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七章
無暮回到大營,便讓藍草去接應縷。藍草聽到後慌張的縱馬而去,一反平常的持重。無暮咧咧嘴,這人呀,碰到愛情總是不喜歡用大腦思考。
剛剛進入營帳的三智將,聽完無暮講完剛剛的情況。
林炎搖頭晃腦:“如此情況下,耶律蒙不可能再避守不戰。”
無暮看向吳亞、鄭素:“你們認為呢?”
二人皆點頭認可。
此三人皆有所長,林炎計謀周全;鄭素大局觀敏銳;吳亞善度量人心。
“風帥,軍內奸細一事尚無確鑿證據。據屬下這麼多時日的調查,極有可能是洪勁手下從將。”吳亞稟道。
“為何?”
“此從將名叫浦號,是戰時孤兒,來曆無法查詢,據說以前一直生活著很艱苦。平日裏也沒有什麼可疑的舉動,基本上一切都找不到破綻。唯有在和洪勁相識過程有點奇怪。洪勁家雖是望族但父親早逝,他娘便搬出了夫家與洪勁相依為命。那日他老娘一人在家,心絞疼忽然發作。命在旦夕之際,浦號恰巧經過,恰巧有治療心絞疼的經驗,恰巧有偏方可以根治心絞疼。在與洪勁見麵之後,顯露了頗為不俗的武藝。而他本人恰巧亦有入伍的打算。而洪勁那會恰巧升上先鋒,手上隻有一個從將。這樣,他就順利的成為了洪勁的從將,並且與洪勁的關係非常之好。”
“哦…很多個恰巧啊。”林炎笑。
“你和洪勁提過否?”鄭素問。
吳亞無奈的攤開雙手:“我和洪勁有點性格相衝,說這些話隻會被他砍的。”
“如果可疑就派人盯緊了,我需要的是確鑿的證據。”無暮詭異的看著吳亞:“性格相衝?明顯是你喜歡戲弄洪勁。你對他,還真是特別的喜歡啊。”
吳亞激零零的打個寒戰:“風帥,別用這麼恐怖的形容詞,讓人毛骨悚然。”
林炎和鄭素難得看到吳亞吃癟的樣子,大笑起來,:“原來這就是喜歡啊。”
吳亞畏冷的抱著手臂,喃喃的便要向門外走去:“瘋了瘋了。我走了。”
門卻恰好被推開,定晴看去是縷。腳上受了傷,一股子血腥味撲鼻而來。藍草一臉緊張的跟在後麵,想扶,卻被縷推開。
三智將大搖其頭,縷可不是那麼好接近的。藍草真是可憐。
“風帥,末將回來了。”藍草行禮。
“腿受傷了?”無暮揮揮手,趕緊起身扶住了縷。
“無妨,砍到了一點骨頭,估計休息半個來月便好了。山峻來我留了他一命,隻斷他一條右臂。”縷被無暮扶著在椅子上坐下,並沒有覺得任何不妥。而周圍的人看著他倆眼神卻頗詭異。藍草更是一臉神傷,從看到縷的第一眼起就喜歡上了她。但是縷平日裏除了風帥、副帥、無憂,以及軍務上的必要聯係,甚少和別人主動說話。就算自己每次主動靠近,都被她無形的隔絕其外。
無暮點頭:“做的不錯。你一會回房歇著,自己抹點藥。”他拿著兵符看向藍草:“明日你出戰,洪勁壓陣。”
藍草接過兵符:“末將領命。風帥,請問明日之戰是要贏還是輸?”
無暮漫不經心的掃了三智將一眼:“無所謂,隨你意。”
藍草苦笑接過令,本還想詢問。一看到縷已經蹣跚著朝營外走去,也管不著許多,忙跟在縷身後而去。
遠遠的,還聽到藍草噓寒問暖:“縷,我給你叫軍醫?”
吳亞指指林炎和鄭素,向藍草的方向努努嘴:“看到沒,這才叫喜歡。沒學識真可怕。”
三人偷偷朝自家風帥窺去,好象沒什麼吃醋之類的症狀。看樣子他和縷之間真的沒什麼,那藍草機會就大了。
無暮笑笑,下屬的小心思他怎麼會不知道,如果縷也喜歡上藍草的話,他自然不會有意見。
晚上,無暮打開密信,自言自語道:“接到自己寢宮去了麼?七哥,你為什麼如此呢?”
看完第二封信,照例被無暮揉成粉末。第二封信是輕粉寄來的。
“一切都在朝不可知的方向前行的。因為領航人迷路了。”無暮想著那天見到的所謂的鄧恩睿:“新的領航人有些不太可靠,那麼我們這艘船是要怎麼開呢?姐姐。姐姐啊,現在的一切都讓我有如履薄冰的感覺,深怕一不小心就讓父母苦心經營的一切毀於一旦。”
同時,焰國的副帥帳內。
山峻來一臉痛色的坐在一旁,一個醫生正在給他的傷口小心翼翼的換藥。
仲耀凝神問:“你確定他有病在身?”
“絕對不會錯的!他咳嗽完後空氣中有血味,但怕我等察覺硬是壓了回去。後用內力將我的三個從將逼開後,就吐了一大口血。此事我三個從將均以目睹。”
“這些你都對右相講了?”
“是,屬下剛從主帥帳過來。右相並沒有多說什麼。”山峻來激動的看著仲副帥:“副帥,上次劫糧成功,我軍輕易就打著風無暮掛免戰牌。如今敵國主帥病重,軍心浮動。此時他們還如此天天叫陣,無非是虛張聲勢,料我軍不會出兵以便漲自家聲勢。可右相卻又要如以往一樣掛免戰隻守不攻,我們是武國,比冰國兵強馬壯,為什麼一次次的守在城牆後當縮頭烏龜?莫非那右相一心不想讓我們贏?還是他有別的私心?”
“放肆!”仲耀大喝。
山峻來低頭,聲音依然粗重:“不止我,全軍現在都在議論。如若右相一直免戰,我等願遵您為主帥。”
仲耀氣得一拍桌子:“大膽!你以為我會貪圖這主帥之位?大敵當前,還搞窩裏鬥象什麼樣子?”看著自己一手帶出來的先鋒將放空了的袖子,不由放柔了聲音安撫道:“此事我自會去找右相理論。現在你的手廢了,可有何打算?”
“副帥,我不服!難道拿著全國的口糧就是為了這樣縮著不動!”山峻來的聲音越吼越大,說到大聲處,整個人突然象個孩子般嗚咽著。他已經失去了右臂,再也不可能留在沙場奔馳,再也舉不起他的槍。這樣的殘廢結局,還不如讓他戰死在敵將手下的好。
門外聚集著撒因奇、西椰超、渾戰、卡雄威等一幹先鋒將領,此時全部掀簾而入,跪地:“副帥。”
仲耀看著他們,眉毛深深的皺了起來。發兵之時,皇上就曾將自己單獨召見。三大部落蠢蠢欲動,雲國意向不明,國內糧食缺乏。這些問題都需要時間去解決。而皇上要他做的,就是隱在暗處幫助右相。於是他故作與右相不和,把將領們的怨恨不滿全部攔下,軍中也沒有因這長期的守城而軍心散亂,皇上的耳根亦清靜了不少。但眼前山峻來手臂已斷。風無暮病重之事軍中已經傳開,再加上前段日子劫糧成功。眾將對冰國的輕視之心已起,如此壓戰之下,隻會激起更大的不滿,或者暴動!右相此時到底是怎麼想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