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節 資本,最根本的取決於素質與知識(2 / 3)

不去考那勞什子秀才、舉人,學點本事,找個出路,至少可以賺兩個錢添補添補家用。就是出於這種心理,在吳蘊初14歲時(1905年,光緒三十一年乙巳)進了廣方言館。由於光緒已於前幾年接受了張百熙、張之洞等大員的奏請,厘定了公學各級學校章程與學製,基本上以張之洞提倡的“舊學為體,新學為用”的原則,興辦了不少學堂,上海的廣方言館便是這一時期與這一指導思想下的產物。廣方言館幾乎相當於現今的外語學校。進這所學校,祖父是反對的,老人家出於愛國心理一向不喜外國的東西,而且也覺得國家太弱,即使外語學得再好,也難得與洋人平等待遇,所以他阻止這個他最喜歡也最寄厚望的長孫說:

“讀洋書,學洋文,到頭來國人不喜,外人不用,還不得給洋人去倒夜壺?”

可14歲的吳蘊初以為,學,他就要學好,學好了,也就學懂了洋人的東西,“我學好了,有了作為,說不定還叫洋人給我倒夜壺呢!”於是,他堅持進上海廣方言館。也果如其想,工夫是不負有心人的,何況他又十分聰明,沒多久就學得很不錯了,再加深造下去,那麼純熟起來是不成問題的,可父親簫舫公的那“五鬥米”已填不飽漸已長大的五弟、妹的肚子了,他是長子、長兄,不能不分擔家庭之重。於是他隻好在學了剛剛一年就戀戀不舍地放下了洋書本,仍回到了嘉定縣西門的家中,到嘉定第一小學,憑他學的那點兒“ABC”,做起了英語教師,收入雖說不多,可也於家計不無所補。但是,時局的變化,又使他渴望學習的勁頭大大地增長了。張之洞等大臣會訂的“學章”,已得正式頒用,決定丙午(光緒三十二年,1906年)一科之後,“俟各省學堂辦齊有效,各科學額分別停止”。並改“管學大臣”為“學務大臣”,以孫家鼐充任。丙午會試以後,各省學堂已“辦齊有效”,故於當年(1906年)八月初四,清廷正式頒令廢止了科舉,推廣學堂。上海兵工學堂就是在這種背景下組建的,相當於稍高於中專的檔次。畢業生多數安排去向是上海製造局,待遇自比小學教師好得多。科舉一廢止,上海兵工學堂便開始傳出了招生的消息,吳蘊初聽了躍躍欲試,便向其父簫舫公提出了報考的要求。簫舫公雖深覺家用開支愈來愈大,自己已獨力難撐,可仍為兒子的前途著想,略一沉吟,便應允了。可是有兩個條件。今年考不取以後就不要考了——那麼點兒底兒,考上與否,實是未知之數;考上了,家裏是無力負擔的,須一邊學習,一邊打工,爭取自立。吳蘊初信心十足,也十分樂觀,他表示一定要考取,也一定自立,甚至說:“父親大人放心,孩兒不但在經濟上會自立,還要多賺點錢來貼補家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