得到文顏敬的應允,當晚,文允終於從陰暗潮濕的地牢裏轉移到了他小時候居住過的軒逸閣。隻是這房間好幾年不住人,屋簷窗戶上結滿了絲網,桌椅床榻上也覆滿了灰塵。
次日,文玥親自帶人打掃文允的屋子,收拾了好一會,軒逸閣才漸漸顯現出它本來的麵貌。
屋裏陳設簡單,一張木床,一張方桌,兩張凳子,兩把椅子靠窗而放,與一般仆從的居所並無差別。盡管如此,在雲安看來,這也總比住在地牢裏強。
可是文玥打掃過後,又急忙命人搬來花草,鋪設院子,裝點屋內。
師嫣聞著花香出去,大方地讚美了文玥幾句,“文玥,你選的這些花真漂亮!為了文允,你真是費心了,希望等他康複後,能多多聽你的話吧!”
文玥順著她的話說道:“從前我年幼,沒顧得上允弟弟,如今允弟弟出了這樣的事,我這個當姐姐的也幫不了什麼,隻能做這些微不足道的事情助他康複。希望他能早日好轉,向大家說清真相,以免受不白之冤。”
說著,她便掩麵抽泣起來,師嫣上前安慰她,讓她寬心,幾句貼心之語後,文玥才抹了眼淚,忙起了別的事。
雲安站在屋內,將這一切都收入了眼裏,薛格從外麵進來,看到屋裏屋外一堆侍從進進出出,向雲安問道:“他們這是做什麼?”
雲安無奈回答:“可能是彌補幼年時的遺憾吧!”
薛格從果盤裏挑起一個蘋果,隨意往上拋了一下,蘋果又回到了手裏,不禁一笑,“真有意思!”
雲安一邊給自己斟茶,一邊附和:“誰說不是呢?”
薛格去裏間看了一眼文允,見他依然皺眉睡著,又悄聲出來,“左丘公子和十七師兄人呢?”
雲安道:“文掌門不願出手救治文允,十七師兄隻能帶著左丘公子下山請郎中了。”
“他們如此興師動眾,你就不擔心會吵到文允休息?”
“我擔心啊!可是人家說了,由於文允多年未歸,這間軒逸閣許久未住人了,恐夜裏漏雨漏風,影響文允養病,要及時修繕才行。”
薛格抬頭打量了一下,果然看到屋頂出現了幾個亮晃晃的小光點,他緩緩說道:“確實是需要修繕了!”
“你看,你不也沒理由拒絕她麼?”
雲安靠在椅子上,一手托腮,無奈地看著這些一會進進出出,一會又敲敲打打的侍從和工匠,心中不滿,卻別無他法。
“我說既然這間屋子要修繕,文氏府邸那麼大,那就重新給文允換一間。可是人家說近來岐山賓客較多,暫時騰不出多餘的地方了,再有其他的,都是許久不曾住人的屋舍,和文允住的軒逸閣一樣,也需要修繕後才能住人。”
薛格咬了一口蘋果,“理由倒是很充分!”
雲安看他吃得愜意,立馬搶過他手裏的蘋果放下,“你就別吃了,倒是先想想辦法啊!”
“想什麼辦法?”
“你說想什麼辦法?當然是如何讓他們快速修完,早些離開啊!”
薛格笑笑,“這好辦,文玥在哪?”
“剛出去,你,”
雲安還沒說完,轉眼,就從窗戶的窄縫裏看到文玥忙忙碌碌地走進院子,一邊吩咐侍從,一邊催促著工匠幹活。
“看,這不就來了?”
薛格對著雲安挑了挑眉,“你別出來,在這等我。”
雲安疑惑著點了點頭,沒有追問,隻是看著薛格出了門便迎上了文玥。
剛開始,他們打招呼的聲音,雲安在屋裏還能聽見,可是突然他們的聲音就變小了。好在雲安坐在屋裏,可以透過匣開的一點窗縫,看到他們二人的表情。
文玥的神情逐漸從溫和喜悅變成僵硬冷酷,眼神裏原本明亮的光也在刹時暗淡起來,隻見她向旁邊的侍從輕抬手指,不過片刻,屋裏的匠人和侍從便一一撤了出去。雲安還擔心他們走得太快,屋頂沒補好,抬頭細細找了一會,原本漏光的地方已然消失不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