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好菜好酒好人家(3 / 3)

他就像一個木頭人,綠色的木頭人。

雲淩錦對他勸慰道,有一種愛叫做放手,你放手吧。

青衣人一點兒反應也沒有。

床上的人醒了過來。

他發現少了一個人。

少了一個跪著的人。

他問毛人,葉小童呢。

毛人指了指地上的屍體,說死了。

趙之初望著地上的屍體,說看起來,他死得很慘。

毛人感歎道,是啊,的確很慘,腦袋碎了,沒有了臉,連他爹媽見了恐怕都不認識了。

趙之初一邊穿衣服,一邊問道,葉小童是怎麼死的。

毛人指了指青衣人。

趙之初站到青衣人的麵前。

青衣人還在呆著,一動不動,不像是裝出來的樣子。

趙之初用手指捅了一下青衣人。

青衣人倒在了地上,然後慢慢地消失不見了。

趙之初扭頭望著雲淩錦。

他問道,你到底是誰。

雲淩錦指著自己的臉,笑道,難道你看不出來我的是誰。

趙之初來到黑嬌女的身邊。

黑嬌女渾身發抖著,一臉的驚恐。

趙之初皺眉問道,我不是已經把你給封到酒罐子裏了嗎,你怎麼出來了。

黑嬌女望向了雲淩錦。

雲淩錦說道,不錯,是我把黑嬌女給放出來的。

趙之初離開了黑嬌女,又來到了雲淩錦的麵前。

他問道,你為什麼要放出黑嬌女。

雲淩錦說,因為我們都是女人。

黑嬌女突然哭了起來。

屬於嚎啕大哭,哭得很傷心的樣子。

她哽咽地道,我現在都留下了後遺症,我總是習慣躲在酒罐子裏,是因為害怕你突然找來,發現我不在酒罐子裏,再一怒之下把我給殺死。

趙之初的臉上沒有任何表情,隻是目光平靜地瞧著雲淩錦。

黑嬌女繼續道,我愛你,就像老鼠愛大米,是那樣深深的愛著你,但我知道,你不是大米,你是貓,你隨時都能把我這個老鼠給吃掉,我隻有等你腦子不清醒的時候,才敢出來騷擾你,可現在,你看起來,不像是腦子不清醒的樣子,你現在是清醒的,我很害怕你。

趙之初說,你不是老鼠,你是一條龍,我也不是貓,我是一個人,對不起,我已經有了愛的人,我不會再愛上別人了。

雲淩錦笑了,笑得非常滿意。

黑嬌女的臉上充滿了妒色,充滿了恨意。

她一指雲淩錦,說你愛的是不是她。

趙之初沒有說話,好像僵了一樣。

雲淩錦臉上的笑容開始慢慢不見。

毛人悄悄地走到了黑嬌女的身後。

他的手裏正握著一把錘子。

他突然掄起錘子,砸在了黑嬌女的頭上。

黑嬌女的腦袋碎了,腦漿迸濺出來,身體直挺挺地倒下,卻沒有摔在地上,而是歪倒在了毛人的懷中。

毛人看著懷中的屍體,臉上帶著濃鬱的悲傷。

屍體迅速增大,變成了一條黑色蛟龍。

黑色蛟龍一動也不動,再也不會動了。

毛人說,我得不到的,誰也別想得到。

沒有人有意見,沒有人插話。

趙之初和雲淩錦的注意力都不在毛人這兒。

他們在彼此望著對方。

但是,他們的眼睛裏,並不是深情款款的。

他們的眼睛裏,充滿了殺機。

殺機騰騰滾滾。

雲淩錦問道,剛才黑嬌女問你是不是愛我的時候,你為什麼不敢承認。

趙之初說,我不是不敢承認,而是我不想承認,並且我也不會承認。

他們又沉默了。

沉默了好大一會兒。

雲淩錦才問道,為什麼。

趙之初道,因為我不知道你到底是什麼東西。

雲淩錦一字一句地道,我是雲淩錦。

趙之初嗤的一聲笑了,說隻是假象而已,其實你並不是。

雲淩錦說,有關係嗎,隻要我有一副雲淩錦的樣子,再加上有一顆愛你的心,這難道還不夠嗎。

趙之初說,不夠,遠遠不夠,你還是放棄吧。

吱呀一聲。

門子開了。

青衣人走了進來。

他說,不好意思,剛才去外麵哭了一會兒,現在好受多了,我還是喜歡跟大家呆在一起,因為一個人實在是太寂寞了。

他走到了毛人的麵前,看著他懷中的蛟龍屍體,朝毛人伸出了大拇指。

可毛人正沉浸在悲傷裏,並未搭理他。

青衣人來到了趙之初的麵前,擋在了雲淩錦的前麵。

趙之初喝罵道,滾開。

青衣人問道,你不認識我了嗎。

趙之初說,認識。

青衣人又問道,難道我平時對你不好嗎。

趙之初說,好,很好。

青衣人再問,那你為什麼這樣對待我,你好像很恨我。

趙之初不說話了,他閉上了眼睛,顯得一副很無奈的樣子。

雲淩錦摟住了青衣人的脖子。

青衣人轉過身來,也摟住了雲淩錦的脖子。

他們嘴巴碰上了,粘在一起。

趙之初睜開了眼睛。

他看起來挺痛苦的。

青衣人褪下了衣服。

雲淩錦也褪下了衣服。

他們兩個滾倒在了地上。

趙之初閉上了眼睛,不忍再看了。

他臉上的肌肉在顫抖著。

喘息聲響起了。

趙之初捂上了耳朵,一步一步地退回到了床上,躺下來,用被子將自己蒙上,裹得很緊,再也不動彈了。

過了一會兒,呼嚕聲響起了。

趙之初沉沉地睡去了。

雲淩錦站了起來。

青衣人還在地上躺著。

雲淩錦穿起了衣服。

她的動作迅捷,很快就把衣服穿好了。

青衣人還在地上躺著。

他淚流滿麵了。

他說,為什麼我不行。

雲淩錦蹲下來,安慰道,不行就不行了,沒什麼大不了的,對你來說,未嚐不是一件好事,萬一你破身之後,真的變成了廢人怎麼辦。

青衣人突然破涕為笑了。

他說,你不是雲淩錦。

雲淩錦說,那你覺得我是什麼。

青衣人搖搖頭,說我不知道,我在你身上聞到了一種很奇怪的味道,我從來沒有聞過這種味道,我很不喜歡。

毛人挪動了身體,拖著蛟龍屍體,來到了門邊,打開了門,要出去的樣子。

但他停了下來,回過頭望著青衣人。

青衣人也在望著他。

毛人說,劉煥誌,你真不是個男人。

青衣人說為何這麼說。

毛人說,我殺死了你愛的女人,你卻不報仇。

青衣人笑了起來,看起來一副感到很好笑的樣子,他說,她不愛我,我為什麼要替她報仇。

毛人說,反正你不是個男人,從裏到外都不是,你也不是個女人,你他媽的是個怪物。

雲淩錦的臉色倏地變了。

青衣人的臉色也變了。

雲淩錦衝過去,掐住了毛人的脖子。

毛人無論怎麼掙紮也掙紮不開。

轟然一聲,毛人變成了一隻大狗。

奇怪的是,這間屋子也跟著變大了,變得足夠寬曠,像座小山一般大的天狗在這屋裏,顯得一點兒也不擁擠。

雲淩錦卻不見了。

天狗朝青衣人衝了過來。

頭一下子,青衣人躲閃開了。

天狗又來了第二下子。

這次青衣人沒有躲避開,被天狗撞倒了,一隻巨大的狗蹄子踩在了他的身上。

喊聲戛然而止了。

趙之初從床上坐了起來,衝天狗大喊了一聲畜生。

天狗刷地變小了,又成了一個毛人。

毛人正趴在青衣人的身上。

他的一隻手正摁著青衣人的胸膛。

他說,你為什麼不給你愛的女人報仇,為什麼。

青衣人說,我知道你啥意思,你不就是想讓我把你殺死,但我不會殺死你的,你還是找個其它的辦法尋死吧!

毛人有氣無力地又問了一遍為什麼,為什麼不殺我。

青衣人說,因為我知道,你一定跟我一樣,傷透了心,才把黑嬌女給殺死了,我們同是天涯淪落者,同病相憐,敵愾同仇還來不及,我怎麼會把你給殺死呢。

毛人說,為什麼我那麼愛她,她卻不愛我,你知道嗎,我用眼睛給她的屋子照明,我連眼睛都不眨的給她照了很長時間,都沒有把她給打動,她好像從來沒有正眼看過我一眼。

青衣人說,那爛女人瞧不起你,你一直吃屎,誰會青睞你。

毛人說,以後我再也不會吃屎了。

青衣人訝然道,狗能改得了吃屎嗎。

毛人說,好像改不了。

青衣人好像明白了什麼。

但他並沒有阻攔。

他一點兒也不想阻攔,其實他想讓天狗快點兒死去。

因為他發現,自己並不是天狗的對手。

天狗死了,自己就少了一個對手,自己的對手本來就少,越少越好,最好一個都沒有。

沒有了對手,就是天下無敵了。

試問,有誰不想成為真正的天下無敵。

狗改不了吃屎,但死狗不會吃屎。

毛人抬起了巴掌,往天靈蓋上拍去。

第三十六章:神秘的怪獸

但他並沒有拍到天靈蓋上去,而是途中巴掌拐了個彎,拍到青衣人的臉上去了。

青衣人被拍飛了,重重地摔倒在地上,一動不動了,就像一條死狗一樣在躺著。

毛人說,我都自殺了,為什麼不攔一下我,真不夠意思。

趙之初哈哈笑了起來,笑得很歡樂。

他覺得太好笑了。

他仰起身子望了望青衣人。

他看青衣人死了沒有。

青衣人並沒有死,他在流著淚。

趙之初又躺回床上,繼續睡去了。

毛人打開門,出去了。

過了很長時間。

青衣人還在哭泣著。

雲淩錦不知何時出現了,她蹲下來,遞給了青衣人一張手帕。

青衣人用手帕擦幹了眼淚。

然後坐起來,他一遍一遍地抽起了自己的嘴巴子。

他說,我就是多餘到這兒來,我沒事兒,我閑的,我賤的,我來尋找他幹啥,我這一進來,好像出不去了,他變了,變得很陌生,變得令我憎恨。

青衣人口中的他,指的當然是趙之初。

趙之初的呼嚕聲又響起了,上下起伏,很有節奏。

他好像睡得很香甜。

但到底是不是香甜,抑或,到底是不是真的睡著了,恐怕隻有他自己知道了。

雲淩錦恨恨地道,這個沒心沒肺的,他好能睡。

青衣人腫著一張臉,像豬頭一樣,他問她,你有什麼打算。

雲淩錦說,我有個好打算。

青衣人眼睛亮了起來,說能不能帶上我。

雲淩錦口氣冷淡地說,你願意來,就來吧。

青衣人從地上站了起來,抖擻了幾下精神。

雲淩錦來到床前,一件一件地脫下自己的衣服,這回,她沒有脫光,而是穿了一個紅色的肚兜。

隻穿了一個紅色肚兜,下麵什麼也沒有穿。

她掀開被子,鑽了進去,和趙之初躺在了一起。

隻不過,她一個女人是睡在外麵,趙之初一個男人是睡在裏麵的,趙之初竟然還挺主動的給她讓了一些位置出來。

但趙之初沒有睜眼,他一直緊緊地閉著眼,呼嚕聲也沒有間斷過。

雲淩錦臉朝床外地側躺著,眼睛望著青衣人,語氣非常溫柔地說,這就是我的打算。

青衣人不禁瞠目結舌。

過了一會兒,他不禁苦笑道,你這是在為難我。

他轉過身,走到了門邊,停了下來,好像是在猶豫不決著。

最終,他拉開了門子。

他決定從這間屋子裏走出去。

縱然外麵是無邊無際的黑暗。

他一點兒也不想走進黑暗之中。

但他到底是走進了黑暗之中。

因為他覺得自己不適合在屋子裏呆著了,一點兒也不適合了,他又不是個傻子。

他在外麵的黑暗中遇到了毛人。

毛人正在哭泣著。

雖然他看不到毛人,但他能聞到毛人的氣味,能聽出他哭的聲音。

他走近了毛人,忍不住問道,天狗,雲淩錦為什麼要掐你的脖子。

毛人停止住了哭泣。

他回答道,因為我說了怪物這兩個字,你口中那所謂的雲淩錦最不能聽得就是怪物這兩個字。

青衣人繼續問道,為什麼。

毛人冷笑道,因為她自己就是個怪物。

青衣人又追問道,那她到底是個什麼樣的怪物。

毛人沉聲道,至於是什麼怪物,我也不知道,但你看這空間中所彌漫的黑色氤氳,就是她吐出來的。

雲淩錦跟趙之初躺在床上,一頭並腳的睡著。

看起來很和諧,很溫暖。

但其實一點兒也不和諧,一點兒也不溫暖。

因為雲淩錦抓住了一樣東西。

是一把刀子。

這把刀子是趙之初捅過來的。

現在,這把刀子正在雲淩錦的肚子上紮著。

她挨上了。

血慢慢地浸透了被子。

被子是白色的。

現在多出了一點紅暈,這點兒紅暈正在慢慢地擴散。

雲淩錦哭了。

她的眼淚晶瑩剔透。

她掀開了被子。

她看到了肚子上的那把刀子。

是一把冰刀。

冰刀在慢慢地熔化著。

趙之初坐了起來,笑道,感覺怎麼樣。

雲淩錦淒慘一笑,說很不好,我覺得我快要死了。

她問,冰刀是從哪裏來的。

趙之初說,是由我的尿形成的。

說罷,他將手往雲淩錦的臉上捋了一下子。

她臉上的淚水頓時變成了冰屑。

雲淩錦說,我記得你好像是玩火的。

趙之初說,我冰火都玩,我既擁有火性龍珠,也有冰性虎魄。

冰刀完全融化了。

血不再流了。

白淨肚皮上的傷口也不見了。

好像什麼也沒有發生過似的。

趙之初又躺了下來,閉上了眼睛。

雲淩錦將被子給他蓋上了,自己卻下了床,坐在床沿上,仔細打量起趙之初來。

她的淚,流不止。

趙之初又睜開了眼。

他望著雲淩錦。

逐漸的,他的眼圈也紅了。

他說,你好像很悲傷的樣子。

雲淩錦哭出了聲音,不住地抽噎著。

她嗚咽道,我是真的愛你的。

趙之初笑了一下,笑得比哭還難看。

他說,可你畢竟不是真正的雲淩錦,你是一隻怪獸。

哭聲依舊,淚水越來越多。

趙之初很認真地問道,你到底是個什麼東西,能告訴我嗎。

正在哭泣著的它並不說話。

漸漸的,它的身體開始變得透明起來。

終於它消失不見了。

趙之初起床來,出了門。

他看到了青衣人和毛人。

他們兩個正在驚訝著。

因為空中的黑色氤氳不見了。

空間明亮了起來。

就好像是在白晝。

隻不過,霧很大,白色的霧。

白茫茫的一片。

青衣人說,能見度還是很低,我隻能看幾丈遠而已。

毛人說,知足吧,總比在黑暗中強。

青衣人點了點頭,說的確是,要強多了。

趙之初在前麵走著。

毛人和青衣人跟在後麵。

他們一直走著,不知道走了多久。

趙之初站住了。

後麵攆著的兩人也站住了。

他們的前方是一座橋。

趙之初說,過橋了,你們準備好了嗎。

毛人和青衣人對視一眼,誰也沒有說話。

趙之初不再理會他們,徑自上了橋。

後麵的兩人也緊跟著上了橋。

橋上有一個人。

這個人是他們所熟悉的。

是張書秩。

張書秩好像在這裏等了好久。

他憑欄眺望著,望著橋下麵的河水。

河水是黑色的,就像墨汁一樣。

他說,你們終於來了。

趙之初說,我們要過橋。

張書秩轉過身來,麵對著他們三人。

他說,為什麼要過橋。

趙之初說,因為我們要出去。

張書秩說,要去哪裏。

趙之初說,出去了這黑暗之心,隨便到哪裏都行。

張書秩哈哈大笑了起來。

趙之初轉過身,看了看毛人。

毛人點了點頭,心領意會。

他躥了過去,站到了張書秩的麵前。

張書秩一動不動,好像瞎了一樣,連看都不看他,隻是看著趙之初。

由於張書秩站得比較高,再加上個子也很高,所以毛人擋不住他的視線。

毛人距離張書秩很近,隻要一伸手就能夠得著他。

趙之初說,張書秩,你不是天狗的對手。

張書秩笑了,笑得很平淡,一點兒也不複雜,他說,為什麼會這麼說。

趙之初問他,你能打得過青衣人嗎。

張書秩搖了搖頭,說不知道。

趙之初說,連青衣人都打不過天狗。

張書秩愕然了一下,臉上逐漸露出了懷疑的神色。

他說不可能,天狗絕對打不過青衣人。

青衣人哂然笑了起來,說你倒是挺看得起我。

張書秩說,不是看得起你,這是事實。

青衣人聳了聳肩膀,撇了撇嘴巴,不再說什麼了。

說實話,他很想讓張書秩和天狗打一場。

毛人伸出了手,去掐張書秩的脖子。

他的胳膊很長,看樣子,如果伸直了,手能繞到張書秩的脖子後麵。

可是,當他將胳膊完全伸直了的時候,他竟然抓不到張書秩。

看起來,還是差那麼一點兒,一根手指的距離。

毛人往前蹦了起來,這一蹦至少有一千米遠。

可他並沒有去到張書秩的後麵。

他依然在張書秩的前麵,手還是夠不到張書秩的脖子,還是差了那麼一點兒,一根手指的距離。

毛人回過了頭,問趙之初,你看見張書秩移動了嗎。

趙之初神情已是十分的凝重,他遲緩地搖了搖頭,說我並沒有看到張書秩移動。

毛人又將目光移到了青衣人身上。

青衣人也搖搖頭說,我也沒有看到張書秩移動。

毛人變得非常不高興起來,他大喊道,那你們看到我移動了嗎。

趙之初說,我看到你往前躥了,你躥得很遠,大概有一千米左右。

青衣人點了點頭,說我也隻看到你往前躥了,但並沒有看到張書秩有什麼動作。

毛人退了回來,在趙之初的身後,和青衣人並肩站著。

他說,我不行,我是打不過張書秩的,我還是老實一點兒吧,我不想死。

趙之初說,天狗,你很讓我失望。

毛人低垂下了頭,不再說話了。

第三十七章:怪異的遭遇

趙之初說,青衣人,你去吧,打敗張書秩。

青衣人笑了,笑容中充滿了自嘲和尷尬。

他說,我連天狗都打不過,我怎麼能打得過張書秩。

趙之初說,我知道你是裝的,但現在不是裝的時候。

青衣人唉歎了一聲,帶著一臉不情願地答應了。

他往前走去,走得很慢,慢得實在不能再慢了,比一個快要死了的老太太還要慢。

過了一柱香的時間,他才走到了趙之初的前麵。

毛人忍不住諷刺道,連走路都是這個樣子,怎麼打架呢,這不是明擺著找死嗎。

沒有人搭理他。

趙之初緊緊地盯著青衣人的背影,神情間顯得有些激動。

青衣人停了下來。

他現在看起來距離張書秩還很遠,足有一丈多遠。

他伸出了手,卻夠到了張書秩的脖子。

但張書秩的脖子並沒有被掐住。

因為張書秩捉住了青衣人的手腕。

他讚歎道,劉煥誌,你真不簡單啊,縮地成寸的功夫練得很不錯。

青衣人笑了起來,笑得很是苦澀,他說,你也不簡單,竟然能將空間錯開。

張書秩更謙虛,他說我縱然能將空間錯開,但你還是能夠得著我。

兩個人好像在比誰更謙虛似的。

青衣人說,就算我能夠得著你又能怎麼樣,不還是抓不到你嗎,你捉住了我的手腕,我竟然掙紮不開。

張書秩嗬嗬笑著,不說話了。

哢嚓一聲。

青衣人的手腕斷了。

張書秩這才鬆開了手。

青衣人退了回去,把斷掉的手腕給趙之初看。

趙之初有些生氣地道,你老是在裝。

青衣人哭喪著臉說,冤枉啊,這次我真的沒有在裝啊,我真的不是張書秩的對手。

話音還沒落,他的身體就如同斷了線的風箏一樣飛了出去。

是趙之初狠狠地踹了他一腳。

張書秩吆喝道,有種自己來打,老是勉強別人,算個什麼本事。

趙之初縱身一躍,到了橋上。

張書秩臉色一變,趕緊轉過了身。

他看到了兩個趙之初。

一前一後各一個。

前後夾擊。

趙之初的速度很快。

前麵的一個打中了張書秩的心髒。

後麵的那個抓住了張書秩的脊椎骨。

張書秩的心髒碎裂了,脊椎骨也被拔了出來。

他像一堆爛泥一樣癱倒在了地上,一動不動了,眼睛瞪得大大的,死不瞑目。

然後,兩個趙之初合二為一了。

青衣人顫栗了起來。

毛人更是直接噗通跪拜了下來。

在他們眼中,趙之初實在是太厲害了,遠比他們想象中還有厲害。

趙之初懶得回頭看他們倆一眼,繼續朝前方走去。

這座橋很長。

他們走了十年才走完。

下了橋之後,他們看到了一間房屋。

紅磚青瓦的房屋,砌築得非常整齊利索,讓人一看,就會升起一種想要進去的欲望。

趙之初推開木門,進去了。

青衣人沒有跟進去,他打算在門外等著。

毛人見青衣人不進,自己便也不進了。

他覺得,跟青衣人在一起,要比跟趙之初在一起安全得多。

跟一個很厲害的人在一起,有時候很不安全。

趙之初從屋內出來了。

他瞪著兩人問道,你們怎麼不進去。

毛人指了指青衣人,說他不進去,也不讓我進去。

青衣人不由得一愣,隨即氣得大罵道,放你娘的狗臭屁,誰不讓你進去了,我剛才跟你講一句話了嗎。

毛人說,你剛才是沒有跟我講話,但你給我使眼神了。

青衣人哭了起來。

他覺得自己很委屈。

他哽咽道,我沒有,我真的沒有。

趙之初不禁皺起了眉頭,說哭個屁呀,甭哭了。

青衣人頓時止住了哭聲,淚眼巴巴的。

趙之初又轉身進了屋。

青衣人趕緊也進了屋。

毛人攆在最後麵。

隻見屋中有三隻木桶。

除了這三隻木桶之外,屋中再也沒有其它的東西了。

每個木桶裏麵都有個人在洗澡。

洗澡的是兩男一女。

男的很英俊,女的很美麗。

趙之初脫下了衣服,跳進了其中一隻木桶裏麵,和美麗的女人洗起了澡。

女人給他搓起了背。

他不知道有多長時間不洗澡了,身上很髒,女人用石頭在他身上搓出了很多又黑又粗的泥條子。

毛人也脫下了衣服,跳進了木桶裏,和英俊的男人洗起了澡。

英俊的男人給扒開他身上的濃密毛,給他擇起了虼蚤。

他身上的虼蚤很多,個頭也很大,英俊的男人將虼蚤給擠得嘣嘣響。

隻剩下青衣人一個沒有還在木桶之外了。

他看著木桶裏的光頭,實在沒有跳進去的欲望。

他最不喜歡光頭。

雖然這個光頭很英俊。

最關鍵的是,他並不喜歡男人,他喜歡的是女人。

光頭在頻繁地朝他招手,臉上帶著妖嬈嫵媚的笑容。

其實,這個光頭長得像極了一個女人,而且還是美女。

青衣人走到趙之初跟前,往正在閉眼享受的趙之初臉上吐了一口氣。

趙之初睜開了眼睛,眼神冰冷地望著青衣人。

青衣人搔著首問道,一定要在木桶裏洗澡嗎。

趙之初說,你可以選擇不洗。

青衣人又問道,洗了會怎麼樣,不洗又怎麼樣。

趙之初隻說了一句洗了有好處,便重新閉上了眼睛,再也不說話了。

青衣人感到很是鬱悶。

他拿不定主意了,到底是洗,還是不洗,他很糾結。

嘩啦一聲。

光頭男人從木桶裏站了起來。

青衣人看到了他的下身,不由得被震驚了。

他看到的不是男性的下身,而是女性的下身。

光頭男人又坐了回去,重新展開嫵媚妖嬈的笑容,向青衣人擺著手。

青衣人激動極了,三下五除二的去掉了自己身上的衣服,跳進了木桶內。

他問光頭男人,你到底是女人還是男人。

光頭男人說,你覺得呢。

青衣人說,你一定是個女人,不過長得太像男人罷了,可能是因為剃了光頭的緣故吧,對了,你為什麼要剃個光頭。

光頭男人說,因為我是個和尚。

青衣人糾正道,你不應該說你是個和尚,你應該說你是個尼姑。

他覺得自己現在正跟一個尼姑在洗澡,想想都覺得激動得慌。

光頭男人嗬嗬地笑了起來。

青衣人說,你笑什麼。

光頭男人說,我是個男人,真的。

青衣人搖搖頭,並不相信。

他說,我都看了你的下身了,你是個女人。

光頭男人說,因為我割了。

青衣人啊了一聲,說你為啥要割掉。

光頭男人說,因為我不喜歡女的。

青衣人想從木桶裏跳出來,可他發現在自己渾身無力發軟。

他驚駭道,這是怎麼回事,怎麼還沒有力氣了呢,這......

話還沒說完,他就暈了過去。

趙之初從木桶中出來了,慢條斯理地穿起了衣服。

毛人不知何時也暈倒在了木桶之中。

趙之初搖頭歎息道,迷魂澡這一關你們都過不了,還妄想出了這黑暗之心,我看你們,還是老老實實地在這裏麵呆著吧。

趙之初自己離開了屋子。

剛出了屋子,屋子就不見了。

屋子原先所占的位置成了一個巨大的坑。

趙之初站在坑的邊緣一看,裏麵很深,閃耀流動著火紅色,原來是個熔岩洞。

剛才那間屋子想必就掉進熔岩裏消失了。

趙之初不禁惋惜道,可憐了青衣人和毛人。

他繼續往前走去。

剛走了不多大一會兒,他就遇見一張桌子。

桌子在路中間擺著,上麵有花樣繁多的菜肴,也有美酒。

但沒有凳子,也沒有筷子。

趙之初繞過桌子,打算接著往前走。

從空中兀然掉落下一個人。

是個女人。

趙之初不認得這個女人。

但這個女人就擋在他前麵,不讓他走。

她說,郎君,陪我吃飯喝酒。

趙之初怒道,說我不是你郎君。

女人說,所有的男人都是我的郎君。

趙之初說,你很無恥。

女人說,我的名字裏就帶著無恥,我叫莫無恥。

趙之初哦了一聲。

莫無恥挽住了他的胳膊。

他沒有掙紮。

他覺得這個女人很美麗。

他有了感覺。

他在望著女人的下麵。

女人沒有穿褲子。

他說,不應該這樣啊,很不文明的。

莫無恥笑道,你想摸摸嗎。

趙之初說,想摸。

莫無恥說,你摸摸試試看。

趙之初覺得這是在挑釁,於是他伸手摸了,摸住了最不該摸的地方。

然後,他就後悔了。

因為他的手被咬住了。

端的是個鐵齒銅牙。

他被咬得很疼,忍不住嚎叫起來。

啪!

他的臉上又挨了一巴掌。

莫無恥罵道,讓你耍流氓。

趙之初說,我錯了。

莫無恥問他,能不能好好陪我吃飯。

趙之初頭如搗蒜般的點了點頭。

莫無恥往後退了一下。

然後,趙之初的手就得到解放了,放在眼前一看,好家夥,肉皮給咬破了,露出了白森森的骨頭,骨頭上有幾個牙印。

他說道,原來是上下兩張嘴。

莫無恥說,不是兩張,是三張,我有三副牙齒。

趙之初問,另一幅牙齒在哪裏。

莫無恥扭了扭屁股,放了一個響屁,笑而不語。

趙之初也不再追問了,因為他懂了。

他說,沒有椅子,沒有筷子,怎麼吃飯。

莫無恥走到桌子前,蹲了一個馬步,拍著自己的大腿。

她讓趙之初坐在自己的腿上。

趙之初也沒有客氣,就在她的腿上大馬金刀地坐了下來。

莫無恥用手捏菜,送到趙之初的嘴邊。

趙之初張開嘴巴,銜了進去,嚼動起來。

他說,菜好吃。

莫無恥說,好吃就多吃些。

趙之初吃了很長的時間,吃了很多,將一桌子菜肴給吃完了。

現在,隻剩下酒沒有喝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