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曉晨冷冷的視線直視著陳林。陳林托著下巴默默地看著她，嘴角詭異地翹起。他原以為她會害怕地離開，但她的反應完全出乎他的意料，仿佛這也讓他感到愉快。
“董事長，現在您在哪裏？”
沒想到，陳林的笑容忽然彎得邪魅。
“難道要見麵？”
“是的。我認為沒必要跟你說。”
認定已無再相見的價值，曉晨站起了身。她穩住了心神。
當然，她有過考慮。去漢南洞時不會一個人去。她會和他一起去。因為如果事後被發現，他會很痛苦。
正當她轉過身的刹那，董事長辦公室的門開了。曉晨一下子僵住了。看到迎麵而來的霍宛妙，她想起了因上班不能共進早餐時那遺憾的聲音。那聲音溫暖而親切。可是現在呢？
霍宛妙那雙疲憊的眼睛觸及曉晨，仿佛喝了烈酒般，喉嚨怪異地幹澀。此時，陳林湊近低聲說道：
“你還是離開的好。”
“……”
“我倒是很期待童揚怎麼會垮掉。”
霍宛妙站在不遠不近的位置。陳林的話像是不夠似的，補充了一刀。
“如果你是她的弱點，那對我可是利大於弊。”
陳林手持手機淺笑。曉晨從霍宛妙的眼中挪回視線，麵無表情地仰望他，陳林搖動著手機。屏幕上出現一個陌生的號碼。還來不及猜測，他留下了一句話，便離開了董事長辦公室。
“別太怨恨。”
***
“是誰打來的電話？是曉晨嗎？”
對方遲遲未接電話的時候。在即將上映的電影和正在籌備的項目，以及決定投資的電影，種種項目已經完成約一年的計劃，會議也告一段落。實際上不能算是會議。畢竟是‘膠片音’的創始成員，隻有三人。
正因為想聽聽她的聲音，甚至去見她一麵，童揚眉頭緊蹙。正在整理會議資料的劉嘉許睜大了眼睛。
“你平時就這麼叫她？”
“…我剛才怎麼叫她了？”
此時，張澤正檢查完成投資的作品合同，插嘴道：
“你剛才叫她曉晨，很親切嘛。”
“哎呀，別拿這個開玩笑了。叫曉晨不叫曉晨，那叫啥。”
“曉晨今天上班了。整個市場團隊都在周末加班。”
張澤手裏拿著合同說道。童揚讓修改的部分已經標注出來了。從曉晨不接電話的那一刻起，童揚就心不在焉，不過還是粗略地翻閱了合同。
“她說去學習了。”
“那估計學習還沒結束吧。曉晨第一次搞市場，學習特別用功。她還看網課呢。”
“都已經兩個小時了。”
“…呃，時間一拖再拖？還是去參加什麼活動？”
聽到這個不想象的詞，童揚的臉色一下子變得難看。張澤看見那張他從未見過的臉，說出了感歎。旁邊的劉嘉許也嘖嘖地搖頭。
“真是老來俏，更不懂得時間。”
“噢，但比喻有點不妥。我們可愛的代表啊，童揚哥。用國語怎麼說來著，背後實權？”
“你的國語變流利了？不過，確實如此。”
說完，劉嘉許回頭看著他。剛好檢查完合同的童揚聳了聳肩。
“我不幹了。”
“什麼意思？”
“公司也基本穩了，你們倆自己搞吧。還有你。”
童揚像是聽到了什麼荒謬的話，看向愣住的劉嘉許。
“做好投資合同。公司五年後會更大，到時候再拿投資分紅。”
劉嘉許依然不明白他在說什麼，旁邊的張澤也是。
“哥，你要退出公司？”
張澤理了一下頭緒，童揚點了點頭。就一次。劉嘉許發出一聲笑。
“在合並結束、李文導演簽了約的這種關鍵時刻，為什麼？”
“……”
“難道被董事長發現了？我們終究還是暴露了？”
那會怎麼樣，我是不是又要被拖回律師事務所？劉嘉許一通嚷嚷。
“沒有信心他會完全不知道。”
“這又是什麼意思？是說他早就知道了？什麼時候起？”
他靜靜地笑了。為了成為自己喜歡的女人的盾牌，甚至願意放棄這一喜歡的事業。劉嘉許心裏怎麼想，他早已預見。
“準備好合同吧。”
童揚站了起來。他打算再打一次未接的電話，順便再去見她一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