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料到她依舊是撒手人寰了，我實在沒臉來見你，之前我和小娘求著父親讓你到老太太身邊侍奉，好叫你有個依靠，也算是沒讓你阿娘九泉不安。”
說完了這些我也就沒急著再往下說去，隻輕輕撫摸著明蘭的頭發和後背，等她心情平複下來。
“祖母向來慈愛，對你也很好吧。”我捧起明蘭哭花了的小臉，拿著手帕給她輕柔地擦了擦，她這樣可憐，看得我不由心軟。
“祖母，祖母，呃，祖母待我很好。”她哭得有些打嗝，我伸手去給她順順氣。
“有祖母關懷，衛小娘也能安心了。”我看著她水汪汪的眼睛，露出一個欣慰的淺笑來，“我小娘是個妾室，不方便過來瞧你，她心裏也愧疚地很，給衛小娘抄了十遍的往生經供在揚州的道觀裏。”
“現在來了汴京，她發了願要給你阿娘茹素三個月贖罪，聽說玉清觀是很靈驗的，小娘準備再抄百遍往生經送去供著，到時再給衛小娘點一盞長明燈，以寄哀思。”
“多謝。”
我搖搖頭，語氣誠懇道：“到底是穩婆不當用，郎中來得也慢，你不必謝什麼，小娘隻說是她心裏有愧，做這些也隻是表表心意。”
“若你日後有什麼短缺的不好向祖母開口，也盡可對我說，小娘在家裏雖也是不易，好在還有兩分父親的憐愛在。”
明蘭搖搖頭，又像是想起了什麼，抬眸與我對視了兩息後點了點頭。
“好妹妹，既是聽進去了我的話，便好好吃飯，好好休息，心情沉鬱便去園子裏走走，來尋我或是派個女使來叫我也成，可別一個人悶著傷了身子。”
我抬手撥去了她額前的碎發，把桌上的匣子往她身旁又挪了挪。
“這些小玩意兒，買時本就是帶你一份的，你先收著，等你為你小娘守孝完了之後，拿出來看看解解悶也好。”
摸了摸她的臉頰，我的眼裏滿是疼惜，“瘦了一大圈了，今日起可要好好吃飯，等你養好了身子，便可以求祖母派人帶你去玉清觀，好好給你阿娘上一炷香。”
“好，我會好好的讓小娘安心，也深謝四姐姐和林小娘關心。”明蘭的眼眸澄澈，被這樣的眼睛看了一會，我心裏那點肮髒的為我阿娘掩蓋惡行的心思，直燒的我臉紅。
我心裏發虛，又覺得對不起她這樣的信任，多寬慰了她兩句後就找了個借口離開了。
到了院子裏，房媽媽已經拎著食盒等著我了。
我親手去接過食盒，對房媽媽欠身以表尊重，“勞煩房媽媽了，六妹妹還傷心著，房媽媽去看看吧。”
“四姑娘慢走。”房媽媽依舊不急不慢地把我送出了壽安堂才回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