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吃!
就能吃生的,這點法力還想濟世救人呢?
我笑了!
那天我吃的也是雞,吃飽喝足,睡得挺香。
次日,我被雞打鳴的聲音驚醒,院子裏有七八隻雞和一地雞毛,鮮血。王義心滿意足的靠著房牆坐著。
誰送來的?
雞腿上寫著紙條,寫著失蹤者的名字,還有一句話,錢已經準備好,一會兒送來。
“找這兩人,一個叫張三福,一個叫朱建國。”
我在雞毛裏找到兩張紙條,遞給王義。心想,你雞都吃了,得幫人辦事。結果,王義眼皮都沒抬的告訴我,這倆人我不認識,咱啊,得追加條件。
看他樣子,我不屑一笑,隨後說了一句,就好像老林你認識似得。結果,王義告訴我,老林他認識,那年他小,偷吃老林家的雞,被老林拿著挖地的叉子傷了腿。
他看我發愣,補充了一句:“要兩個人生前用的東西,味道越濃越好。”
朱建國的家屬送來兩家的錢,就像商量過一樣,還帶來兩隻臭襪子,我用兩根手指捏著,送到王義麵前,王義竟然拿過去,貼著鼻子,深呼吸的聞了聞。突然之間,我覺得胃口不舒服,轉身要躲開這奇怪的畫麵。
王義叫住我說,張三福準備後事吧,朱建國晚上太陽落山來家接。
……
這事兒怎麼說出口,大大方方去和人家說,對不起,你家張三福死了,你準備後事吧。這樣說,還不吃一頓亂棍餃子。
反正我做不到,不管咋說雞錢得還給人家。
張三福家裏沒啥親戚,村裏著名的窮戶,不講理。家裏三兄弟,大福、二福、三福。他老爹死之前花錢在人販子手裏買了一個媳婦,這女孩是個傻子。
雖然那個年代法律意識薄弱,這種事情也是缺德的事兒。張老爹賣了女孩沒多久,一命嗚呼。
村裏人沸沸揚揚說這是老張家的現世報,缺老德了。
三兄弟才不管這個,腦子也少根筋。
張老爹死前沒說這個傻女人是給誰的媳婦,三個兄弟一合計,那就一人用一個月。
這事兒是村裏出名的醜聞,鎮裏的書記都來過。後來,這傻女人也找不到出處,明麵上就真的給張三福當了媳婦。
實際上他們三個兄弟規矩照舊。
我去了張三福家,大福和二福聽了之後,一點也不在意。當我麵商量著媳婦的事兒,一人半年。
這事兒地方政府都管不了,我能插上手嗎?隻能訕訕說:“哥,錢就別準備了。”
大福點點頭說雞都不是他準備的,但寫了三福的名字,雞錢得賠他。
這幾天我收獲頗豐,不在乎這個雞錢,就是覺得這兩兄弟真不是玩意,怪不得三男人一個媳婦,還沒有一個崽兒,活該斷子絕孫。
我給了他們一百塊錢,大福說這事兒就算過去了。
……
從門口出來的時候,恰好遇到小賣鋪的裴老板。裴老板很熱情,問了問王義的事兒,誇讚我有個好哥哥本領高強。
然後,裴老板畫風一轉,貼著我的耳朵鳥悄兒地和我說:“張三福的事兒你可別管,別聽說張三福出村,也不可能被埋在隧道裏。”
“那為啥要尋人呢?”
“這我可不知道,不過我聽說,老張地窖裏挖出了寶貝,估計哥仨分贓不均,老三凶多吉少。”
我瞪大眼睛看著裴老板,裴老板嘿嘿一笑:“胡說八道,你別當真。不過,老張這三個不是人的玩意,你千萬別和他們打交道。對了,王守,你哥欠旅店淑芬的五十塊,我幫你還了。”
“他住過旅店?”
“隧道塌陷前一天進的村,塌陷那天她男人也在車上,因為你大家多了一條命,她男人不好意思找你要錢。不過丁淑芬這個人小氣,見誰和誰嘟囔,我看不過去,給了她五十。”
我聽懂了,伸手去掏錢包,被裴老板死活按住,我倆撕扯半天,最終我那錢也沒送出去,隻能說聲謝謝回家。
裴老板說了一個事實,別和老張家打交道,這家人三個老爺們沒一個好玩意。
……
進院子我就看見一地雞毛,王守滿嘴是血,臉上帶著小孩子吃糖一樣的快樂笑容。
“早上不是吃倆了,咋又吃一個。”
王守揉搓著圓滾滾的肚皮:“為人民服務。”
“饞就是饞,找什麼理由。”
我歎氣進屋,腦袋嗡的一下,臭襪子,臭鞋,內褲,都給我擺飯桌上了,一遝一遝的現金擺在爐門前?
咋地,錢在王義眼裏隻配燒火嗎?
我點了點,又出去查了查雞,數量有些不對。剛才我就有個疑問,張大福說雞不是他們準備,臭襪子是朱建國的媳婦捎來的。
一人一萬,我剛去張家說明一切,怎麼還有人往這送錢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