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頭嘿嘿一笑,“不不不,你才是正牌主任,我隻是個退休的副主任,要你來指教我才對。”
方程看在眼裏,不由啞然失笑,料想老頭對這個空降的丫頭片子主任頗為看不上,偏偏對方又壓自己一頭,因此逮到機會就冷嘲熱諷一番。
老頭轉向方程,問道:“你們要找姓萬的?是不是曉風殘月的老板萬縝?”
“是、是吧!”方程含含糊糊地答道。
老頭有意賣弄,他往小張對麵坐下,翹起二郎腿,用一種說書先生的口吻說道:“萬家算是這裏的原住民了,比我們鄒家都要早,據說清末的時候還是這個沉園裏的護院,立下過大功勞,就是當初那個什麼匪亂,姓萬的救了主人全家性命,後來得到不少田地和房產,也算是這裏的小富哩!”
“那你有萬縝的聯絡方式嗎?”餘美朱聽得不耐煩,將他的滔滔不絕打斷。
老頭略有不滿,他白了她一眼,沒好氣道:“當然沒有!萬家人口單薄,都是幾代單傳,到了現在這一代,就隻剩下這個萬縝一個人了。不過人家有錢,哪裏會和我們這些下裏巴人來往,姓萬的據說去了海外留學,一年到頭一半時間在國外住,客棧關門沒啥稀奇。”
從老頭的語氣中判斷,客棧不營業的原因就是萬縝去了海外,但如果是這樣,餘美琪那個電話又是什麼意思?她如果有心要報複那些造成“笑臉男”事件惡劣結果的人,為何還要致電給餘美朱呢?
按照餘美朱的衝動勁,她恨不得立刻撬開門鎖,闖進客棧去一探究竟。
兩人正待離開,有個男人操著外地口音衝進辦公室,驚慌失措地說道:“鄒主任!出事了!老街著火了!”
小張身為居委會主任,不過資曆淺,一般居民有事還是先尋求老頭幫忙。
老頭吃了一驚,“火勢大不大?怎麼會著火的?”
“消防車來了,不過那間客棧看起來已經隻剩下框架了。”
老頭將茶杯往桌子上一放,大手一揮,“走!去看看什麼情況!”
方程和餘美朱緊跟其後,兩人隱約有不祥的預感,心中無比忐忑,各自都在想:不會那麼巧吧?
屋外小雨已停,空氣潮濕如舊。可見嫋嫋青煙從老街那邊升起,從方向判斷,冒出青煙的地方臨水,應該就是石橋附近。
走近一看,果然就是“曉風殘月”。
剛才的陰雨不足以熄滅火勢,倒是導致煙霧彌漫。最慘的要數隔壁米酒商鋪,大火熏黑了他們的牆壁,濃煙將營業員大姐熏得涕淚直流,她慌張逃命時摔了一跤,又不慎打碎了十幾瓶米酒,可謂是損失慘重。
消防員已經趕到,一邊用水槍撲火,一邊用大力鉗撬開門鎖,準備進屋搜索。
火光倒映在餘美朱的眼裏,她簡直就想要跟著消防員進屋,被方程拉住。
“美朱!冷靜點!消防員是專業人士,相信他們!”
這時,一個消防員背著一個男人走了出來,兩人都被煙熏得滿臉漆黑,像是鍋底一般。另外幾個消防員趕緊拿出擔架,將男人放平。
男人大約五十歲左右,眉頭緊鎖、雙目緊閉。
四周圍滿了看熱鬧的人,既有周邊商鋪營業員,也有遊客。隔壁米酒鋪的營業員剛才還在一旁驚魂未定地向別人訴苦,見有人被抬了出來,她又立馬鑽進人群,驚乍地叫道:“呀!原來客棧裏有人呀!呀!這不是前幾天的住客嘛!原來他們沒走啊!”
餘美朱聽到她這麼一說,一把抓住她的胳臂,厲聲說道:“你見過他?既然你知道客棧裏有人,我們問你,你為什麼不說?”
營業員尷尬地說道:“我也隻見過他們住店啊,第二天客棧就落了鎖,我當他們一大早走了呢!何況你問我老板,又沒問住客。”
餘美朱立刻從手機裏翻出一張餘美琪的照片讓她指認,營業員看看照片,又看看餘美朱,“這個女生,長得很像你啊。嗯,是和剛剛被抬出來的男人一起來的,同行的還有二男二女,一共是三男三女六個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