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太太向來是不管家裏的俗事，像個老神仙似的，自然也是沒多少話同我們言談的。
燭火燃盡屋內卻更亮堂了，這樣有些明亮卻讓我有些犯困，空氣裏夾雜著不知名的花香，更像是一場綺麗的夢境。
等到大娘子帶著如蘭起身告辭的時候，我的腦子裏還是有些混沌的，迷茫地抬眼看去，正對上老太太那帶著些探索的眼神。
我忙端起桌上的茶水喝了一口，有些涼的茶水入喉，讓人一下子就清醒了幾分。
露出一個乖巧討好的笑來，我起身給帶著如蘭離去的大娘子行了個禮，又坐回凳子上。
“祖母這裏的小酥餅好吃，孫女還想再討幾個吃呢。”我拿起一塊小酥餅咬了一口。
說實話並不如何美味，興許是天沒亮就做好了的，現在餅已經涼了下來，沒有那股子香味在，反倒是多了兩分油膩來。
“你若愛吃，便叫房媽媽給你裝一碟子帶回去吃吧。”老太太樂嗬嗬地笑道，隻是話裏送客的意味明顯。
“謝謝祖母。”
我故作歡喜地應下，又轉頭去看對麵神情有些懨懨的明蘭，示好道：“剛好這個時間我還可以和六妹妹聊聊呢，幾日未見，六妹妹可還好？”
明蘭抬起頭來，露出一個勉強的笑容，“多謝四姐姐關心，我好多了。”
“那你們姐妹倆聊吧，我年紀大了，去歇歇了。”老太太掃視了我們一眼，把空間留給了我和明蘭。
看著她起身離開，我實在不懂她這是為何，她難道不怕我會害了明蘭，還是看出來了我想與明蘭交好？
壓下心裏的思緒，我招手叫露種進來，“這是昨日三哥哥出門的時候帶回來的小玩意，他帶回來的多，我特意挑了幾個帶來送你。”
明蘭隻瞥了一眼匣子裏的東西，對這些並不感興趣，但依然對我福身道：“謝謝四姐姐。”
我站起來走到她的麵前，拉著她的手語帶哽咽道：“好妹妹，你這樣可不成。”
明蘭像是觸了電一般把手從我的手中抽出，我麵露訝異，又低下頭失落道：“你心裏難受，怨我我也是認的，是我和小娘不好，沒救下來你阿娘和弟弟。”
見我這樣的傷心，明蘭的眼眶也是紅了，我眨了眨眼，淚珠滴在她的手上，她慌忙把手移開。
看著她手足無措的樣子，我吸了吸鼻子強擠出個笑臉來，“隻是衛小娘臨終前一直惦念著你，她當時本是撐不下去了的，我說要等你回來，她才咬著牙堅持到了郎中來。”
“你若一直這樣鬱鬱寡歡，你阿娘在天上看著，隻怕也是急得團團轉。”
明蘭終於是沒忍住，低著頭哭了起來，我伸手環抱住她，學著阿娘抱我的樣子。
“衛小娘當時謝我心善，讓我日後多照顧著你些，我隻說你是妹妹，我是姐姐，無論如何都是要互相扶持的，可任何人都不及親娘的好，求她多加堅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