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回到房間裏寬衣休息一會,打發露種去大娘子院裏打探打探消息。
大娘子院裏,剛進屋主君主母還沒坐下,林噙霜就嬌嬌柔柔跪下,捏著手帕作出一副委屈可憐的樣子來。
“主君主母恕罪,都是奴婢不好,沒保下衛家妹妹和孩子,現如今隻好腆著臉來求主母,給衛家妹妹好好辦一場喪事。”
林小娘捏著帕子去擦眼角的淚,顯得更加嬌弱可憐了,“衛家妹妹好歹也是為了盛家生兒育女去的,我心疼她,拿了私房錢叫人打了一口好棺材來。”
說完,林噙霜又期期艾艾地看向王若弗吸了吸鼻子哀求道:“求大娘子可憐一二,厚葬衛氏吧。”
王若弗看著下麵跪著的林噙霜已然泣不成聲,心裏一團無名火無處發泄,沒好氣道:“你說的好聽,衛氏可是死在你手裏,我們走之前衛氏還好好的,怎麼給你照看沒了?連帶著還沒了她的兒子。”
林噙霜似是被嚇到了,縮了縮身子,眼神無助地看向盛紘,哭訴道:“主君主母明鑒!一來這婦人產子都是鬼門關上走一遭,二來這產婆、郎中的,奴婢也是一個沒落下,都請來了。”
盛紘眼睛試探性地瞥了一眼正在生氣的王若弗,看向林噙霜的眼神愈發心疼。
“我問了府裏下人,說是產婆跑了,這是怎麼回事?”王若弗疾言厲色問道。
“那個喪良心的,我早早就請了她來,還給她封了五兩銀子作謝禮,沒想到……”
林噙霜又擦了一下眼淚,哽咽道:“沒想到她見著孩子太大不好生,竟借說是去看水,就跑了!嗚嗚……”
“你打量著蒙我呢?”王若弗氣得胸膛起伏,“什麼水要她一個產婆去看,那麼些丫鬟婆子還不夠使的?!”
林噙霜心裏一緊,這一點確實是她做的不周全,但還是淚眼朦朧地看向盛紘道:“奴婢隻生了孩子,沒有照顧孕婦的經驗,奴婢當時心裏既擔憂又著急,被奸人蒙蔽了。”
王若弗臉上露出得意的笑容,讓偷瞄的盛紘眉頭一皺。
卻見林噙霜又哆哆嗦嗦道:“奴婢雖入府幾年,生了兩個哥兒姐兒的,但府裏多的是積年的老仆,奴婢也指使不動。”
說罷看向盛紘,委屈巴巴道:“大娘子院裏的嬤嬤,縱使是六姑娘去叫,也是沒叫來呢。”
盛紘轉頭看向王若弗就質問道:“是嗎?”
王若弗有些慌亂了,轉頭看向劉媽媽,囁嚅道:“我,我不知道。”
“想來也不能怪到大娘子身上,奴大欺主也是有的。”林噙霜又弱弱補了一句,看樣子是為王若弗開脫,實則是把這口鍋甩到了丫鬟婆子身上。
王若弗鬆了一口氣,劉媽媽俯身耳語兩句,她又斂了神色問道:“那為何不再去找穩婆,反倒叫明蘭一個小丫頭出去找。”
這一點林噙霜是真的不知曉,麵上神色一變,不過她該做的也都做了,誰來也挑不出太大的不是來,所以心裏倒也不慌張。
“六姑娘竟是跑出去了嗎?”林噙霜喃喃了一句,馬上又解釋道,“許是府裏忙亂沒顧得上六姑娘,這孩子又是個孝順的,自個兒跑出去了吧。”
“可是奴婢也是派人出去找了產婆和郎中的,產婆沒找到,郎中我是叫人帶了回來的。”林噙霜神色悲戚道,“主君明鑒,奴婢句句屬實,可叫人尋了郎中來問話。”
盛紘悄悄歎了一口氣,“這事我已經問過下人了,郎中是來了的,隻是沒救下,還折騰了好一陣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