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無恥打開了酒罐子。
酒香飄溢。
但趙之初好像鼻塞了一樣,對這酒並沒有反應。
莫無恥將酒倒在掌心中,喂到了趙之初的嘴邊。
趙之初卻不張嘴。
莫無恥問道,怎麼了,難道你不喜歡喝酒麼。
趙之初說,我喜歡喝酒。
莫無恥不解地道,那你為什麼不喝。
趙之初說,但我不喝這個酒。
莫無恥好像更不懂了,他問為什麼。
趙之初說,這酒裏麵有貔貅之尿的味道。
莫無恥沉默了。
她不說話,趙之初也不再說話。
兩個人看起來,各有心事的樣子。
莫無恥將酒自己喝了。
她說,這酒真的很好喝。
趙之初點點頭,並不否認。
莫無恥問道,貔貅去哪兒了。
趙之初說,我也不不知道。
莫無恥又問道,你怎麼知道她是貔貅。
趙之初沒有回答,而是站了起來。
他往前方走去。
莫無恥很快追了上來,擋在了趙之初麵前。
她說,你現在還不能走。
趙之初冷笑不已。
他說,如果我想走,你根本就擋不住我。
莫無恥也冷笑了起來,說是嗎。
然後她就出手了。
她的速度並不快。
她用腳朝趙之初的腰上踢去。
趙之初伸手往她的腳踝上抓去。
腳踝被抓住了。
趙之初的臉色變了。
因為他的手被咬住了。
他定眼一看,隻見她的腳踝上有一個那樣的東西,看起來很熟悉,像是以前見過的。
他驚疑道,這玩意兒不是應該長在褲襠裏的嗎,怎麼腳踝上也有一個。
他不由得對莫無恥刮目相看。
他覺得莫無恥太不一般了。
莫無恥說,你看到的其實就是我褲襠裏的那個,隻不過,它會轉移,它可以去到我身體上的任何地方。
趙之初不由得訝然笑了起來,他覺得太不可思議了,也覺得有些滑稽。
他說,能不能鬆開我的手,有話我們好好說。
莫無恥說,你真的會好好說嗎。
趙之初嗯了一聲。
莫無恥送來了趙之初。
趙之初立刻跑了起來。
他跑的速度很快。
莫無恥在後麵追著。
她好像跑得更快。
兩人離得越來越近了。
莫無恥伸長胳膊,朝趙之初的後脖子上抓去。
趙之初停了下來。
他跑不動了,氣喘籲籲的,一副很累的樣子。
莫無恥抓住了他的脖子。
他感覺自己的脖子被咬住了。
原來是她那玩意兒又轉移到了手上。
趙之初說,飯菜裏是不是有毒。
莫無恥說,是的,下了很多毒,很多人吃了就立馬死了,隻有你吃了並沒有立刻死去,竟然還能跑出這麼遠來。
趙之初道,如果我沒有中毒的話,你肯定是追不上我的。
莫無恥哦了一聲,並不否認。
她說,關鍵我現在已經把你給抓住了。
趙之初道,你抓住我要幹什麼。
莫無恥說,讓你喝酒。
趙之初唉歎了一聲,十分無奈地道,一定讓我喝酒嗎。
莫無恥說,是的,一定讓你喝酒。
於是,他們又回去了,重新來到了桌子的麵前。
莫無恥將酒倒在了掌心中,喂到趙之初的嘴邊。
這次,趙之初還是沒有張口,他看到了掌心中的那個玩意兒,非常的黑,就像木耳,上麵還有很多皺紋,周圍有卷毛包圍著。
他實在喝不下去。
他說,太難看,太惡心了。
話剛說完,他的頭上就挨了狠狠一巴掌。
他的腦子被震得嗡嗡的,他覺得她的手就像堅硬厚重的鐵蓋子一樣。
他不緊蹙起來眉頭,說你能不能別這麼厲害。
莫無恥不耐煩地道,痛快地喝酒,老娘快沒時間了。
趙之初問,你急著去幹什麼。
莫無恥說,跟男人約會。
趙之初不由得笑了起來,他嘲諷道,像你這樣的女人,能跟什麼樣的男人約會。
莫無恥不想跟他廢話下去了,她抓起了酒罐子。
趙之初一仰頭,張開了大嘴巴。
莫無恥往他嘴裏倒了一大口酒。
趙之初咕咚咕咚地咽了。
這種喝法很省事兒。
很快,趙之初就將一罐子酒給喝完了。
他意猶未盡地咂著嘴巴,誇讚道,酒很好喝。
莫無恥一愣,有些不相信地問道,真的很好喝嗎。
趙之初說,真的很好喝,就是略有些苦澀,不過不是什麼大礙,不僅影響不了酒的味道,反而使得酒的味道複雜了不少,像我這種經曆了太多的人,就是比較喜歡複雜的味道。
莫無恥又問道,你現在是什麼感覺。
趙之初的臉色憂鬱起來,說不知道為啥,我此時竟然有一種傷心的感覺。
莫無恥流淚了。
她的眼淚流得很歡快,越來越歡快。
趙之初愣怔住了。
他不知道她為什麼會流淚。
但他沒有問。
他覺得莫無恥自己會說出來的。
他覺得悲傷的氛圍很濃厚。
他也情不自禁地流下了眼淚。
他的眼淚甚至比莫無恥的還要多。
莫無恥說,傷心就是對了,說明你這人並沒有沒心沒肺到徹底。
趙之初搖搖頭,表示自己不懂。
莫無恥說,酒裏沒有攙貔貅的尿,摻的是貔貅的淚水。
趙之初愕然了,然後眼淚流得更厲害了。
莫無恥繼續說,你喝出了貔貅的傷悲,你知道她為什麼而傷悲嗎。
趙之初說,我以為喝的是她的尿,沒承想喝的竟然是她的淚。
莫無恥怒道,說個話能認真說不。
趙之初不吭了。
他在聽著。
莫無恥卻也不再說了。
時間過去了很久。
趙之初忍不住道,我可以走了嗎。
莫無恥說不能。
趙之初有些不安地道,你一直在這兒守著我,難道不怕耽誤了你約會嗎。
莫無恥說,已經耽擱了。
趙之初繃了一下嘴巴,不知道該說什麼好。
莫無恥突然一拳打在了趙之初的背上。
趙之初感到不痛不癢。
他以為她是輕輕打的。
可她說,我用盡全部力氣打你一拳,你是什麼感覺。
趙之初驚訝了。
然後他站起來,扭轉過身,望著正蹲著馬步的莫無恥。
他說,你打得一點兒也不疼。
莫無恥慢慢的笑了,笑得非常酸楚。
她說,你現在懂了嗎。
趙之初點點頭,說我懂了。
莫無恥有些不相信地質問道,你懂了什麼。
趙之初說,菜裏放了毒藥,酒裏放了解藥,貔貅之淚就是解藥。
第三十九章:什麼是真愛
莫無恥說沒錯,但你還懂了什麼。
趙之初說,貔貅是真的愛我,她是真的為我傷了心。
莫無恥又哭了起來,看得出來,她是真的忍不住,一點兒也不像是裝的。
她說,雲淩錦有什麼好的,貔貅比不上她麼,她為了你,甘願變成雲淩錦的模樣,在無邊無盡的黑暗中,她給你一間屋子,並吸盡屋中的黑暗,將身上的珠光寶氣散發到屋子裏使得你的屋子變得透徹光明。她為你做了那麼多,你為什麼傷害她。
趙之初聽她說完後,苦笑道,我隻不過是給她開了一個小小的玩笑,想不到她竟然那麼脆弱。
啪!
他的臉上挨了一巴掌。
但臉並沒有腫,連個紅印子都沒有。
莫無恥渾身發抖,無比氣憤地道,臥槽泥馬勒戈壁,你那叫開玩笑嗎,你將尿化成一把冰刀,捅在她的肚子上,將她的肚子給捅破,那叫開玩笑嗎,難道你不知道你的尿是童子尿,難道你不知道貔貅她最忌諱的就是童子尿,臥槽泥馬勒戈壁,你是開玩笑嗎,你分明是想要她的命。
趙之初默默地聽著,臉上現了慚愧之色。
停歇了一會兒,莫無恥平靜了下來,問道,你是不是真的隻不過是想開個玩笑,而犯下了無心之過。
趙之初一聽這話,眼淚一下子湧了出來,極其委屈的樣子。
他說,我真的隻是想開個玩笑而已,根本就不知道,童子尿竟然能將她給傷害。
莫無恥說,我好像錯怪了你。
趙之初哭得更狠了。
莫無恥問道,我很好奇,你是怎麼發現她是貔貅的,貔貅一向很神秘,見過貔貅真麵目的人並沒有幾個。
趙之初停止哭泣,說道,正因為她用珠光寶氣把我的屋子給照亮了,我就懷疑她是貔貅,因為傳說中,貔貅是吞財寶為食的。
莫無恥一副很疲憊的樣子,揮揮手,讓趙之初走。
趙之初走出幾步後,又回來了。
他猶豫了一番,終於鼓起了勇氣地問道,貔貅,她去哪裏了,還有,黑色氤氳是不是她吸收進去的。
莫無恥嗬嗬笑了起來,笑得眼淚簌簌地往下落。
她看起來,十分傷心欲絕的樣子。
她說,貔貅已經死了,你再也找不到她了,晚了。
趙之初震驚無比,深深地愣住了。
過了好久,他才反應過來,然後瞬間淚崩了。
他有些語無倫次地道,怎麼,怎麼會死,難道是我,是我害死了她麼,是童子尿把她給害死了麼。
莫無恥說,不是童子尿把她給害死的,童子尿隻不過讓她重傷了而已,其實上,她是自殺的。
趙之初道,是因為傷透了心而自殺的嗎。
莫無恥笑道,我覺得你說錯了,她是為了愛而自殺的,你知道嗎,貔貅一向隻吞食財寶之類的,充滿正氣和貴氣的美好東西,而這黑暗之心中的黑色氤氳卻是汙濁肮髒,邪惡黑暗的,貔貅吞噬了這黑色氤氳,無疑是找死,她之所以這麼做,完全是為了你,你不是一直受這黑色氤氳之困,而出不去這黑暗之心嗎。
趙之初嗷了一聲,蹲下來,抱頭痛哭,不停地用拳頭捶打著自己的腦袋。
莫無恥無限感慨地道,這就是真愛,你不愛她,不挽留她,她唯一離開你的方法就是犧牲自己,為你犧牲,你說,這種愛是該有多麼的偉大,可你竟然在她生前的時候,一點兒也不知道珍惜,隻會一遍一遍地傷害她。如果不是她叮囑我,我才不會把貔貅之淚給你吃,直接將你活活的給毒死得了,你真是氣死我了。
說罷,莫無恥就離去了。
趙之初還在原地抱頭痛哭著。
不知道哭了多久。
他哭暈了過去。
等他醒來的時候,他發現在正在一張床上躺著。
有個陌生的人正在照顧他。
這個陌生的人是個女人。
他覺得自己以前遇到的女人夠多了,現在又遇到了一個。
他不禁覺得自己的女人緣真的很強大。
自己長得又這麼帥,免不了會有很多女人喜歡自己。
可自己隻愛一個,隻能愛一個。
他是絕對不會背叛雲淩錦的。
隻是不知道,這樣一來,有多少女人的心要被他傷碎了。
他覺得最對不起的就是貔貅。
想到貔貅,他的淚又流下來了。
如果時光能夠倒流,他一定會對貔貅說出三個字:對不起。
他還是會選擇雲淩錦的。
他欠貔貅一個道歉。
道歉其實並不難,心中充滿愧疚了,就會不停地道歉。
他也欠貔貅一份愛,但他不會還,因為還,隻有一個方式,那就是愛她,但他是不會愛她的。
他的心中隻能容得下雲淩錦一個人,他隻愛雲淩錦,他是絕對不會背叛雲淩錦的,至死不渝。
他看著眼前正在忙碌的女人。
他在想,如果照顧自己的這個女人是雲淩錦該多好。
女人轉過了身。
竟然是雲淩錦的臉。
趙之初吃驚不已,但又惱怒不已。
又一個冒充雲淩錦的。
一定要這樣勾引自己嗎。
不待他大發脾氣,女人笑了,笑得很溫婉,她說,其實這不怪我,隻能怪你自己哦。
趙之初升起一頭霧水,不知道是怎麼回事。
女人說,你心中想著誰,你看我的時候,就會看到誰的樣子。
趙之初驚訝極了。
他說,你是誰。
女人說,我就是心魔,我的名字叫隋心變。
趙之初喃喃道,心魔,隨心變,是相隨的隨嗎。
女人說,不是相隨的隨,但你可以理解為相隨的隨。
趙之初嗬嗬地笑了起來。
他不再說話了。
他沒有心情。
他從床上坐起來,要穿鞋子,卻發現自己的鞋子並不在床下。
他問道,我的鞋子呢。
隋心變說,你的鞋子我收藏了,你光著腳走吧。
趙之初感到奇怪極了,說你收藏我的鞋子幹什麼。
隋心變說,以後你會成為大英雄,收藏大英雄的鞋子,好像並不是一件壞事。
趙之初吃吃地笑了起來。
很快,他的臉色一肅,說我才不當什麼大英雄,快把我的鞋子給我拿過來。
隋心變從懷中掏出了一雙新鞋。
她說,穿舊鞋不如穿新鞋。
趙之初覺得也是,變穿上了新鞋。
新鞋是紅色的。
可當他穿到腳上的時候,鞋子變成了黑色的。
然後,隋心變就不見了。
趙之初愈發愈搞不懂了,這隋心變到底在搞什麼鬼。
他踩著鞋子下地了,試著走了兩步,為了是看看鞋子合腳不合腳。
鞋子到底大小適合,可他感到鞋子很沉,每邁出一步都會讓他感到很吃力。
他明白了,這雙鞋子絕對不是一雙普通的鞋。
但他不明白,隋心變為什麼要送一雙這樣的鞋子給自己。
他看到桌子上有飯。
但他沒有先吃飯,他先找了個盆子,打了點兒水,洗了洗臉。
做人嘛,是要講衛生的。
他一邊吃飯,一邊打量起了這間屋子。
這是一間簡陋的茅屋。
不知道從茅屋哪個地方散發出來一陣陣惡臭。
聞著這惡臭,他有些吃不下飯。
但他還是強忍著把飯吃下去了,吃得幹幹淨淨的,因為飯很好吃。
吃完飯之後,他的肚子就開始疼了起來。
他想排泄。
他皺起鼻子,凝聚注意力,循著惡臭找了過去。
他來到一片簾子跟前,站住了。
他非常確定,惡臭之源就在簾子後麵。
深吸一口氣,憋住,然後他就掀開了簾子。
他看到一個人正蹲在馬桶上努力著。
這個人也在望著自己。
這個人是個女人。
有一張雲淩錦的臉。
趙之初皺眉問道,你是不是隋心變。
女人點了點頭,說我就是,你幹嘛來這裏找我,難道你不知道我們不應該在這種場合之下見麵的嗎。
趙之初哦了一聲,然後鬆開了簾子,往後退了去。
他在外麵等了一會兒。
隋心變提著褲子出來了。
她問趙之初,你要幹什麼。
趙之初不答她話,掀開簾子,衝了進去,往上一蹦,落在了馬桶上,是踮著腳,用腳尖踩在馬桶邊緣上的。
簾子又被掀開了。
隋心變在看著他。
趙之初覺得十分尷尬,慍怒不已,喝道,出去啊,不應該看的。
隋心變問他,解決完之後,打算怎麼擦腚。
趙之初這才想起自己忘了拿草紙。
他問,這裏有草紙嗎。
隋心變搖搖頭,說沒有。
趙之初作難了,說那怎麼辦,讓我用什麼擦腚。
隋心變說,我都沒有擦腚,如果活得真的夠瀟灑,是不會擦腚的。
趙之初想了想,覺得她說得有道理。
隋心變出去了。
趙之初一個人有些鬱悶地進行解決。
他想起了隋心變做的飯,一個解完手不擦腚的女人做飯竟然會這麼好吃。
他不由得好笑起來。
可是,他馬上就笑不出來了。
因為自己肚子內有東西在蠕動。
他大呼小叫起來。
引得隋心變過來了。
她關切地問道,怎麼了,為何這般驚恐。
趙之初說,你到底給我吃了什麼,我的肚子裏好像有活物。
隋心變說,是不是腸胃蠕動,那很正常啊。
趙之初說,好像不是,我感覺到像是有一隻爪子在不停地撓動。
第四十章:神人境界
隋心變笑得非常開心,非常真誠。
她說,恭喜你,你修煉到了神人境界。
神人境界?!
聽起來是很霸氣,但趙之初不懂。
他一臉迷惘地搖著頭。
隋心變解釋給了他聽。
原來神人就是由精神元氣所化成的人形之物。由於體內的精神元氣實在太多了,便沉澱凝聚了,時間久了,就凝結成了一副會活動的軀體,這個軀體成為神人。
神人可以承載思想,可以承載記憶,可以承載情緒等,完全可以代替自己原來的那副軀體。
趙之初驚訝不已,隨即他又傷感起來,幾度落淚了。
隋心變問道,你怎麼了。
趙之初指著自己的身體,抹淚道,我舍不得我原本的軀體。
隋心變說,你現在這副軀體乃破殘之軀了,真的該換一下子了。
趙之初氣道,你這話說得好不耐聽,我現在這副身體哪裏破殘了,眼睛原來是瞎了一隻,但我取了一顆靈猿的眼睛安裝上了,我覺得挺好的,除此之外,我身體再沒有其它的瑕疵了,就是有時候會感到頭痛。
隋心變說,你還記得李自在嗎。
趙之初想了想,說是不是放肆神醫李自在。
隋心變點了點頭,說沒錯,就是他,當年項霸楚派李自在給你換腦子的事情,你還記得不記得。
趙之初搖搖頭,說我好像不怎麼記得了,到底怎麼回事。
隋心變不答卻又問,你有沒有吃過大便。
趙之初臉紅了,他想起了金鵬鳥魏宏,他曾經吃過人家的大便,而且還吃了很長時間。
他沒有隱瞞,他向隋心變坦白了。
因為他覺得隋心變是一個可以信任的女人。
隋心變的臉上總是帶著和氣一團,給人一種親切的溫暖感。
他想起了梅戀心,他曾經相信過梅戀心,是因為梅戀心看起來和藹和親,很慈祥麵善,可是後來,梅戀心那死老太婆竟然一拐杖掄在他的腦袋上,把他給打得昏死過去了,腦袋上破了一個大洞,導致腦漿流失了。
他本來不願意再相信看起來麵善的人了。
可是,麵對隋心變,他還是不由得選擇了相信。
他也不知道這是為什麼,說不出來理由,隻覺得有些莫名奇妙。
隋心變又問道,你覺得你現在的腦子,是屬於自己的嗎。
趙之初說,應該是屬於我的吧,不然這副腦子怎麼會擁有我的記憶呢。
隋心變笑了笑,讓趙之初伸過腦袋來。
趙之初依言做了,高撅起屁股,伸出了腦袋,屁股下麵還正耷拉著一根長條條。
隋心變在他的腦袋上摁了一會兒。
她鬆開了手,問趙之初道,你現在腦子裏想到了什麼。
趙之初說,我想到了我在被一個男人猥褻。
隋心變點頭微笑道,你所想到的正是我的記憶,我尚且可以把記憶傳達給你,更別說是項霸楚了。
趙之初懵然了。
他讓隋心變繼續說下去。
隋心變說,其實你的腦袋裏裝的是一條狗的腦子,剛開始,項霸楚本來是想給你換一個天下最聰明的腦子的,可他途中改變了注意,給你換了一個狗腦子,這就是你為什麼能吃得下大便的原因,在狗腦子中的潛意識裏,埋藏著吃大便的欲望。
趙之初疑惑道,既然是狗腦子,那我為什麼沒有關於狗的記憶。
隋心變說,項霸楚既然可以增加記憶,也可以刪除記憶,在他所創造出來的世界裏,他不是已經把百姓腦海中有關酒的記憶給刪除了嗎。
趙之初不禁讚歎道,項霸楚好大的神通。
隋心變嗬嗬地笑了起來,笑得有些複雜。
趙之初拍著自己的腦袋,苦惱地說,這項霸楚為什麼要給我換一副狗腦子呢,給一副人的腦子難道不好嗎。
隋心變說,因為狗是忠誠的,不像人那樣,沒有那麼多的壞思想。
趙之初哦了一聲,不再問了。
他懂了。
項霸楚是想讓他做一個忠誠的人。
隋心變問趙之初,你現在想起項霸楚,會有一種什麼感覺。
趙之初略思慮了一下,說是一種很奇妙的感覺,好像他就是我的主人似的,我覺得我不能做對不起他的事情。
隋心變說,這就對了,項霸楚他走的正是這一步棋,要的就是這種效果。
趙之初沒有便意了,提上了褲子,從馬桶上跳下來,走了出去。
隋心變跟在他的身後。
趙之初來到了床前,坐在床沿上,彎腰脫鞋。
可是,鞋子怎麼脫也脫不下來。
他說,我想睡覺,快幫我把鞋子脫下來。
隋心變說,你現在不能睡覺,你不能逃避,你必須得麵對現實。
趙之初突然撲過去,摟住了隋心變的脖子,蹭地將嘴巴躥過去,就往隋心變的臉上咬。
隋心變沒有躲,任由他咬住了自己的臉。
趙之初的牙齒崩掉了兩顆。
他哎呀叫喚著鬆開了嘴巴,嚇得往後退去,那神情和動作,就像一條受到極度恐嚇的狗一樣。
隋心變搖頭歎息道,唉,這貨又不正常了,我真不明白,這項霸楚為什麼給他裝上了一個帶有狂犬病毒的狗腦子。
神界屠夫單君皇出現了。
他就站在隋心變的身旁。
隋心變臉紅了起來,看起來竟有些緊張的樣子。
她輕輕地問道,你怎麼來了。
神界屠夫單君皇道,我為什麼不能來。
隋心變的臉耷拉下來了。
因為她覺得單君皇跟自己說話並沒有用溫柔的口氣,他的口氣生冷冰硬。
她不禁惱怒道,該硬的地方不硬,不該硬的地方瞎硬。
單君皇更沒好氣地道,我對你沒感覺,我怎麼硬。
隋心變神情黯然,深深地唉歎了一聲,顯得格外無奈地道,隻有你能看到我的真麵目,別人則是心中想著哪個人,就看我是哪個人的樣子,如果你也像別人一樣,該多好啊。
單君皇不說話了。
他覺得自己沒什麼好說的。
倒貼上來的女人,通常讓男人提不起興趣來。
他覺得隋心變是在向他倒貼。
隋心變見他這副樣子,更傷心了,竟然嚶嚶地哭了起來。
單君皇緊緊地盯著趙之初。
趙之初問他,你是誰。
單君皇說,你曾經認識一個叫何崇天的,你還記得嗎。
趙之初哦了一聲,說我認得,是賣燒餅的完蛋玩意兒,毫無誌向,就他娘的隻會賣燒餅,吃他個燒餅,他還跟我記著賬,他媽的,他真不是個東西。
單君皇苦笑道,何崇天就是我的分身,不過,他已經死了。
趙之初一聽,眼圈紅了,嚎啕大哭起來,哭得像個孩子似的。
他說,雖然我討厭何崇天,但我並不想讓他死。
說著,他突然抽起了自己的嘴巴子,一邊抽一邊說,在天兄,我對不起你,我沒有保護好你,我有愧呀。
隋心變拽了拽單君皇的衣服,悄悄地對他說,現在趙之初正處於癲瘋狀態,你不要再跟他說話了,以免刺激到他。
啪!
單君皇打了隋心變一個耳光。
隋心變的臉被打腫了。
她捂著臉,瞪著眼,似乎沒法相信所發生的事實。
單君皇罵道,你解完大手連個手都不洗,也不擦腚,你摸我幹啥,你不知道你身上很髒嗎,你是成心惡心我的是不。
隋心變笑了起來,發出了銀鈴般的笑聲,看起來,笑得很開心,很歡樂。
她說,你總算還是了解我的,竟然知道我解完大手不擦腚也不洗手,說明你在乎我,暗中觀察過我。
單君皇發出了感慨,說你懂我就好。
然後,他就把隋心變摟在了懷中。
隋心變落淚了,是被感動的,她嬌嗔道,我雖然是心魔,但我隻能做得了別人的心魔,卻做不了你的心魔,如果我能做得了你的心魔,我會讓你每天都愛我愛得死去活來的,然後我欲拒還迎,折磨死你。
單君皇朝低頭朝她的額頭上親吻了一下,說我不喜歡你,你還是死了這條心吧,你應該知道,我喜歡的是誰。
說著,他鬆開了隋心變,將她推到了一邊,跟她保持了一定的距離。
隋心變哭著問道,你喜歡的是不是雲淩錦。
單君皇點了點頭,承認了。
隋心變咬牙切齒地怒道,這雲淩錦到底有什麼好的,為什麼要喜歡她。
單君皇閉上了眼睛,隋心變現在這個樣子,他連看都不想再看一眼。
女人嫉妒惱恨另一個女人的樣子,會令男人感到厭煩的。
單君皇岔開了話題。
他說,我倒是知道項霸楚為什麼要給趙之初換一副帶有狂犬病毒的腦子。
隋心變不哭了,她對這個還是比較感興趣的。
她安靜地聽著,等著單君皇繼續說下去。
單君皇接道,狂犬病毒會隨著日益增加,變得愈來愈嚴重,要等到趙之初達到修煉巔峰,需要很漫長的時間,到時候,狂犬病毒已經大爆發,趙之初會變得六親不認,胡亂傷人,你覺得那樣的一個趙之初會落個什麼下場。
隋心變沉思了一下後說,是不是會變得眾叛親離,連一個朋友也沒有,而且人人皆欲除之而後快。
單君皇點頭嗯了一聲,說你說得沒錯,項霸楚要的就是這種結果,等到趙之初四麵楚歌,舉目無親的時候,他會出現,把狂犬病毒給趙之初治好,以施好相待,再加上趙之初的腦子本來就是屬於狗腦子,而且狗腦子還是他之前所養之狗的,一旦他把狗腦子中原先的記憶給恢複了,你說那個時候的趙之初會怎麼樣呢。
隋心變不假思索地道,那個時候的趙之初一定會對項霸楚忠誠無比,至死不渝。
單君皇頷首不止,慢慢地笑了,笑得非常滿意。
他說,你到底是一個十分聰明的女人。
被單君皇這麼一誇,隋心變愈發上勁了。
她侃侃而談道,這項霸楚千算萬算,卻怎麼也沒有想到過,這趙之初竟然修煉成了神人境界,一旦趙之初的神人出來,扔棄去破殘之軀,這項霸楚的計劃算是毀了。
第四十一章:死有餘辜
單君皇望著趙之初,臉上的表情很是複雜。
趙之初已經倒在地上睡著了。
隋心變走了過去,將趙之初抱了起來,放在了床上,並且給他蓋好了被子,顯得無微不至。
單君皇冷笑道,你好像很愛護他。
隋心變發出了由衷的笑容,瞧著趙之初的眼中充滿了愛憐和期望。
她說,我承認我有別的目的。
單君皇說,你不妨把你目的說出來讓我聽聽。
隋心變笑容變得有些悲哀起來。
她目光轉移,盯著單君皇說,趙之初是你的情敵,這個沒假吧。
單君皇沒有否認。
是事實幹嘛還要否認,他已經承認了自己喜歡的女人就是雲淩錦。
隋心變說,你的情敵就是我的朋友,是我的好朋友,情敵越強,你就越沒希望,說不定哪一天你想通了,就會回到我的身邊來。
單君皇笑了,笑得有些心酸,他有些不勝唏噓地說,你真的很不容易,我懂。
隋心變被他這一句話感動得淚流滿麵,鼻涕蟲都墜拉出來了。
單君皇說,可能我永遠也想不通。
隋心變擦幹涕淚,勉強一笑,嘴巴有些顫抖地說,沒事兒,我可以等,人生中,總算有一件事情可以堅持著,並不算是一件壞事。
單君皇的眼圈紅了。
他轉過了身,背對著她。
他邁開了腳步,朝屋外方向走去。
他要離開了。
走到門後,他停住了腳步。
他扭回頭,叮囑道,能修煉出神人的,是億萬之一難以發生的概率,你一定要好好照顧好他,未來,就要靠他拯救了。
隋心變咬著嘴唇重重地點了點頭,並未說什麼,隻是揮了揮手。
揮手是再見的意思。
單君皇走了。
隋心變又是淚流滿麵。
愛到底是什麼。
有一種愛就是淚流滿麵。
趙之初的肚子變得越來越大了,裏麵的神人鬧騰得越來越厲害。
隋心變找來了被褥和包單,關進了門窗,準備了一大盆子熱水,甚至還在屋中升起了火。看她這種架勢,竟然弄得跟生孩子似的。
但是,很不幸。
火把茅草給燃燒了。
茅屋著火了。
隋心變躥了出去,像一隻倉皇而逃的老鼠。
茅屋之外,站著項霸楚。
項霸楚笑吟吟地望著隋心變,好像專門在等著她似的。
隋心變頓時翩然起來,像小鳥一樣撲到了項霸楚的懷中。
兩個人緊緊地擁抱在了一起,做著親昵的動作,就好像分別了好久再重逢的戀人。
火,五光十色的火焰在熊熊地燃燒著。
隋心變粉拳往項霸楚的懷中不停地捶打著,她撒嬌起來。
她埋怨道,你火燒茅屋了也不放個屁,就你這焚天之火,可是能把我給燒死的,難道你不知道嗎。
項霸楚哈哈大笑起來,笑得很假。
他說,耽擱你接生孩子了。
隋心變啐罵道,壞蛋,你真壞。
然後,她申請恢複了認真嚴肅,問道,少主,難道你真的打算把趙之初給焚燒了,你不覺得可惜嗎,他可是億萬年難得一遇的奇才。
項霸楚眯起了眼睛,自瞳仁中爆射出惡毒之色,他低喃道,隻知道他是個奇才,我才想控製他,但沒想到他竟然是這般奇才,竟然修煉出了神人,哼,那就怪不得我了,我得不到控製不了的東西,我會盡最大的努力去毀滅。
隋心變嘴巴一撇,說你好毒。
項霸楚笑道,無毒不丈夫。
隋心變略頷首道,的確是,我就喜歡大丈夫。
說完這話之後,她就倒下了。
她的臉上露出了不可置信地神色。
她的眼睛瞪大很大,充滿了不甘和迷惑。
她搖搖頭,表示不懂。
不懂項霸楚為什麼會殺了自己。
項霸楚說,你是一個令人討厭的女人。
隋心變還是搖頭,她還是不懂,不懂自己有什麼地方令他項霸楚討厭了。
自己對他可是忠心耿耿的,絕對沒有生出過二心。
她敢對天發誓。
項霸楚說,剛才你和單君皇卿卿我我的,你好像動了真感情。
隋心變怔住了。
原來他是為了這個。
她像一隻母獅子一樣突然嘶吼了起來,說我沒有,我真的沒有,我是欺騙單君皇的,你不是讓我欺騙他,想辦法俘虜他的心嗎。
項霸楚冷嗤一聲,說可我覺得你對他假戲真做了,你對他動了心,你要知道,一個動了心的女人可是很危險的,什麼事情都能讓這種女人給幹得出來,包括出賣背叛我。
隋心變說,你隻是覺得,你隻是懷疑而已,你又不確定。
項霸楚傲然道,光懷疑就已經足夠了,等到百分之百確定的時候,就晚了。
隋心變冷笑道,難道你這就是寧願錯殺一千,也不願意放過一個麼。
項霸楚以充滿不屑和冷嘲的口吻道,你都要死了,還賣弄幹什麼,顯得你聰明,顯得你有文化是不,還拽出一句古文,你惡心不惡心。
隋心變呃的一聲,吐出了一口血。
她不再說話了,她在哭。
她現在所做的好像隻能哭了。
她覺得自己很冤。
她死了。
平躺仰麵的倒在了地上,她的肚子上出現了一個很大的窟窿,黑色的焚天之火正在窟窿中熊熊地燃燒著。
遠處有一個人歎息了一聲,驚動了項霸楚。
項霸楚旋身一望,看到了神界屠夫單君皇。
他不由得有些驚訝,這單君皇什麼時候來的,他竟然不知道。
他衝單君皇喊道,怎麼,難道你還想搞拯救,你能奈何得了我這焚天之火嗎。
單君皇大聲回應道,我不能,我也沒打算拯救,誰會去救一個會變得很強大的情敵呢,燒死了情敵正合我心意。
項霸楚仰天哈哈大笑了起來。
單君皇也跟著仰天哈哈大笑起來,一邊笑著,一邊遠去不見了。
黑色的焚天之火在熊熊地燃燒著。
將茅屋,以及茅屋裏的一切燒成了灰燼。
項霸楚很是滿意。
他去找了一下,連趙之初的骨頭都沒有找到一根。
他不由得確定,趙之初已經徹底消失了。
他覺得有些惋惜。
億萬年難得一遇的奇才,就這樣沒有了。
他不得不尋找下一個籌碼。
是的,他要賭。
賭贏了,他就得了全部。
若是賭輸了,自己就會失去目前所擁有的。
他覺得,值得一賭,因為是以小博大。
他感到了寂寞。
因為沒有人陪他。
他想找個人來陪他。
於是,他來到了一個地方。
他看到了一座尼姑庵。
他想找個尼姑。
尼姑庵裏隻有一個女人。
而且這個女人好像並不是一個尼姑。
因為她留著頭發。
她的頭發又長又美麗,而且臉蛋長得也好看。
這個女人正跪在佛像前,閉著眼睛,很有節奏地在敲木魚。
光滑的木魚,跟女人的身上一樣光滑。
女人的身上並沒有穿衣服。
一件衣服也沒有穿。
她睜開了眼。
因為她聽到有人進來了。
她看到了一個男人。
一個長相非常俊雅的男人。
男人高挽著發髻,白皙的側臉給人一種說不出的英氣和貴氣。
他在冷冷地斜瞥著不穿衣服的女人。
他說,你真的好無恥。
女人笑了,笑得非常甜,她說,我的名字就叫莫無恥。
莫無恥站了起來,像蛇一樣纏繞在了項霸楚的身上。
項霸楚沒有掙紮,甚至連動都沒有動一下。
他闔上了眼皮子,一副非常享受的模樣。
莫無恥摸到了項霸楚的脖子。
然後,項霸楚就睜開了眼睛。
因為他感覺到有東西咬住了自己的脖子。
他笑了,笑得是那樣的不屑和淡然。
莫無恥的臉色變了,渾身打起了顫。
她的手在劇烈地搖晃著,一顆顆尖利的牙齒從她的掌心中掉落下來。
她沒有想到,這個看起來像豆腐一樣白嫩的男人竟然這麼硬。
她從來沒有遇到過這麼硬的東西。
而且,和這個男人接觸起來,是非常柔軟光滑的,當她一咬的時候,這個男人就突然變得很堅硬了。
她鬆開了項霸楚,眼睛瞪大很大,裏麵充滿驚恐。
她一步一步地往後退著,一直退到了牆角。
她的手慢慢地刺進了牆裏。
隻消一個呼吸間,她的半截身子已穿過了牆。
她平靜了一些,麵上露出了喜色,她認為自己這次能逃走。
這個強大的男人對於自己的逃跑行為好像一點兒也不在乎。
項霸楚突然發聲了,如果你不想死的話,就乖乖地給我回來。
莫無恥不甘心地道,讓我回去幹什麼。
項霸楚說,我有幾個問題要問你。
莫無恥沒有回去,她覺得自己一定能夠逃走,一瞬間,她的整個身體穿越過了牆體,她來到了尼姑庵外麵。
她拔足狂奔了起來。
她覺得自己的速度很快,像風一樣。
的確,她的速度真的很快,甚至比風還要快。
照她這個速度,一般人的話,是看不到她的影子的。
可惜,她遇到了一個不一般的人。
一個太不一般的人。
這個人能創造出世界來,還有什麼樣的速度他趕不上。
莫無恥看到項霸楚正在走著。
他走得很慢,很緩慢,就好像是故意拖遝磨蹭地走著。
可他偏偏就趕在了自己的前麵。
自己隻能看到他的背影。
莫無恥停住了。
她放棄了。
她知道自己跑不了了。
她覺得這個男人比魔鬼還要可怕上一萬倍。
項霸楚在她的麵前站著。
莫無恥緊縮著身子,一副老老實實的樣子。
她說,好人,你想問什麼盡管問吧。
項霸楚卻不開口了。
她等了他好半天,他也沒有開口說話。
莫無恥在不停地猜著他。
突然,她的眼睛亮了。
她想到了世界上有一種男人,是很喜歡女人主動的。
喜歡女人的嘴巴。
於是,她一把抓住了項霸楚的褲襠,跪倒了下來。
她要好好地伺候一下這個男人。
然而,不等她把那隱晦之物給掏出來,她的身子就震了一下。
她的天靈蓋碎了。
她抬起了頭,臉上充滿了驚愕和疑問。
項霸楚說,我說話從來都是算話的,不會給別人第二次機會的。
莫無恥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