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前朝遺孤(2 / 3)

可她要等的,不是他…

“是你…”一聲訝異後,莫塵彥手中的匕首落地,刀柄朝上的嵌入落花春泥之中,身子也順勢要倒下,仙霖轉身攬住,白衣白裙被他身上的鮮血染了個透徹。

“小姐…”蘭軒本欲上前幫忙卻被仙霖止住,“我扶著他去臨近的村落,你先回府,就說我在臨照寺禪房住下,今夜就不回去了。明日,你再來尋我。”

“是!”

這個人…到底是誰?上回同陌煙宮聯係時她也忘了叫柳君焱查上一查,不過…今日她怕是等不到那個人了…陌煙宮的人,也有出錯的時候,看來這回不得不小懲大誡一番,陌煙宮的人是不允許犯錯的,特別是殺手!

身為殺手,就應該知道自己刺殺的目標,倘若連這個都弄不清就算不得一個好殺手,沒有價值的殺手,留之何用!

仙霖將他帶到附近村落時,他的傷口已不再流血,隻是當她將那染了血的衣物剝離之後不得不佩服他的意誌。胸口那道傷疤足足延伸至小腹,若是陌煙宮的殺手下手再重些,怕是活不過今天。再看他麵色雖然蒼白,但若不仔細難以察覺。

除卻這道新傷口,仙霖發現男子身上的傷口不止這一處,卻已經是留疤的舊傷口。若真是儒雅之士,豈會這樣,隻怕這人的身份不簡單。

礙於尚未弄清男子的身份,仙霖並沒有將他的傷完全治好,稍有保留…

莫塵彥醒來時,身子雖難以動彈仍舊坐了起來,發現胸口那道傷口早被包紮好,打量四周後發現自己身在間竹屋之內,速速取了觸手可及的衣物披上,剛穿上鞋,仙霖就端著粥走入,“你醒了?”不待他回答,她將粥送至他麵前,“昏了一夜,且先喝些粥。”

“多謝。”

昨日是陌煙宮出手,卻傷錯了人,這一點仙霖雖有愧疚也不能直言,便將方才村中大爺所給的衣物遞給他,“你受了傷,一身均被血染,我替你尋了件衣服,你先換上一換。”

聞言,他接過衣物,觸手間碰到仙霖的手背,被她手上的涼意所寒,“你的這手為何這般冰冷。”他這麼一說仙霖迅速將手收回,右手托著左手手背,“這副身子也就這樣。”她倒是很想說:隻剩下靈魂驅使的軀殼,手自然是涼的。這身子是琴嫣的,而不是柳仙霖的…她不過是一個遊離的魂魄找到了宿主…

畢竟男女有所別,仙霖事後就退了出,不消多久莫塵彥也跟了出來,隻覺得這地方很是雅致,倘是安逸之人怕是會放棄一切隱世於此,又看前方竹林一派清幽,“若能摻著雨聲,竹林幽幽愜意之極…”一番欣賞,他難免讚歎起來,言語間很是安逸,不如初見時含帶的冰冷。

“確實不失為一個好地方…”隻可惜,她注定不得安逸。一股失落浮在眉間,恰好沒入莫塵彥的目光之中。

“彥!”遠處一陣馬蹄嘶嘯,一群軍官朝這方奔來,領頭的男子正是當朝太子,軒轅淩。仙霖所等的人,正是他,不想會以這樣的方式等到。同時又對莫塵彥的身份多了些興趣,能讓太子來親自迎接的,不會是小人物。

軒轅淩迅速勒住胯下紅棕馬,莫塵彥立即繞過仙霖朝那方趕去,托著受傷的身子半跪在地:“參見太子!”

“無需如此!”他執著馬鞭示意莫塵彥起身,身後的隨從立即下馬相扶。仙霖仍舊站在原地,待打量過那馬背上的軒轅淩後也下了竹樓。看著她的身影,莫塵彥上馬後扶著傷口,淡淡問道:“韶樽,莫塵彥敢問姑娘芳名?”

仙霖停在離他們十步之外,“墨城,宣子衿。”

“莫不是宣丞相家女?”軒轅淩開了口。

“祖父宣煥,已然辭官算不上丞相。”她答得倒也嚴謹。軒轅淩撫過下唇,“即是此,宣小姐便同我們一道回城。”

“尚好!”仙霖應允走上前來,軒轅淩就近將她從地麵抱起,置於馬背,又伸手扯住韁繩,正是環住她的身子,“餘下並無多餘馬匹,委屈了!”他淩然說道,遂即下令離去。仙霖就這樣蜷縮在他懷中,暖暖的氣息在耳畔摩挲,冰冷的身子也熱起。驀地斜看了莫塵彥一眼,麵色如舊,隻是沒了方才的蒼白。

到了墨城宣府宣煥領著一家人等皆侯在門口,軒轅淩怕是早派人來過宣府,端著這們大的架子,無非是給了宣煥一個下馬威,看來軒轅淩對宣家一族的顧忌不少。

可惜了…軒轅淩今日好不容易端好的架子怕是要被仙霖毀去。她兀自利落的下了馬也不待軒轅淩說話同宣府一幹人等站到一邊,齊聲道:“恭迎太子,恭迎侯爺。”韶樽的莫府是何等的風光,算起輩分在皇族中也算的近戚,那莫塵彥是莫府的侯爺,位雖不及王爺可在這黔國也是位高權重。若非陌煙宮打探無誤,她定想不到如他這般看似儒雅之人竟有著赫赫戰功,手握兵權。看來仙霖這兩日下來算不得白忙活。

軒轅淩見此才下了馬,尚算給足宣煥麵子,前行親自相扶。“宣丞相務須這般,想來您仍舊是本宮的師傅。”不久,宣煥偕同著軒轅淩入了府,這大堂內自然是沒了仙霖說話的地兒,也是識趣的回了屋中。蘭軒早早就等著她,見仙霖一人,房門又是緊閉,迎麵就跪下:“任務出錯,請少宮主恕罪!”

“無礙,這事與你無關,好在陌煙宮此次出錯倒也錯得個正著,救下莫侯爺也是不錯的…”雖及不上太子,好歹不是竹籃打水。

“不過…死罪可免活罪難逃,明日就讓此次出任務的殺手到仇閣主那裏領罰…還有…過幾日好像是會禪大師的頭七,你且陪我去看看,畢竟…”

“少宮主實在不必自責.”聽仙霖提起蘭軒正好想將方才得知的消息告訴仙霖,奈何她倒把她的話當做安慰之語,“蘭軒,你實在不必…”“不,小姐,會禪大師的死確有蹊蹺。”她說的很堅定,仙霖聽來早不是日前的安慰,忙問:“如實說來?”

“前幾日陪同小姐離開之時會禪雖然說了那些個話,聽來也並非想要舍生取義,再者他修行多年,在這臨照寺中算是修行頗深,怎會自縊!”

“你是懷疑?”

“奴婢的確懷疑,所以趁小姐不在時去了趟會禪大師的靈堂,趁著寺中沙彌替他潔身時發現他脖頸處並無淤血,反倒是胸口,雖不明顯但可以確定有傷痕。”

蘭軒這麼說來立即給仙霖敲上一個警鍾,“蘭軒,你可曾問過在那之後是否有人去找過會禪!”

“並無…難道…”蘭軒順著她的意思也猜出她心中的驚惶,話未說完隔著門窗就傳來府內小廝的聲音,“小姐,外麵來了些官兵怎麼攔都攔不住,直說要找小姐問話。”

果不其然,這軒轅淩開始動手了。“太子同祖父、莫侯爺現下在何處?”

“回小姐的話,莫侯爺因傷現行回了行館,太子則邀同老爺去了臨城的官衙,一時半刻的怕是回不來,現下就算去追也是趕不上的。”那小廝答得誠懇,大致心中也明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