陽光直辣辣地照下來,刺得皮膚有些許灼痛,寧璐潔看了看周圍的環境,試圖找個陰涼的地方,她繞到廁所後麵去,竟看到一個植物園。她現在才發現,原來學校也有植物園。可是無論怎樣看起來,這裏都像被荒廢了。很破舊,生出鏽跡的鐵門,門也沒鎖上,隻是用鐵鏈繞了幾個圈,實在也沒值錢的東西才會不動用到鎖,鐵鏈掛著門上,似乎有人到來過,卻沒有把門重新關上。寧璐潔推了門進去,沒有讓人驚訝的景象,一切都很符合大自然的規律,野草橫生。寧璐潔一眼就認出左手邊的是大白菜,葉子綠油油,跟平時見的不一樣,那種綠像是發出萬丈光芒,亮得眼睛都睜不開來。她猜想是有人種植的,不然沒養料的野菜,怎能生出這樣的綠來。
寧璐潔聽到響聲,轉過頭,看見成淳厚就站在離她的不遠的水泥地上。她看到熱氣一波一波,層層疊疊,顯得成淳厚似是一個幻覺,他看著她,眼神怪異。
寧璐潔覺得口燥心煩,她想說話,話到喉嚨,卻成了空氣。她吞了吞口水,筆直地站著。她看到他手裏紅雙喜,她一把向前,搶過他的紅雙喜。她覺得自己像極武俠小說裏的女俠,身手敏捷,武功蓋世。
學校明文規定,抽煙必記大過。,而成淳厚檔案清清白白,他的大膽是出乎寧璐潔意料。他剛獲得本市重點A大的保送資格,若有閃失,先拋開A大保送資格不說,以學校的規定,記過處分必須超過3個月而且表現良好才能撤銷處分,連能不能順利畢業也是未知之數。
成淳厚知道寧璐潔因為上次的事情對他懷恨在心,這次讓他難堪的好機會,她怎麼會輕易放棄。他得把證據奪回來。成淳厚上前幾步,從後麵抱住寧璐潔,寧璐潔哪是成淳厚的對身,論身高,他比她高了一個人頭,論力量,憑那寧璐潔小小的力氣,那裏是他一個男生的對手。成淳厚一隻手緊緊摟住寧璐潔的腰,一手搶她手裏的紅雙喜。寧璐潔已經顧不上淑女形象,她兩隻手死死握住證據,那是她洗清雪恨的好機會啊,她怎麼能放過。她一邊保衛證據,一邊扭著身體,試圖從他懷裏逃出來。這樣持續了兩分鍾,寧璐潔已經滿身是汗,從身心到背脊,汗水流進她的眼裏,很刺痛。她用力地眨了眨眼睛,一片灰蒙蒙的,像初春的大霧。突然,成淳厚靜了下來,寧璐潔使勁一扭,輕易地逃開了,便一路直跑。
寧璐潔跑了好幾米遠,發現他沒追上來,回頭一看,成淳厚背著她,整個人一動不動。她擔心他出事,但又生怕他使詐,於是把證據放進褲袋裏,提高褲子,把上衣露在褲子外麵,刻意把褲袋擋住。寧璐潔小心翼翼地探出頭看他,一看她就後悔了,她急忙轉過身,臉已經紅透了,口齒不清,半天才整理出一句話,“你,你,你,太無恥。”
成淳厚聲音沙啞,音調高了八度,十足一隻發春的貓,“任是一個正常的男人,也禁不起你這般挑釁。”
他竟把所以責任推到她身上,若不是他千方百計地挑怒她,若不是他在學校違規,若不是他。。。她簡直覺得自己無地自容。上課鈴很識趣地響起來,她像是得到命令似的,一支箭衝了出去。還沒衝出去10米遠,她就感覺暈乎乎,她扶著鏽跡斑斑的鐵門,有種清涼透心裏去,眼前一黑,暈了過去。
寧璐潔醒來的時候馬上意識自己身在何方。她看了看自己完整的衣服,又摸摸褲袋,安心地舒了一口氣。校醫見她醒來,叮囑她多喝點水,多注意休息,她轉念一想,借了校醫的電話,熟練地撥了一串號碼。學校雖然規定學生不許使用手機,但是學生私底下帶上手機,日常檢查的時候藏起來。寧璐潔的同桌接了電話,因為在上課的關係,她的聲音很低,“路潔,你們副部長給你過來說了你情況了,沒事沒事,下課我來找你。”還沒等寧璐潔接話,那邊已經斷線了。
寧璐潔突然心生疑問,怎麼會是副部長呢。她也管不了這麼多,她穿好鞋子,記住了校醫的吩咐,出了校醫室。她不知道她現在該去那裏,她摸摸褲袋,心裏下了主意,徑直地往教務處走去。一邊走,一邊在組織語言。待到教務處辦公門口,她心裏突然沒底了,站了好幾十秒,轉頭朝教學樓跑去。因為剛中完署,又跑得急,她上氣不接下氣的,老師見了她,也不忍心盤問她剛才發生什麼事,隻是在課堂小插了幾句話,“現在天氣熱,大家要多喝點水,小心中暑。”話一落,班上的眼睛齊刷刷地投向寧璐潔這邊,她心裏十分不舒服,但比起剛才驚心動魄的一幕,現在的確是小菜一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