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子注意到了喬天的異樣,滿眼擔心的看著她,又過來拉住她的手,輕輕的拍了三下,滿溢著溫暖和安撫。
“他們……他們……”喬天並未因為男子的安撫就鎮定下來,她想到那些怪人就全身發毛,有強烈的惡心感。
她行動不便,自己逃不掉,希望男子能帶她遠離他們。
可是她太緊張了,抖著手,低著頭,指著那些長相怪異的人,反反複複的嘟囔著,卻再難說成句子。
男子一直盯著她,似乎明白了她的意思,輕輕的捂了捂她的嘴,並輕輕的向她搖了搖頭,又做了一個禁言的手勢。
喬天雖然很害怕,但男子的鎮定多少也感染了她,最重要的她知道,越是危急的時刻越不能慌張。
她連忙閉了嘴,努力調整心態,聽從男子的安排。
男子顯然很滿意,又輕輕的拍了拍她的手後,站了起來,大步向著癩痢頭走去。
事已至此,喬天不想做將頭埋在沙堆裏的鴕鳥,不能被還未發生的危險就這麼擊倒了。她雖然有隻腳傷得比較嚴重,但還有三肢是可以動的。
喬天借用手裏的小木棍,費盡了所有的力氣,終於站了起來。
站起來的喬天視野開闊了很多,她抬眼望了好幾圈,也沒找到什麼地方可以藏身,卻見男子正和癩痢頭比劃著什麼,像是在談判。
男子比癩痢頭及同伴們要高出兩個頭來,和他們站在一起,可以形象的讓旁觀者看到鶴立雞群的真正圖象。
男子身材挺拔,如長在雜草中的一株白楊,舉止穩健流暢,如行雲流水一般賞心悅目。
而癩痢頭和同伴們卻非常的暴躁不安,有的用手裏的船漿亂舞一氣,有的不斷的砸著地麵,甚至惹得蘆葦蕩裏的野鴨子突然慌頭亂飛,有的鴨子還因為太慌亂飛撞在了一起,蘆葦蕩裏突然像是在演災難片。
喬天甚至感覺腳底的晃動。
男子和癩痢頭交涉了大約有五分鍾左右,全程都是用的手勢交流,看得出男子雖然不急不躁,但是癩痢頭他們好像始終寸步難行。
但是喬天並未因此就鬆懈下來,因為他們之間好像沒有達成任何協議。
男子回頭看了一眼,見到喬天正用一截小木棍支撐單腿站在離自己約有百步的距離,單薄的身形控製不住的抖動著。
男子瞳孔微縮,她全身是傷,還在單腿勉力支撐,木棍比較短,她的身體呈側傾的狀態,長發隨風飄向一側,偶爾的因為站立不穩要展開單臂保持平衡,心裏其實害怕及了,可還是故做鎮定……
喬天看男子在看她,忙報以大大的笑臉,也不管男子能不能看到。
男子轉身去,不知道從包裏取出來一件什麼,在陽光的照射下閃閃發光,遞給了癩痢頭。
癩痢頭先似打了雞血一般突然興奮了起來,扔下了船漿,手舞足蹈的跳了起來,然後又抓過了男子的手,搖了起來,接著又自顧轉圈跑了起來,顯然對手裏的東西很是滿意。
癩痢頭的同伴們被那閃閃的亮光吸引得也起了興趣,紛紛扔下手中的船漿,將手遞給了男子。
男子用手指了指癩痢頭,然後衝他們攤了攤手,示意都在癩痢頭那兒呢。
男子手勢剛做完,他們就扔下男子,一股惱的衝向癩痢頭,爭搶他手裏的東西。
男子趁癩痢頭和同伴們爭搶交涉的空檔,快步奔向喬天,橫抱起她就向小木船上跑去。
等癩痢頭和同伴們發現的時候,他們已躲進了蘆葦蕩中。
小木船在男子的指揮下,如一隻飛鳥,歡暢的穿梭在蘆葦蕩中,漸漸的穿進了蘆葦蕩的深處,消失不見。
“他……不會是啞巴吧?”喬天心裏還是慌慌的,可看著眼前搖著漿的男子,心裏還是不由得疑惑起來。
“也不對,都說聾啞聾啞,他既然不聾,也不應該啞啊。”喬天滿是疑惑的看著他,陽光透過又高又密的蘆葦灑在他的臉上,卻不及他光彩的十分之一。
“這個……帥哥,你叫什麼名字啊?我一直喂喂的喊你太不禮貌了。”小船穿梭著,與蘆葦的摩擦聲如悅耳的古琴聲,喬天真不忍心破壞這份美好,可是又不甘心承認他是啞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