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下來,她用最快的速度將大便給吃完了。
張書秩的肚子又回來了,並且一顫一顫的,因為他在笑,笑得抑製不住,仿佛別人吃大便對他來說,是一件再好笑不過的事情。
雲淩錦站起來,飛奔而去,猶如一陣風一樣,很快就不見了。
何崇天臉上露出了驚喜之色。
張書秩慢慢地笑不動了,他的臉耷拉了下來。
何崇天說,她好像有了武功。
張書秩凝目注視著地上剛才擱置著大便的位置,問道,這到底是誰的大便。
何崇天說,不知道。
張書秩說,那女人一定從大便中發現了什麼。
何崇天又說了聲不知道。
張書秩又說,那女人剛才好像得道了。
何崇天哦了一聲,說應該是吧,反正她有了武功,沒有武功的人是不會跑那麼快的。
張書秩道,她跑起來像一陣風。
何崇天說,是啊,像極了一陣風,她身上的密度一定發生了變化。
張書秩說,是不是跟吃大便有關係。
何崇天說,應該是有關係吧。
又是沉默。
兩個並不是朋友的人在一起,總是容易沉默。
他們兩個人絕對不是什麼朋友。
不僅不是朋友,兩個人還是敵人。
不過,現在,他們兩個在同時思考著同一件事兒,並沒有興趣打架。
一盞茶的功夫過去了。
張書秩先開口了,說你發現了什麼。
何崇天沒有說話,他等著張書秩先說出來。
張書秩說,我覺得女人剛才吃的並不是什麼大便。
何崇天點頭嗯了一聲,說我也覺得不是大便,她沒有那麼傻。
張書秩一臉擔憂地說,她好像是什麼水性龍珠轉世。
何崇天搖搖頭,糾正道,不是好像,是本來就是,她本來就是水性龍珠轉世。
水性龍珠,五大龍珠之首,可以說,基本上屠宰著世間生物,因為每一個生物都離不開水元素。
水性龍珠是一個神話,一個遙遠不可及的神話。
雲淩錦是水性龍珠轉世,怎麼可能傻到吃大便?
所以,隻有一個正確的解釋,那就是雲淩錦吃的並不是大便,她所吃的東西,隻不過是像極了大便而已。
張書秩說,雲淩錦這個女人,將來恐怕不得了。
何崇天不再說話,隻是微笑著。
張書秩說,你知道女媧嗎。
何崇天點了點頭,說聽說過,怎麼了。
張書秩講了起來。
原來女媧就是土性龍珠轉世,她用泥捏造了人,然後賦予泥人靈性,這才有了人類。
何崇天忍不住辯駁道,那隻是神話傳說,當不得真吧。
張書秩說,我當真了。
何崇天哂然一笑,說好吧,那是你的事情,跟我沒關係。
兩人來到了河邊。
河中有一群男男女女在洗澡。
男的洗男的澡,女的洗女的澡,雖然兩群人挨得很近,但都好像看不到對方似的,彼此都洗得很認真,並沒有發生有違人倫的事情。
張書秩盯著河中看了良久。
何崇天一直在閉著眼睛,將胳膊抱在胸前,好像睡著了一樣。
張書秩說,這些男男女女都是虛的,不真實,摸不到,是影像。
何崇天沒有絲毫反應。
張書秩又道,這是天河之水。
何崇天睜開了眼睛,看著張書秩。
他越來越不敢小覷這個人了。
他說道,難道你真的是皇甫霄漢的分身。
張書秩訝然道,難道你不相信。
何崇天說,我好像越來越相信你是了。
張書秩說,我本來就是,但你一定不是神界屠夫單君皇的分身。
何崇天怔住了。
張書秩脫下衣服,跳進了河中,洗起了澡。
他朝女人群遊了過去。
他很快就遊到了女人群中間。
但女人們好像沒看到他,依然在洗著澡。
張書秩捉住了其中一個最漂亮的女人,將她貼在自己身上,然後自己的身體不停地蠕動起來。
何崇天笑了。
他衝河中大喊道,這下你又發現了什麼。
張書秩沒有搭理他,將自己的身體蠕動得越來越快。
雲淩錦回來了,到了河邊。
她的手中提著一個人。
一個女人。
很老的女人。
是張九鳳。
雲淩錦將張九鳳扔在了河岸上,臉紅著往河水中啐了一口,隨即飛身離去了。
張九鳳背上的冰玄劍不見了。
她三兩下除掉了自己身上所有的衣服。
她跳進了河水中,然後瞅準目標,奮力遊了過去。
她一邊遊著一邊大呼道,寂寞了好久,今天就奔放一次吧,這麼多男人,個個都長得很精壯,來吧,男人們,來到我的懷抱中。
她遊了好久,一直徘徊在原地。
張書秩做完了事情,回到岸上,穿好了衣服。
他說,我發現這河中洗澡的人,其實並不是影像,給我的感覺真真切切的,分明是真人,但我又不相信他們是真人。
何崇天沒有說話,隻是盯著在河裏狂躁遊動不止的張九鳳。
張書秩隨著他的目光望去,疑問道,你喜歡老家夥麼。
何崇天呸了一聲,說這麼老的鬆皮囊,我怎麼會喜歡呢。
張書秩嗬嗬笑了,說那你為什麼一直盯著河中的老女人看個不停呢。
何崇天說,你仔細看,這老女人是奔著哪個方向遊動的。
張書秩仔細觀察了一會兒,好像是朝著河岸上的方向遊動著。
何崇天說,是啊,她正在麵對著我們,你發現她身上的異樣了嗎。
張書秩又觀察了一會兒,然後臉色刷地變了。
他說,這個張九鳳好像不是女人。
何崇天說,其實他是個男人,這個世界裏的人真奇怪,連性別都作假。
張書秩不說話了,臉色變得更難看了。
張九鳳哀叫起來,頻頻告饒。
何崇天不理她,卻看著張書秩,問道,你何必演戲給我看呢。
張書秩勃然大怒道,我演啥戲給你看了。
何崇天說,其實你胯下並沒有男人之物的,隻有一堆濃密的黑毛而已,可你為啥抱個女人移動個不停。
張書秩臉紅了,聲息急促地道,你什麼意思,你懷疑我是個女人。
何崇天笑了起來,他說你不是個女人,你隻是個被閹割過的男人。
張書秩的臉變成了醬紫色。
他出手了。
他決定掐死何崇天。
誰讓他揭自己的短。
但何崇天突然縱身跳起,一頭紮進了河裏,消失不見了。
嘩啦一聲。
張九鳳從終於從河水中蹦了出來,渾身濕漉漉地站在了岸邊,用奇怪的眼神盯著張書秩猛瞧。
張書秩的臉上爆發出了濃鬱的殺機,喝罵道,瞧什麼瞧,鬼東西。
張九鳳一邊往後退著,一邊指著自己的胯下,嘻嘻哈哈地道,我有的,你沒有,你就羨慕嫉妒恨吧。
第六章:穿越之洞
嗖地一聲。
張書秩猶如離弦之箭一樣衝了過去。
張九鳳看起來速度顯得更快,身體像一溜青煙似的朝後麵移動起來。
可是,張書秩還是一把掐住了張九鳳的脖子。
張九鳳訝異惶恐不已。
他還是低估了眼前這位看起來並不太起眼的張書秩。
張書秩說,你是男人,幹嘛整成一副老太太的模樣。
張九鳳唉歎了一聲,說因為老太太更容易接觸姑娘。
張書秩將手收縮得更緊了一些。
張九鳳的臉漲紅了,再由紅變紫了。
張書秩說,我看你並不喜歡姑娘,你倒是喜歡男人,你在河水中喊的話我都聽見了,你在向那群洗澡的男人召喚。
張九鳳說不出話來。
張書秩鬆開了他。
他使勁咳嗽起來。
緩過之後,他老實地承認道,我是喜歡男人,我裝扮成老太太是騙黃花大閨女的,但我自己並不享用黃花大閨女,我將騙來的黃花大閨女送給一個人。
張書秩哦了一聲,說原來如此。
他不想殺張九鳳了。
他想讓張九鳳給他搞一個黃花大閨女。
張九鳳奇道,你不是沒那玩意兒麼,你要黃花大閨*什麼。
啪!
張書秩打了張九鳳一個耳刮子,厲聲說你別問那麼多,讓你去找,你就去找。
張九鳳拍著胸膛向張書秩保證,明天早上一定給他送來一個貨真價實的黃花大閨女。
張書秩滿意的笑了。
張九鳳離去。
公子哥將臉貼在她的後背上,讚歎道,好曼妙,我想跟你睡。
雲淩錦蹙眉問道,你是誰。
那公子哥道,我是無欲海魂的兒子,蕭白。
雲淩錦又問道,你有媳婦嗎。
蕭白輕笑道,尚未娶妻。
雲淩錦沉思了一下,說那你娶我可好。
蕭白一聽,臉色霎時變了,身體一縱,離開了白馬,迅速遠去了。
雲淩錦顯得悵然失落不已,繼續駕著白馬前行。
太陽落了,天黑了。
雲淩錦來到了一家麵館。
是李虎芳的麵館。
麵館關著門,破敗蕭條,看起來,像是好久沒開過門了。
雲淩錦下馬來,走到麵館前,叩響了殘舊的木門。
吱呀一聲。
門子開了。
李虎芳的老臉露了出來。
她顯得很疲倦,也很不耐煩。
她說,幹什麼。
雲淩錦說,我想在你這兒吃飯。
李虎芳說,我已經歇業不幹了,你去別家吃吧。
雲淩錦掏出了一隻金元寶,在她的眼前晃了晃。
李虎芳頓時精神了百倍,把門敞開,讓雲淩錦趕緊進來坐。
屋中有一股濃重的黴味。
桌子和凳子上都蒙上了厚厚的灰塵。
李虎芳用抹布將一張凳子擦幹淨,讓雲淩錦坐下來。
雲淩錦沒有坐,隻是站著。
李虎芳有些不好意思,說你倒是坐呀。
雲淩錦皺眉道,三條腿的凳子怎麼坐。
李虎芳生氣道,如果你真有本事的話,三條腿的凳子也可以坐。
雲淩錦還是沒有坐,也不說自己沒有本事。
李虎芳更生氣了,說你不坐是吧,那好,你不坐的話,我不給你做麵吃。
雲淩錦隻好坐了下來。
這張三條腿的凳子,她坐得很穩,一副泰然自若的樣子。
李虎芳臉上露出了一絲驚訝之色,但隨即隱去了。
大約半個時辰後。
麵坐好了,一碗白白淨淨的麵,裏麵什麼也沒有放。
李虎芳說,這麵很清純,連鹽都沒有放。
雲淩錦說,我要佐料,我不喜歡吃清水麵。
李虎芳說,你等一下。
說罷,她端起麵碗,轉身而去了。
過了一會兒,她又回來了,將麵碗重新放在桌子上。
雲淩錦趕緊掩上了鼻子,臉色發白,想嘔吐。
隻見麵碗裏多了一隻老鼠。
死老鼠,已經死去多時了,開始腐爛發臭了。
李虎芳冷眼瞧著她,沉聲問道,你能把這碗麵吃下去嗎。
雲淩錦搖了搖頭,說好像不能。
李虎芳說,如果你能把這碗麵吃下去,我就把你想知道的消息告訴你。
雲淩錦愣了一下,說你都知道些什麼消息。
李虎芳笑道,我什麼消息都知道,包括趙之初的。
雲淩錦霍地站了起來,驚呼道,趙之初的消息,你說的是真的嗎。
李虎芳麵色嚴肅地道,我若說瞎話,你把我殺了即可。
雲淩錦又坐了下來,注視了李虎芳半天,說道,你好像很不簡單。
李虎芳冷哼一聲,孤傲起來,說我當然不簡單,我知道得很多,你今天是不是吃了一塊像大便一樣的東西。
雲淩錦又是一驚,說這你也知道,那我吃的是什麼。
李虎芳笑眯眯的,不再說話,指了指桌子上的麵碗,做了一個請的手勢。
雲淩錦看著碗中的死老鼠,肚腹中又是一陣翻江倒海,感到十分惡心。
她深呼吸了幾口大氣,讓心神穩定下來,像是下定了決心似的問道,我若吃了這碗麵,你是不是真的不會讓我感到失望。
李虎芳重重地點了點頭,十分肯定地說,我絕對不會讓你失望。
雲淩錦大聲說,好,我吃。
然後,她就找筷子。
可她找不到筷子。
她問李虎芳,筷子在哪裏。
李虎芳從後褲襠裏摸出一把黑乎乎的筷子遞給了雲淩錦。
雲淩錦笑了,笑得很無奈,抓起筷子,夾住了碗中的死老鼠,眼睛一閉,大嘴一張,一下子把死老鼠給塞進口中去了。
接著,她嚼了起來。
她嚼得很快。
當她剛把死老鼠咽下去的時候,地上就出現了一個圓洞。
圓洞很大,深不見底,漆黑腥臭。
李虎芳看著雲淩錦桀桀地陰笑起來。
雲淩錦不明所以。
李虎芳說,跟我進地府吧。
雲淩錦拒絕了。
李虎芳一下子鑽進深洞內不見了。
雲淩錦十分惱怒,咒罵不已。
這個時候,張九鳳進來了。
他看到地上的圓洞,又看看雲淩錦。
雲淩錦說,這是通往地府的洞,你要不要進去。
張九鳳搖搖頭,說我不進去,要進去的話,你自己進去吧。
雲淩錦問道,你來幹什麼。
張九鳳說,我來找你。
雲淩錦問,找我幹什麼。
張九鳳說,讓你幫我殺死一個人。
雲淩錦不住地冷笑了起來,走到圓洞邊緣,看樣子,好像打算跳下去。
張九鳳伸手急喝道,你不要跳進去,那不是通往地府的洞。
雲淩錦哦了一聲,問道,那這是什麼洞。
張九鳳說,這是通往新世紀的洞。
新世紀?
雲淩錦好奇起來,問什麼是新世紀。
張九鳳說,是二十一世紀。
雲淩錦搖頭,臉上帶著迷惘,不懂。
張九鳳解釋道,現在是第十八世紀,一個世紀是一百年,二十一世紀,就是三百年後,這個圓洞,其實就是時間隧道,通往著三百年之後的世界。
雲淩錦懂了,但她不感興趣,她取消了往洞內跳下的念頭。
圓洞漸漸地消失了。
雲淩錦重新坐下來,繼續吃起了麵。
死老鼠已經吃了,再吃一些麵壓壓肚子,她覺得還是比較好的。
張九鳳坐在她對麵,抹淚訴苦起來。
他說張書秩威脅他。
他也將自己是男人身份的事情說了出來。
但雲淩錦看起來一點兒也不感興趣。
吃完麵之後,她去過黒乎油膩的抹布拭擦了一下嘴巴,扔掉抹布,站起身,準備走。
張九鳳一下子將桌子給掀飛了。
桌子砸到了雲淩錦的頭上。
轟然一聲,木屑亂飛,桌子徹底粉碎掉了。
雲淩錦一動不動,一雙眼睛不帶絲毫情感的盯視著張九鳳。
張九鳳朝她伸出手,以命令的口吻道,把冰玄劍還給我。
雲淩錦平靜地說,冰玄劍是我的。
張九鳳使勁一跺腳,地麵上出現了一個大裂縫,她說,冰玄劍原先是你的,可後來成了我的,強者占有,弱者讓出。
雲淩錦說,我現在不是個弱者,我現在是個強者。
張九鳳冷嗤一聲,諷刺道,你不就是吃了一塊屎粑粑,然後就覺得自己成為強者了。
雲淩錦臉上的肌肉顫抖起來,她壓抑著怒氣,沉聲道,我吃的不是屎粑粑。
張九鳳說,白天的時候,我被你打敗了,然後被你提到了一條奇怪之河的岸上。
雲淩錦沒有說話,因為她知道張九鳳還有話要說下去,她聽著。
張九鳳繼續道,白天我跟你打的時候,其實有個人暗中跟蹤著你,我認為那人是保護你的,所以故意詐敗了,因為我不想惹到那個人,我覺得那個人不簡單,至少,他的輕功並不簡單,我認為,他是故意讓我發現他的,是為了給我一個警告。
雲淩錦動容不已,忍不住問道,你看到那人長什麼樣子了嗎。
張九鳳像是回憶了一下,說道,那人是個特別俊美的少年,穿著一襲白如雪的衣服,高挽著發髻,看起來非常的高雅,給人一種不食人間煙火的感覺,我從來沒見過那樣俊逸的男子,他身上散發出的氣勢很強大,也是我以前生平未見過的之強,我總覺得,隻要他願意,他可以把這個世界給毀了。
雲淩錦緩緩地搖搖頭,說自己從來不認識這麼一個人。
張九鳳看了看周圍,說現在那個人不在。
雲淩錦目光凝聚了起來,嚴厲道,那你想怎麼樣。
張九鳳再次伸出手,把冰玄劍給我。
雲淩錦的背上並沒有背負著冰玄劍。
隻見她的左掌往前一推。
一道藍光爆發而出。
冰玄劍緩緩地從她的掌心中鑽了出來。
張九鳳麵上駭然無色,有些語無倫次地道,摯出,隱藏......你竟然能將冰玄劍隱藏到體內,然後將它摯出來。
雲淩錦往前一衝,身形如閃電。
可張九鳳的速度更快,身子化成了一溜青煙。
可雲淩錦還是一劍刺穿了張九鳳的胸膛。
張九鳳目瞪口呆,臉上帶著深深地不可置信。
過了片刻,他才問道,你是怎麼做到的,你的速度在我看起來,其實並不算快啊。
雲淩錦說,雖然我的速度沒有你的快,但我縮短了空間,你懂了嗎。
張九鳳笑了,笑得很淒慘,但臉上的不甘之色卻釋然了,他輕聲緩語地說道,原來你已練成了縮短空間,那我死得好像也並不冤。
雲淩錦沒有說話,隻是冷冷地看著他。
張九鳳還想再說什麼,卻再也說不出來了,他的身上布滿了一層厚厚的冰霜,他已經被冰玄劍散發出來的寒氣給凍住了。
雲淩錦將冰玄劍拔了出來。
砰然一聲。
張九鳳的身體直挺挺地倒了下去,然後一塊一塊地碎裂掉了。
第七章:怪異的求婚
女人的最好年華都用在了尋找和等待之上,而且,沒有什麼結果,她實在恨透了。
她現在最討厭的就是等待。
所以當蕭白說三天後舉行婚禮的時候,她霍地大怒,啪地扇了蕭白一個耳光。
蕭白愣住了,當著這麼多人的麵被扇了耳光,他這個一向驕橫跋扈慣了的公子哥感到很丟人,很尷尬。
他也是有脾氣的,而且脾氣絕對不小,他伸出了巴掌,要打回去。
可是,不等他的巴掌落下,他的身子就飛了出去,重重地摔到了遠處,一半身子沒進了黃沙之中。
是蕭明從後麵冷不丁地踹了蕭白一腳。
蕭明罵道,這麼好的媳婦,你也舍得打,簡直沒有天理了。
雲淩錦笑了,笑得很甜,笑得時候,眼睛一直看著蕭明,很有些含情脈脈的樣子,甚至還眨動了兩下眼皮子。
蕭明老臉潮紅了,受不了了,低下了頭,劇烈地咳嗽了起來,不住地拍打著自己的胸口,也不住地翻眼瞧著雲淩錦。
蕭白走了過來,見到這幅狀況,不願意了,非說雲淩錦對自己的老爹蕭明有意思,他們之間很曖昧。
父子倆吵了起來,險些動手幹架。
親朋好友勸阻了一番,然後紛紛離去了。
人家的家事,實在不好攙和,走為上策。
雲淩錦說,你們別吵了,我走,我不嫁了。
蕭白拍掌大笑道,好哇,老女人,我也不想娶你。
雲淩錦飛起來,一掌朝蕭白的頭上拍了過去。
蕭明擋在了蕭白前麵,替兒子挨了這一巴掌。
這一巴掌很重,打得蕭明吐出一口鮮血。
蕭白驚怒無比,欲和雲淩錦拚命。
蕭明攔住了兒子,並且一巴掌連著一巴掌的往他臉上扇著耳光,口中不停地怒喝道,你懂個屁,你他媽的,給我消停,要聽我的話,不聽老人言,會吃虧在眼前啊!媽的,安分點兒,我次奧。
蕭白的臉被打腫了,像個豬頭一樣。
他哭了起來,像個受盡了委屈的孩童一樣。
他實在不明白,都這樣了,為啥父親還非要讓他娶這個老女人。
他蕭白一生中最不缺的就是錢財和女人啊。
唉,他深深地歎息了一聲。
他覺得自己沒有婚姻自由。
雲淩錦執意要走,說啥也不嫁了。
既然要嫁,就得嫁個好人家,嫁個對她好的男人。
她覺得蕭白實在不咋地,竟然還想打女人。
她最鄙夷的就是打女人的男人。
她覺得蕭白會死在自己的手中。
因為若蕭白打她,她一定會還擊的。
她覺得蕭白打不過自己,自己發起怒來,很有可能把他打死。
說白了,她不愛蕭白。
她也不想嫁個她愛的人。
她隻想嫁個對她好,但家境必須殷實的男人。
蕭白像個木樁子一樣站在那裏,望著大海遠處發呆。
撲通一聲。
蕭明這個老頭子竟然朝雲淩錦跪倒了下來。
雲淩錦覺得他很可憐,蹲下來安慰起了他。
在她的安慰下,蕭明停止了大哭,淚眼巴望著她,神情間很是複雜,好像是在望著一件很重要的東西似的。
雲淩錦說,你非讓我當你家人,是不是要利用我。
蕭明愕然了,然後點頭承認道,是的,我就是要利用你,除了你,沒人能拯救我的大海。
雲淩錦笑了,笑得有種說不出的酸楚和寂寥。
她站了起來,眺望著血海。
蕭明繼續巴望著她,目光中充滿了傷感和渴望。
雲淩錦問道,怎麼拯救大海。
蕭明臉上露出喜色,激動得囁嚅著嘴唇道,用......用冰玄劍洗滌大海,把血給洗去。
雲淩錦哦了一聲,然後低頭沉默了。
這麼大的一片海,如果要洗滌的話,不知要洗到何時。
蕭明臉上的喜色漸漸消失了,變得很是失望。
他嘶啞著嗓子道,怎麼了,難道你不願意幫忙麼。
雲淩錦點點頭,嗯了一聲,表情冷酷地說,是的,我不願意,這並不關我什麼事情。
蕭明一頭栽在沙地上,又嚎啕大哭起來。
雲淩錦再也不看他一眼,轉過身走掉了。
她剛走之後,蕭白就回來了。
蕭明罵道,畜生,咋地回來了。
蕭白嬉皮笑臉地道,我回家,難道有什麼錯嗎。
年邁衰老的蕭明給氣得猛吐出一口鮮血。
蕭白拍掌讚道,好紅的血,好新鮮的血,隻要血還是紅色的,人就沒事兒。
蕭明暈倒在了沙灘上。
蕭白對著蕭明的軀體啐罵道,氣死你個老王八蛋,你死了正好,省得整天婆婆媽媽的老管我,我一你奶奶個腿......
不孝之子正在罵著的時候,當爹的悠然醒了過來。
蕭明怒望著兒子,揭開了一個秘密。
原來蕭白不是他親生的,隻不過是他從外麵撿來的一個孩子而已。
蕭白驚呆住了。
他沒有想到。
蕭明眼中突然爆發出了熾盛的殺機。
他說,趁我現在還能殺了你。
蕭白驚恐起來,渾身抖索不已。
他跪趴下來,匍匐在地,哀求道,爹,別殺我。
蕭明哈哈狂笑著,口中念起咒語,連連揮舞著雙手,從大海中引起數萬道海浪,朝蕭白衝了過去。
瞬間,蕭白的身體被海浪給擊碎了。
蕭明呆立在原地,一動不動,像個木頭人似的。
這時候走過來一個人,從後麵輕拍了兩下蕭明的肩膀,像是在安慰他。
蕭明身軀不由得一震,慢慢地轉過身來。
他看到了張書秩。
張書秩正在一臉憂鬱地望著他。
蕭明又轉回身,望著濤濤浪奔不息的大海,擁有黑暗之心的你,終於來了。
張書秩點點頭,也有些感慨似的說,是的,我終於來了。
蕭明的眼淚又掉了下來,大顆大顆的,一定是滾燙的。
他哽咽道,一定要收了我的海嗎。
張書秩也望向大海遠處,說你的海中充滿了邪惡的力量,對黑暗之心來說是大補,太誘惑了。
蕭明扔掉拐杖,佝僂著腰,握緊了雙拳,咬牙切齒地說,我好恨。
張書秩皺起了眉頭,明顯不滿了,說你恨誰。
蕭明倏然一拳,朝張書秩的肚子上打去。
張書秩不見了。
當蕭明收回拳頭的時候,張書秩又出現了,好好地站在他的麵前。
嗚咽聲又起。
大海之聲高漲起來,仿佛也在跟著嗚咽。
蕭明感到絕望極了。
他從來沒有這麼絕望過。
第八章:算賬算清楚
突然,張書秩飛了起來。
蕭明也飛了起來。
因為他們的腳下出現了動靜。
他們懸浮在半空中,望著下麵,全神戒備。
沙灘上不停地蠕動著,下麵有東西要鑽出來。
啵地一聲,沙土飛揚。
有一隻黑狗從下麵鑽了出來。
黑狗迅速化成了一個人。
強烈的陽光照射下,這個人沒有影子。
張書秩落了下來,站在了這個人的前麵。
蕭明也慢慢地落下來,跟張書秩並肩站著。
張書秩喝道,來者何人。
那沒影子的人冰冷著一張臉,不搭理他,卻瞧向了蕭明。
他說,蕭明,別來無恙。
蕭明微笑了一笑,也說了一聲別來無恙。
張書秩呆住了,隨即指指兩人,說原來你們認識。
蕭明指著沒影子的人,向張書秩介紹道,他就是地獄狗王廖黑雲,凡是給地府開道清路的黑狗都歸他管。
張書秩點頭喏了一聲,朝廖黑雲伸出了手。
這是要握手,認朋友。
廖黑雲以一雙沒有眼白的漆黑眸子盯視著張書秩,顯得說不出的冷森,他慢慢地伸出了手,忽然一下子甩在了張書秩的臉上。
張書秩還沒來得及作怒的時候,廖黑雲就不見了。
蕭明趕緊說了一句這不關我的事情,慌慌張張地抖動了幾下身子,也隱去不見了。
這時候,一個人騎著高頭大馬飛奔過來。
正是雲淩錦。
風吹著她的長發,露出秀麗絕容,加之衣訣飄忽閃動,使得她整個人看起來非常的英姿颯爽。
張書秩看得不禁有些癡了。
他覺得她好像年輕了一些。
馬仰嘶鳴。
雲淩錦勒馬停在了張書秩的麵前。
張書秩望著她,微笑不已。
雲淩錦卻是一臉不耐煩地白了他一眼,問道,看見蕭白了嗎。
張書秩說,蕭白是不是無欲海魂蕭明的兒子。
雲淩錦點了點頭,說是。
張書秩說,他已經死了,被蕭明用浪花給擊斃了。
雲淩錦怔住了,一時不知道該說什麼。
張書秩問她,你來幹什麼。
雲淩錦承認道,我來嫁人,我要嫁給蕭白。
張書秩失聲啊了一聲,問為什麼要嫁給蕭白,蕭白他喜歡你麼。
雲淩錦搖搖頭,說他不喜歡我,我也不喜歡他。
張書秩更奇怪了,問道,那你為什麼還要嫁給他。
雲淩錦望著大海,說因為他家很富有。
張書秩笑了起來,笑得彎起了腰,笑得肚子疼,好像遇到了很好笑的一件事情一樣。
雲淩錦大怒,刷地摯出冰玄劍,躍下高頭大馬,朝張書秩刺紮了過去。
張書秩展開雙臂,平平地朝後飛了起來。
雲淩錦緊緊地追刺著。
他們同時保持著一個高度,身姿優美,速度均勻,使得這種刺殺的畫麵有著一種說不出的浪漫色彩。
雲淩錦突然噗哧一聲樂了,放棄了追殺,飄落在地。
張書秩也停到了地上。
雲淩錦縱身躍回了高頭大馬的背上,縱馬馳去。
張書秩喜上眉梢,他覺得自己剛才向後平飛時帥極了,心想這雲淩錦不會是看上自己了吧!他大喊道,你為什麼突然不殺我了。
雲淩錦就是等著他這麼問,然後高聲回話了,因為我不屑於殺死一個被閹割掉的男人。
他傷了她的自尊。
她也要狠狠地傷一下他的自尊。
這就叫睚眥必報。
張書秩果然傷心了,但他並沒有追過去,因為他並不想殺死雲淩錦,他也不知道自己為什麼不想殺死她,他甚至連惱都不帶惱她的。
何崇天又在擺攤賣燒餅了。
雲淩錦已經將高頭大馬賣掉了,步行來到了燒餅攤前。
何崇天向她打起了招呼。
她禮貌性地回了一個,然後從懷中掏出一遝子銀票,重重地摔在燒餅攤上,說這是一萬兩銀票,上次是你幫閹割貨擋住了僵屍至尊,他付出的報酬一萬兩是你該得的。
何崇天看了看銀票,然後又看著她,笑道,你好像變得有錢了。
雲淩錦冷峻的臉苦笑了起來,說我現在真的一分錢也沒有了,全都給你了。
何崇天抓起一把銀票,投進了熊熊燃燒著的爐膛中。
雲淩錦驚呆住了,嘴角子不受控製地抽搐起來。
她轉過身,要走。
她聽到何崇天在背後說,其實,我並不缺錢。
她繼續往前走著,頭也不回。
她覺得何崇天這個人實在是太賤了,在街頭賣燒餅,卻把一萬兩銀票給燒了,逞能也不該是這種逞能法,讓人超級反感和惡心。
何崇天追了過來。
他一直跟在雲淩錦的身後。
他說,我缺少一樣東西。
雲淩錦不搭理他,越走越快。
何崇天亦步亦趨,愈跟愈快。
他說,我缺少愛,缺少一個女人的愛,我想要你的愛。
雲淩錦戛然停住了身,猛然旋轉,一個巴掌扇在了何崇天的臉上。
這一下子,把毫無防備的何崇天給徹底打懵了,然後他的臉就慢慢地高腫了起來。
他的嘴巴撇著,眼淚慢慢地流淌了下來。
說實話,他覺得自己這樣很煽情,覺得應該能打動雲淩錦。
誰知道,雲淩錦破口大罵道,滾,流氓,離我遠一點兒,我一你奶奶沒完!
何崇天鼻塞了,張開嘴巴哈出了一口氣,鼻音很重地道,你傷了我,我再也不會愛了,對不起,打擾了。
說罷,他就轉過了身,擦幹眼淚,昂首挺胸地朝前走去。
雲淩錦進了一家鋪子。
這是一家給人寫字畫畫的鋪子。
鋪子裏麵坐著一個書生。
書生說,怎麼樣,我畫的假銀票混蒙過關了嗎。
雲淩錦有些惋惜地說,白畫了,那個傻包子連看都不看,就扔進了爐膛裏,耍能呢。
書生哈哈大笑起來,說反正他認為你已經把銀票還給他了。
雲淩錦嗯了一聲,然後從懷裏掏出二兩銀子,遞給了書生。
書生臉色一變,說你這是幹什麼。
雲淩錦說,這是你的酬謝。
書生罵了一聲奶奶個腿,說不是說好了十兩銀子嗎,咋變成二兩了。
雲淩錦說,你罵誰。
書生蹭地站了起來,一摔手中的毛筆,手指著雲淩錦的鼻尖罵道,就是罵你這惡婦,咋地,難不成你還想打我。
雲淩錦氣極而笑,頻繁地點著頭說,你這家夥很大膽啊。
書生手指往前突地一舉,戳在了雲淩錦的鼻子上。
鼻子上的肉皮被戳掉了一塊。
雲淩錦大驚,然後從懷中又掏出了十兩銀子,放在了桌子上,加上原先的二兩,一共是付給了書生十二兩銀子。
書生沒意見了,又樂嗬嗬地笑了起來。
雲淩錦連身子都不敢轉過去,怕書生從背後突然襲擊,一步一步地往後退著,慢慢地退出了鋪子。
到了外麵,她送了一口氣,擦了擦額頭上的汗水,又掀了掀衣服,因為身上被汗水給浸濕透了,覺得有些黏得慌。
她覺得書生太可怕了,絕對不是自己能惹得起的。
因為自己防備著書生動手,可書生還是很輕易地用手指戳住了自己的鼻子,而且隻是輕輕地一個觸碰而已,自己鼻梁上的肉皮就少了一塊,她可是看得清清楚楚的,書生的手指甲蓋留得極短。
這個書生絕對不是一個簡單的人物。
雲淩錦總覺得自己掉進了一個莫名奇妙的陷阱之中。
可她又說不出個所以然來。
晚上。
一間狹窄灰暗的小屋中。
何崇天正一個人吃飯。
突然咣當一聲。
何崇天被嚇了一大跳,險些跳起來。
原來是門子被人一腳給踹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