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重重點頭，跑到門口，拉著站在外麵的露種的手道：“衛小娘要喝熱水，廚房大概是沒有的，否則也不會現在也不送來，我屋裏還有一壺準備來泡茶的熱水，你小心些給我拿過來，要快點。”
“是，姑娘。”
我知道衛小娘聽到了我的話，希望她可以相信我多堅持一會，我也知道阿娘也聽到了我的話，隻要露種把水拿到了這個院子，我就能把水給衛小娘送過來。
我知道今天的下人都在我阿娘的運作下躲懶去了，所以路上大概率是不會有人阻攔的，否則我也不會順利到衛小娘院來。
“衛小娘，你還要些什麼？”我重新跪到她的床前問道。
衛小娘看向我的眼睛裏又重新燃起對生的渴望，她搖了搖頭，又看向房梁。
我握住她的手，她的手很冷，是了，這是冬天，她又流了那麼些血，我連忙站起來往門口走去。
阿娘在低聲訓斥雲栽，左不過是說她沒有照看好我，叫我大冬天跑到這來壞她的事，也是怕這麼冷的天我凍著了。
湯婆子果然在雲栽手裏，我來不及幫她說話了，先救人要緊，一把奪過湯婆子我就往裏屋跑。
我要走的時候露種在旁邊勸我，雲栽怕我冷順手給我拿上的，隻不過我太著急了，沒空拿。
湯婆子很熱，我把它放到衛小娘手邊道：“你拿著，拿著就不冷了，拿著就能等到六妹妹了，就能等到大夫來了。”
衛小娘又轉頭看了我一眼，那眼神是那麼的複雜，她費力地把湯婆子往身邊攏，用虛弱的聲音對我說：“四姑娘，你能幫我把湯婆子放我心口嗎？心口熱了，身體就熱了。”
我點頭，小心翼翼地將湯婆子放在她的胸口處，既怕壓到她，又怕湯婆子滾落，隻得撐著手小心地扶著。
“衛小娘，你把手也放進來，一起暖和暖和。”我看著她放在外麵的冰冷的手道，“可以多堅持會，可以等到大夫來。”
衛小娘卻是苦笑一聲，聲音越發虛弱了，“我沒力氣了，四姑娘。”
我又是掉下淚來，一隻手扶著湯婆子，一隻手費力地將她的手臂放進被子裏，又擠出笑容寬慰她道：“我幫你，你省些氣力，等大夫到了，自然會給你開方子，你喝下去就有氣力了，我聽人說人參極好，含一片都可以生出好些力氣來，你再堅持堅持，等大夫來了，你和弟弟都會平安無事的。”
衛小娘沒有回答我，我知道她要省著力氣，隻是這冬天真冷啊，這時間真慢啊。
在我手有些發抖的時候，我聽到了露種的聲音傳來，“四姑娘，水來了。”
我能感受到衛小娘的身體動了一下，她的嘴唇幹的起了一圈皮，我拉著她的手扶住湯婆子，安慰道：“衛小娘，你扶著些，我去給你拿熱水來。”
跪的時間有些久，地上又太硬，我起身走時踉蹌了兩下，我立馬緩了緩，幸好我手上沒水，這要是在我手裏撒了，那這個宅子裏指不定再沒有一口熱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