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二個故事:隱藏的北京地鐵站04(2 / 3)

“那後來怎麼樣了?”於安緊張地問。

“後來我和你一樣被人迷倒了唄,醒來的時候就躺在市長家。好在他兒子當時出去喝酒沒回來,正巧被他正房太太看見了,就把我藏了起來。其實他太太還是好人。”邵穎擦著眼淚說道。“過了沒見天市長在家正好遇到我,就收了我給他做辦公室的活,說正好缺一個幹活的姑娘。”

“這兒的市長怎麼樣?”

“唉,當官的都差不多,每天喝酒應酬,而且這個華北偽政府的市長也沒啥權力,凡事都要和日本人的駐京工作局打招呼,其實我看市政府就是駐京工作局的下屬單位還差不多。”邵穎說到破涕為笑:“你是不知道市長麵對日本人的樣子,完全就是兒子見了老子的表情。”

“那你是怎麼加入抗總的?”

“抗總在市政府有地下聯係人,看我是新人就發展我做地下聯絡員,我迷迷糊糊就同意了,誰知道這個抗總是什麼機構,我還是衝著他們說可以幫我忙同意的。”說著邵穎狠狠瞪了於安一眼:“還不是為了找你,在這兒人生地不熟,你說能怎麼辦?”

“我也一直在找你呢,不如咱倆走吧,趕快想辦法回去。”於安緊張地說道。誰知邵穎聽了把腦袋搖得像個撥浪鼓:“我的東西還在市政府的寢室呢。”

“你有什麼東西這麼著急啊,這世界有什麼可拿的東西?”於安不解地問。

“你忘了,我帶來的東西啊。新買的IphoneX啊,256G的呢,怎麼能放在這兒?再說我還答應梁處長要完成一個任務。”

“任務,你還有任務?”於安驚訝極了,望著麵前的邵穎好像不認識她一樣。邵穎點了點頭,說道:“我的任務和你有關,你想聽嗎?”

十一

邵穎的話讓於安吃驚非小,他這時候才相信原來邵穎真的加入了華北抗總,成了齊如海手下的秘密聯係人。劉如海被捕後她的直接上級就成了梁豐,目前正在執行第一次任務。

“你的任務是說服我去長春?”於安聽得目瞪口呆,卻見邵穎很認真地點了點頭,說道:“我們就是要回去也不能這樣就走啊,我怎麼也得完成這個任務。再說遺失黃金這事咱們經手了就如管到底,將來也算留名青史唄。”邵穎說著還對於安眨了眨眼睛,顯得頗為可愛。

其實於安這個人比較隨性,這輩子最大的理想就是追到從高中起就和他同班的邵穎。那時候邵穎就像花圃裏最漂亮的一朵鮮花,各色蜂蝶周旋備至,根本輪不到於安這種小角色。有一段時間不知怎地邵穎看上了校外的一個混混,瞬間就成了整個學校的風流人物,無論那個班的學生,提到建設中學的一姐,自然而然的都會想到邵穎。

可惜好景不長,隻一個學期過後邵穎的男朋友就走馬燈似地換了三四個,而來建設中學找她麻煩的人也逐漸多了起來。這些人裏麵有男有女,大多都是一看就不好惹的角色,有一次有個女的甚至把邵穎按倒在地上廝打起來,一時成為焦點。那一陣於安很迷茫,也很痛苦,他會為邵穎的遭遇而傷感,更多的卻是責備自己的無能。

之後一年邵穎就轉學了,於安再也沒有她的消息。而他們再見麵卻是三年專科讀完,於安接本後前往新學校報道的第一天,那時候他對北京還不熟悉,麵對校門口密密麻麻的車站牌有些困惑,甚至都不知道該往哪兒走。

“於安,你怎麼在這兒啊?”一個曾經無比熟悉的聲音突然出現在於安耳邊,他驀然轉過頭卻才看到自己當年魂牽夢繞無數遍,至今依舊婷婷玉立的邵穎就站在自己麵前。而讓他更加欣喜的是她也接本到這個學校,他們又成了同學。

那段時間,於安下了很大的決心,可每每都空虧一窺。最終,三三個死黨的輪番勸說加上三瓶啤酒的幫助下他才拔通了邵穎的電話,第一次結結巴巴地完成了追求之旅。之後月老對於安青睞有嘉,開始把紅線有意無意地一根接一根地係在他和邵穎中間。於安逐漸享受到了甜蜜的校園之戀。

當一切都變得順理成章,當邵穎終於變成於安女朋友的時候,他覺得今生今世的所有願望都已經在這瞬間一次性地完成了。也就是說,隻要邵穎願意,於安做什麼都沒問題,這也是他開始較同學們過早地計劃攢錢買房,計劃報考公務員培訓,甚至開始計劃今後多少年的生活。

有一種習慣叫做順從,有一種順從叫做奴役。所以今天當邵穎提起要他去把孫如找回來伏罪,最好能找到那些丟失黃金的時候,於安立時像打了雞血的革命小將,時刻準備著共產主義事業而奮鬥。他在邵穎麵前已經沒啥獨立思考的能力,基本上算是人家有一說一。

就這樣,邵穎拉著於安的手找梁豐又坐了一次推心置腹的談話。他們從黃金被截的種種可能性開始談起,到這位張順的人格分析以及有多少種可能在長春等等事宜,最後梁豐甚至還拿出六枚銅錢,給於安卜了一卦,得出的結果卻是大吉之兆。

“嗯,你這次一定馬到成功。”邵穎開始地拍著手說。梁豐摩挲著頭頂,無不遺憾地告訴於安,本來這次行動由方泰和他去最為合適。他做為負責北京天津片區聯絡工作的負責人,最是機敏過人經驗豐富。可惜在日本人本次的掃蕩行動中身受重傷,至今昏迷。所以他決定安排另外一名負責外事工作的張繼同誌陪他前往長春尋找孫如。

話說到這兒也就是如同搭上弓弦的箭,不射也得射了。邵穎依依不舍地告訴於安一定要注意安全,能把這個孫如帶回來最好,帶不回來也不要勉強,於安自然點頭應允。於是他們在短暫的相聚了一晚之後就自分別,於安和張繼踏上了前往長春的慢慢之旅。

與方泰比起來,張繼顯得不太愛說話。他有五十歲上下的年紀,古銅色的臉上永遠寫滿了冷漠和不耐煩。由於從北京前往滿洲國比較麻煩,所以張繼特意動用抗總的內線關係辦了兩張良明證,又給於安交待了新的身份,最後二人以辦山貨的商人打扮進了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