻是些油布棉衣什麼的。
“這些是什麼啊?”
“春闈在即,你爹爹說考棚裏環境艱苦,我先提前給你哥哥準備著。”
說到春闈我就想起了上一世明蘭給哥哥繡了一副護膝,哥哥後來還責備我沒給他繡一點也不關心他。
說來也是我的錯,那時我滿腦子都是嫁入高門,哪裏想得到他啊,這一世我便給他做一副祝他金榜題名吧。
回了屋子我就讓雲栽拿了銀錢去皮貨鋪子裏買幾件兔皮狐皮之類的料子,不拘銀錢多少,必得保暖才好。
“多買幾件,我還要給二哥哥和爹爹也做一些。”見雲栽出門我連忙叮囑道。
“放心吧姑娘。”
等雲栽出門,我才盤算著要做些什麼,護膝自然是要做的,除了爹爹,老太太和大娘子也是要送的,不能厚此薄彼,這也是為人子女的孝道。
再就是馬甲,兩位哥哥要送,爹爹天冷上朝也是要的,至於阿娘,她整日待在院子裏,炭火沒日沒夜地燒著自然是不冷的。
可她是我阿娘,送給旁人了也理應給她準備一份,博她一時歡喜也是好的。
這樣粗粗算下來,我給雲栽的一百兩銀子是不夠的,我忍不住歎了一口氣。
“姑娘這是怎麼了?”露種正在整理我的妝奩匣子,聽到我歎氣忙轉身來問。
“這一百兩銀子說起來是不少,可還不夠往各院送一次禮。”
聽我是因為這個歎氣,露種笑著說:“姑娘不必歎氣,給家裏長輩送禮,長輩們都會賞些東西下來的,主君每次給姑娘的賞都不隻一百兩呢。”
後麵會回的賞賜屬實安慰到我了,隻是上輩子的勤儉節約已經刻進我的骨頭裏了,一次花出這麼大筆的銀子我實在心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