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六章(3 / 3)

“但是,盡管再怎麼不屑。如果姐姐不回來,我會支撐起風家。”無暮嘴角一勾:“縷,果真如此的話,往後的幾十年內我的後背就交給你了。”

縷沉聲道:“此乃縷之本份。”

無暮突而仔細端詳著縷,蹦出一句奇怪的話來:“縷其實長得也不差,不知道為什麼從來都沒把你當女人看過。”

縷莞爾笑之,小時候光屁股、擦鼻涕的樣子都看過無數遍了。莫說少爺沒把自己當女人,她亦無法把少爺當男人看待。少爺,是她願意用生命去保護的人,如此而已。或許,這就是親情?

“在見過姐姐如今模樣之後,我的心情很複雜。”無暮無意識的摸著刀柄處,突然他的眼光淩厲起來,身下的馬匹感覺到了主人的殺氣,不安的踢著馬蹄。縷亦立刻將手中的大刀握緊。有人!而且有四個!

無暮的大腦如開始運轉如精準的計算器般,片刻後神色已經變成一副萎靡不振的光景:“縷,回營吧,軍醫知道了又會罵人的。”

縷牽著馬,跟在無暮身後,滿是擔憂的語氣:“少爺,以後還是不要再出來了。你的身體會垮掉的。”

縷極默契的接上自家少爺的口氣,這種天衣無縫的配合已經深入她的骨髓。

一聲口哨響起:“天啊,真是冰國的風無暮,時間神保佑!”啼聲四起,灰塵揚起。待塵土落地,來的四人已經將縷和無暮團團圍困在中間。

“報上名來。”縷大刀指向為首的男子,沉聲問道。

“山峻來。”為首的男子掛著誌在必得的笑容,右耳的紅色耳釘閃閃發光:“這是我的三名從將。”

“傳說風帥年輕有為,今日看來,果真是非常年輕。但如此輕易孤身一人外出,不知道是不是就是所謂的有為呢。啊,風帥您難道身體不適?可否移步至我們焰國營帳稍做安歇?”山峻來打量著無暮明顯不佳的臉色說道。

無暮哈哈大笑道:“去焰營歇息?山先鋒真是有趣,有趣之極。”笑完後,無暮止不住的輕咳一聲,空氣中便隱隱的有了血腥味。都是征戰沙場的人,對血味自然再敏銳不過。

山峻來臉上喜色漸重,騎著馬圍著無暮來回跑著。

“你以為你能抓住本帥。”無暮鎮定自若的立於馬上不動,輕蔑的看著山峻來:“無知狂徒。”

山峻來停下深深呼吸,空氣中的血味已經越來越濃厚。他陰笑道:“風帥,血可不能這麼憋著的,小心越憋越傷。”

“少爺,您先走,我斷後。”縷將無暮擋在身後,輕聲道。

“喲喲,冰國的狗賊可真是享受。行軍打仗還帶著待妾。”其中一個從將輕佻的笑著,色欲的眼光打量著縷。

咣一聲巨響,剛剛說話的從將被突如其來的襲擊嚇得跌倒於地,銳利的刀氣險險劃過了他的臉頰,鮮血滲流而下。如非無山峻來的長槍急急擋住,恐怕這個從將的脖子已經落地。

“有二下!難怪能夠隨待左右。你們三個去抓住他。這個女人我來應付。”山峻來有點生疼的雙臂緊緊握著槍,眼裏流露出讚賞,這個女人的氣勢相當不錯。如此被困之下,仍然冷靜自若銳不可擋。

三個從將應聲而上,將無暮團團包圍,一個攻向馬匹雙腳,一個直取無暮腦袋,一個直刺心髒,顯然是配合慣了訓練有素的。

無暮隻是靜靜的坐於馬上,冷眼看著這三個從將,臉上露出譏哨的笑。

“少爺。”縷一聲大吼,擋開山峻來,便欲向無暮靠擾。

“女人,你的對手是我。”山峻來的槍象條毒蛇尾隨其後,戳向縷的脊背。

刻不容緩間,縷隻能回擋。

三個從將本以為此刻無暮應該跌下馬匹,用憎恨的眼光瞪著他們。

而,事實相反。所有的進攻仿佛都被空氣吸走。風無暮依然安穩的坐於馬上,他們三個的鮮血突地順著喉嚨直湧而上。

“少爺。”此時的縷一招萬夫莫開將山峻來逼退幾步,一個縱身便已跳至無暮馬前:“您先回營。”

無暮哇的一聲吐出一口鮮血,他緩緩試去輕柔的說:“山先峰,我若是你便會第二日在此埋下人等著,而不會如此魯莽。後會無期。”

山峻來看無暮要走,以一招長驅直入,長槍脫手,銳箭般疾射無暮後背。

無暮仿若不覺,悠閑的就象在後院散步,馬蹄仍不急不徐的向前走著。又或者剛才一招已經耗去他所有的力氣?

“你好象忘了,我還在這裏。”縷的刀穩穩攔下他的槍,虎口一陣微麻傳來。這個姓山的全力之下,果然有些再棘手。

無暮的咳嗽聲在激烈的兵器對撞和怒吼中,漸漸的模糊遠去。

“你們去抓著他。”山峻來厲聲吼道,抽出背上的槍,直攻縷的麵門。另外一名從將的錘子攻向了縷的下盤。其它二個人便欲抽身去追無暮。

縷躍起,大刀以迅雷之勢直奔山峻來胸口,完全不顧後麵緊追而來的大錘。

山峻來肝膽俱裂,這種急速自己無法抵擋得下的。

以最快的速度勉力側過身體,卟的一聲,大刀將山峻來整個右臂砍下。急痛之下,山峻來跌地倒入血泊之中。

而縷的雙腿亦被錘子砸到,所幸勉力能行走。

追無暮的二個人回頭一看,肝膽俱裂,趕緊折回守在山峻來麵前。

縷順勢收住攻擊,一個虛晃縱身上馬,對三個冷冷喝道:“不自量力的家夥,還不好好給你們主子止血的話,他就沒命了。”

“你是誰?留下名字來!”山峻來神智稍醒,眼睛鮮紅狠狠的盯著坐在馬上的女子,她的雙腿亦在流血,地上已經是血紅一遍。但她的神情依然帶著勝券在握的高傲。

“我,隻是風帥的待女罷了。”縷譏誚一笑,拍馬而去。

山峻來頹然臥地,三個從將手忙腳亂的給他止血。前幾分鍾還在他手臂上自由活動的右手,此刻已經成了一堆廢肉,孤零零的躺在血泊中。剛剛,那女子明明可以刺入他心髒的。卻到最後關頭,微妙的轉到了手上。或許,這隻是他的錯覺?她沒必要留下他的性命的。她為什麼要這樣?一個待女便可以一擋四,而且砍下他的右臂。那她主子的功力呢?看剛才形勢,她主子似乎是在咳血呢。山峻來的神智漸漸模糊,終於支撐不住痛暈了過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