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們要開賭局，高爾夫球場幾乎沒什麼女客。
男人一多是非也多。
尤其是打球打得不相上下的兄弟倆。
霍之蘊正在試杆，霍之藹非要湊上去：“這麼遠能進嗎？咱要不還是穩妥點，四杆就四杆唄。”
“別沒話找話。”霍之蘊用力一揮，球飛出一個非常漂亮的弧度，越過起伏的草坪，最終落地絲滑順利地滾進了果嶺。
四杆洞兩杆進，標標準準的老鷹球。
旁邊觀戰的眾人一陣歡呼。
“二少行不行啊！別可別整個Bogey回來啊！”
“兄弟這整不整沒啥大區別啊，這一杆就算不進，分數也是打平，要不說雙胞胎都有心靈感應呢。”
背後又笑成一團。
霍之藹切了一聲，略微瞄了眼距離，170碼到旗，便問球童換了根6號鐵。
他沒有試杆，站好位置擺好姿勢，腿上一曲手上一揮，白色小球直接飛出老遠。
所有人都盯著那一個小點，專注得忘了呼吸。
隻見小球落地，順著坡度骨碌骨碌滾到洞邊，就差那一絲的距離，卻似停非停。這一場正要判定，忽的一陣風來，就順著球行進的方向，輕輕一推，把球推入。
場上靜寂了一秒，瞬間沸騰。
“我去，這諸葛亮借東風吧？”
“就差那麼一點啊，就差那麼一點！”
“這運氣，給我多好，高低能在賭場大賺一筆！”
霍之藹把鐵杆甩上肩頭，頗為得意地看向霍之蘊：“哥，承讓了。”
霍之蘊沒理他，上了車，出發去下一個開球點。
球童剛坐上駕駛位，就被霍之藹薅了下來：“我跟我哥交流一下球技，你去坐我那輛吧。”
他跨進車裏，二話沒說開了就走，把後麵一堆人甩開一大截。
“哥，板著個臉幹嘛，出來玩高興點。”
“我不像你，火燒眉毛還這麼開心。”
“那你不該樂見其成嗎？”霍之藹自嘲般笑了，“爸媽多看重你啊，把你洗得清清白白的，髒活累活都丟給我。我要是你，做夢都得笑醒。”
“你是霍家人，鬧多大都有人給你善後。可沈青杳不一樣。”霍之蘊耐下性子。
他並沒有多討厭這個雙胞弟弟。至少人生的前五年，難得和睦的兄弟時光，他們在那間宅子裏同吃同喝同住，無法被斬斷的血緣親情，也是在那時候被根深蒂固進了腦子裏。
霍之藹卻很討厭“霍家人”這個詞，好像他的一生都被捆綁在這個姓氏底下，甚至連他身邊的人也要被卷進來。
他回嗆道：“你這麼關心她幹嘛。吃著碗裏的看著鍋裏的，哥，別當渣男。”
“你不是？你愛的是她嗎？”
仿佛聽見天大的笑話，霍之藹從喉嚨笑出聲來：“愛？原來你也知道這字兒怎麼讀啊。那你何必要娶許葭？你不覺得咱倆半斤八兩嗎？你不覺得這樣對沈青杳也不公平嗎？”
急刹發出的巨大摩擦音，把後麵的話磨得稀碎。
霍之藹看著那張自己的，仍舊波瀾不驚的臉，眸底冷若寒霜。
他其實還有一句話要問。
他們霍家對唐閑雨，難道就公平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