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端正地跪在蒲團上，側頭去看捏著手帕緊張地看著我的阿娘，我這爭強好勝的性子，兩輩子都是改不掉的。
“你們幾個可知錯了？”孔嬤嬤依舊是慈眉善目的模樣，言辭溫和地詢問道。
“知錯了。”我們姐妹三人一同開口。
等說完了這句，我便率先拜倒在地道：“父親、嬤嬤明鑒，今日之事都是因為墨兒犯了口舌引起的是非，五妹妹是被我氣著了才口不擇言，六妹妹更是什麼也沒說。”
“都是墨兒的錯，一切責罰墨兒願一力承擔。”
我心裏是十分後悔的，本也是不想再和如蘭爭鋒相對的了，可她挑釁幾句我又是忍不住，總想占她上風。
“哦？”孔嬤嬤似乎是有些不明白我的行為，“四姑娘，你抬起頭來。”
我依言跪直了身子，小心翼翼去看父親的臉色，正好和他嚴厲的視線碰上，心裏不禁凜然。
“四姑娘，你聰明伶俐、事事出色，不過今日我要勸你一句，做人做事萬不可過於爭強好勝。”
“你脾氣不好，一旦有人不如你的意，你便要生氣吵鬧，這是大家的風範嗎？”
“孔嬤嬤教訓的是，今日是墨兒的錯。”我再次拜倒認錯。
見我乖覺，孔嬤嬤也並沒有捏著不放，轉而看向如蘭道：“五姑娘說話向來爽直，專戳人的心窩肺管子。”
“這些日子，我也常聽聞你暗指嫡庶尊卑，今日甚至指責起庶母來，這是一個晚輩該有的規矩嗎？”
如蘭抬眼去看上麵坐著的父母，趕忙認錯：“我知錯了。”
孔嬤嬤露出一個滿意的微笑來，“今日之事，看起來是四姑娘先出言譏諷，實則是你這些日子裏處處挑釁，你該比姐妹們罰得更重些才是。”
“是，我再也不敢了。”如蘭的聲音裏已經帶了哭腔。
孔嬤嬤又接著說明蘭共榮共損的錯來，我心裏想著旁的事，一時出了神，直到孔嬤嬤說罰十下手板我才回過神來。
見阿娘的眉頭皺起，手指都攥得發白，我便知道她這是又想為我求情。
不著痕跡地對她搖搖頭，我伸出了左手準備挨打。
“罰！”
孔嬤嬤一聲令下，她的女使便拿起板子開始打，一板子下來我差點沒尖叫出來。
我是父親和阿娘千嬌百寵養大的，這麼些年最大的痛也隻是做女工時被針紮到了指尖。
十板子打完，我的手掌火辣辣地疼痛裏還夾雜著密密麻麻的刺痛，這叫我不禁暗罵打人的女使不懂分寸。
我忍著淚沒哭出來，反倒是阿娘看著我心疼地眼淚直流。
等孔嬤嬤走後，阿娘就忍不住走過來抱住了我，大娘子也小跑著過來看如蘭，倒是明蘭一個人孤孤單單地跪著很是可憐。
等我和小娘一起抱頭痛哭的時候，突然聽到大娘子說要責罰我小娘。
我不可置信地抬頭看她，簡直不敢相信這世上有這樣愚蠢的人，小娘今晚坐在這裏可沒有反駁孔嬤嬤半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