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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那天界琉璃海中一座小島之上,兩位仙家正自弈著棋。執黑的老者著一身杏黃道袍,頭戴束發金冠,須發如銀,長長垂下,隻聽那老者道:“今次雲中子下世渡劫,可是生出了怪事來,不知道君可知?”
對麵執白的中年人一水的玄青長袍,長發隨意挽了個結,倒也頗有出塵之意,道:“哦?卻不知何事蹊蹺?”
老者道:“他今次渡劫,卻是未曾涅槃,居然產下一卵,本身卻灰飛煙滅了。”
中年人奇道:“有這等怪事?據我所知,他已渡得三十三天劫,從來都是涅槃重生,從未聽說過還有這等奇事。”
老者點頭道:“不錯,想他每次渡劫,涅槃之後便是返回天界,隻是境界頗低,須得重修方能得證混元之身,不過身在天界,重得大道也不過萬年歲月。現如今卻是本體消逝……”
那中年人沉吟道:“依我看來,隻怕是本身大限已至,否則滯留於人間,隻怕經曆那無窮無盡世也未必能重得正果。”
那老者一愣,道:“道君說的卻是有理,不過若是如此,隻怕惹下大禍來。”
中年人也是一愣,道:“卻不知禍從何來?”
老者道:“那開天辟地,眾仙大戰之事自不必提,且說他如今本體消亡,卻化作原始之態,說得過了,便於那禽獸無異,以他性情,日後略有神通,豈不是要將那人間界弄得天翻地覆?”
中年人道:“那又如何,不過區區凡世俗人罷了,他在人間修為雖不甚高,又怎能有人是他敵手?”
老者搖頭道:“那這天界呢?”
中年人道:“神君不敢說,若是仙君,恐怕便不是對手——你是說……他若在人間鬧將起來,那上麵便有了由頭?”
老者點點頭,道:“恐怕正是如此,最好是他將人間界弄得生靈塗炭,那上麵便可……”說著做了個切掌的姿勢。
中年人歎道:“那又如何?此乃天數,我雖與他有幾分交情,奈何天命難為,我區區一介神君,法力低微,也是愛莫能助。雖說這神仙壽元直似無窮無盡,除了那頂尖的存在,也終將逝去,他若不日身死,得以解脫,也未嚐不是一件好事。”
老者道:“道君說得有理,想來我等,也不過是別人手中棋子罷了。哎,今日興致已寥,咱們改日再下,另外今日之事,還望道君勿傳。”
中年人道:“老君放心,此事也關係我等身家性命,陳某領會得。”
老君點點頭,駕起祥雲而去。
那中年人看老君走得遠了,不由得一聲冷笑,自言自語道:“你當陳某是誰?卻拿此等言語糊弄於我,所謂唇亡齒寒,想那雲中子身死之日,便是陳某斃命之時,我又怎能坐以待斃,須得想個法子救他一救,解了此劫。”
話說老君行了一段,忽然調轉方向往淩霄寶殿而去。到得淩霄殿,見過玉帝。玉帝道:“此行如何?”
老君笑道:“那陳琅也是個貪生怕死之輩,卻也頗為知趣。”便將二人所言道了出來。
玉帝道:“如此甚好,他雖一介神君,法力低微,隻在天界頗有人緣,卻是不可不防。”
老君道:“自該如此,隻是不日擒得雲中子,卻怎生除得這陳琅?他雖與雲中子頗有交情,但從來做事滴水不漏,介時如何是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