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三章
Chapter 13
斯托納夫人的教育觀念
絕不體罰孩子
挨打時，孩子不僅要承受身體上的疼痛，他的心靈也會受到由此引發的恐懼與焦慮的折磨。
許多母親承認，如果不是發脾氣，她是不會打孩子的。她們息怒之後，把那調皮蛋摟在懷中，親吻剛才由於憤怒而在嬌嫩的肌膚上留下的紅印。於是，孩子會覺得自己像位殉道者，值得撫慰，而通常他也會得到一些糖果。這樣的懲罰永遠也培養不出高貴的人。
赫伯特·斯賓塞曾說，培養孩子意味著母親也要接受最艱苦的訓練，在她能夠控製自己的孩子之前，必須學會控製自己。母親歇斯底裏，也就意味著孩子也會歇斯底裏或出現精神錯亂。全球知名的外科醫生約翰·墨菲博士說：“治療精神癔症的基礎恰好就是意誌力。”知道如何控製自己的母親不會受到精神疾病的折磨，她既然能控製自己，就知道如何訓練孩子成為自己的統治者。
許多母親的聲音和態度引起了孩子緊張和憤怒，甚至會導致他歇斯底裏。這些母親，在衝動時刻，貫徹的是“以牙還牙、以眼還眼”的陳舊觀念。
有的父母至今依舊相信所羅門理論，認為省了棍子，定會慣壞了孩子。他們自認的神聖職責讓他們變得冷酷，為了讓孩子成為真正正直的人，他們用棍子打孩子。海倫·亨特·傑克遜在她的一部作品中講述了一位長老會牧師鞭打3歲大的孩子的故事，最後孩子死在所羅門式的棍棒管理下，僅僅因為他拒絕按照父親的要求背誦冗長的悼文。統治宇宙的偉大上帝不接受強迫而來的祈禱。他希望我們毫無畏懼地靠近他、向他尋求幫助，把他看作慈愛的父親。如果這個男孩長大成人，他絕不會敬愛上帝。如演說家羅伯特·英格索爾所說，這種嚴酷的早期教育會讓全能的聖父給人留下殘酷神靈的感覺。
體罰摧毀了許多孩子的生活。我有個朋友神經極度敏感，她認為這個問題是由繼母造成的，她的言行稍有不當，繼母就會扇她耳光、狠狠地打她。孩童時期的她經常躲避挨打，如今，如果有人朝她伸出手來，她會跳起來，護著臉。
挨打時，孩子不僅要承受身體上的疼痛，他的心靈也會受到由此引發的恐懼與焦慮的折磨。我們現在已經有防止人們鞭打馬匹的人道主義協會，但是迄今為止，卻還沒成立任何一個阻止父母殘酷地對待他們的孩子的協會，人們還相信“為了成為好人，孩子就必須受苦”這種錯誤觀念。被如此對待的孩子，長大後思想多有不滿和憤恨。最近，我看到一個小男孩狠狠打他的狗。我問他這隻可憐的小狗究竟做了什麼，要被如此對待。他回答說：“哦，沒什麼，但我媽經常揍我，我想我也最好這麼做，好讓它作出改變。”
還有個孩子告訴我，等她長大後，她每天晚上都要狠狠揍孩子們一頓，就為了償還她母親對她的那些鞭打。通常，我們能從孩子對待寵物和玩具的方式中看出他是否受到體罰。一個打小貓的女孩隻是在模仿她母親打她的樣子。
孩子天生並不壞。古語有雲，壞男孩能成為好水手，但這句話的意思僅僅是說調皮的孩子能量最足，如果沒給他適當的工作，他就隻能通過調皮、破壞來發泄能量。但如果這位喜歡惡作劇的調皮小夥子的充沛精力能得到正確引導，他會成長為世界上最了不起的人。遊手好閑是罪惡的仆人，擠滿了監獄。最近，一位罪犯在波士頓法庭上吹噓說他這一生中，一天正事都沒幹過。其他遊手好閑的人並不一定就犯下了殺人罪，但他們謀殺了時間，讓身體的肌肉和心靈因缺乏鍛煉而備受摧殘，而究其原因，僅僅是因為在年少時，沒人教他們保持充實忙碌。
我認識一位母親，有一個愛搗蛋的兒子，總是糟蹋她的花。她向我尋求建議，因為鞭打似乎對他並不起作用。我勸這位母親給兒子買一套園藝工具，讓他將精力花在整理花園上，好讓他覺得自己是世界勞動巨輪中的一個重要因子，能做一些有價值的事情。這個建議產生了奇效，幾天前，那個從前還很調皮的約翰送了我用生菜做的午餐沙拉。如今，約翰的母親為他感到驕傲。“他非常棒！”她說。為什麼？僅僅因為他找到了能引起他興趣的事。忙碌的孩子不會壞。他們因為忙碌而快樂。
我認為，每個孩子都應有一些切實可行的目標，這種令他著迷的雄心壯誌會讓他不達目的不罷休。這種目標會讓他變得更勤奮。所有偉大的發明家、藝術家和作家等都有明確的生活目標。最懶惰的人群犯罪率最高，這些人在孩童時期沒人教他們為了某個偉大的目標而奮鬥，他們長大後也就不會為了授予的任務而堅持不懈。原因就在於，他們的母親沒有幫他養成耐心工作、為更好的事物努力的習慣。
責罵比體罰更傷人
不友好的語言就如釘子嵌入硬木，釘子可以拔掉，但會留下窟窿。
古代，不管是在城市還是農村，罵人的人會受到浸水刑具的懲罰。如今，許多人都過著忙忙碌碌的痛苦生活，不管男女都學會了抱怨和責罵。這種事情實在太普遍了，大家都習以為常，並不認為會因此而受到懲罰。
不久前的一個炎熱夜晚，我從一個貧民區走過，許多母親聚集在自家門口的台階上，或是圍坐在胡同中的小賣部裏，我沒聽見一句歡樂用語。她們看起來都很疲憊，毫無疑問，經過一整天在高溫酷暑下的高強度勞動，她們都很易怒。但是，這些母親責罵自己的孩子，以此為自己減壓，這聽起來很恐怖。
然而，我們發現，罵人的女性不僅來自工作辛苦的窮人群體，許多生活處處如意的母親也會罵人，也會焦慮和憂傷。每次孩子不聽話，愛責罵的母親就會不停地說出尖酸刻薄的話，對敏感的孩子來說，有時候，這比打他一頓帶來的傷害還要大。
我認識一位母親，她在上床睡覺時還在罵人。通常，她整個下午都在打橋牌，回家時保姆向她彙報約翰和瑪麗的不良表現。當這位母親聽說約翰試著將新買的袖珍鋼琴的腿鋸下來，瑪麗撕扯了畫室的繡針花邊窗簾時，她變得非常憤怒，刻薄的話從她嘴裏滔滔不絕地流淌出來。有時，她還會鞭打孩子，勒令他們餓著肚子去睡覺。有時，她還會當著客人的麵毫不猶豫地訓斥孩子。她說他們是她見過的最糟糕的孩子，她無法想象像她這樣虔誠的基督徒，怎麼會受到這種折磨。她根本沒有意識到錯在自己。如果她懷著愉快的心情對待他們，引導他們去做有益的事，孩子們就會成為她快樂的源泉。這些孩子的所作所為，僅僅是他們的母親無所事事、毫無目的的人生的映照。
有位年輕人，他母親去世時他拒絕參加她的葬禮。我指責他無情，他卻回答：“上天讓她成為我的母親，但我從未愛過她。在我還是個可愛的小嬰兒時，就學著恨她了，因為她總是罵我、打我。我長大後立刻離開了家，盡管我母親寫了信給我，叫我回來，但我完全不想再看到她，我這一生已經受夠了她對我的責罵。”
我們大人都知道訓斥會造成傷害。我們知道不友好的語言就如釘子嵌入硬木。釘子可以拔掉，但會留下窟窿。那麼，我們為什麼還要用尖刻的話語刺痛、折磨孩子呢？許多男孩懇求媽媽用馬鞭抽打他，也不願聽她喋喋不休地訴說他的不良行為，這會讓他一輩子都感到悲哀。
我認為，隻有和平與愛的光明天使才有資格盤旋在小不點兒的嬰兒床上空，因此，我總努力用親吻和充滿愛意的語言將維妮弗裏德送入夢鄉。就寢時，白天所有的小麻煩都煙消雲散了，一段快樂嬉戲或一個有趣故事之後，我倆都心情良好，滿含笑意地進入夢鄉。
孩子做錯事時，他渴望承認自己的錯誤，卻不敢告訴母親，這是因為他知道她會斥責他。許多孩子，如果在他第一次犯錯時，他能夠告訴母親，母親能夠幫助他，給他建議和同情，那麼他成年之後，就不至於走入歧途。
讓孩子明白懲罰是自己造成的
盡量讓孩子明白，大人違背了自然法則或犯了國家刑法，必須承擔一切後果，如果孩子做錯了事，也必須像大人一樣承擔一切後果。
父母的愛與權威經常讓人陷入進退兩難的境地。在培養維妮弗裏德的過程中，我盡量避免鞭打或責罵孩子。我盡量讓孩子明白，大人違背了自然法則或犯了國家刑法，必須承擔一切後果，如果她做錯了事，也必須像大人一樣承擔一切後果。
我告訴維妮弗裏德，如果她一整天表現都很好，泰坦尼亞仙後就會將枕頭下的咖啡豆變成美味的巧克力糖，將酸酸的檸檬變成甘美多汁的橙子；如果她調皮搗蛋，泰坦尼亞就不會來探望我們。
如果維妮弗裏德漫不經心地把裙子亂扔，或者忘了係發帶，第二天裙子依舊會躺在地上，也不會換成新的，而泰坦尼亞也不會拿來漂亮的新發帶。如果紙玩偶落在了地板上，好多天都找不到，維妮弗裏德就會知道隻有得到媽媽的允許，才能重新跟它們玩。她也知道這種懲罰是自己造成的。
維妮弗裏德因為自己的疏忽受到過幾次慘痛的教訓。有一次她把她的寶貝兒露絲留在了樹下的草叢中。小狗羅迪跑過去差點把她吞掉。維妮弗裏德哭著跑來找我，我滿懷同情地把她摟在懷裏，但我沒向她承諾再做一個新娃娃。相反，我對她解釋，她給她的孩子帶來了如此悲慘的命運，這是多麼殘忍的事。我告訴她如果我把她獨自留給了獅子或老虎，讓它們把她吃掉，那麼我將是多麼邪惡。因此，孩子明白了，這種懲罰是自己造成的。
幾天前，維妮弗裏德想去探望一位朋友，我告訴她可以去，但到12點半時必須回到家中。
她作了承諾，然後蹦蹦跳跳地朝著麗吉娜家跑去。但到12點半時我還沒看到她的身影，我感到驚訝，通常她都非常守時，會在約定的時間內回來。10分鍾後，她回來了。我什麼氣話也沒說，隻把表拿給她看。她說了“對不起”，而我接受了她的道歉。午飯比平時晚了，午飯後她跑著去換衣服，因為星期二這一天我們通常都要去看一些不錯的演出。這一次我又什麼也沒說，隻是指了指鍾表，我告訴她“粗心小鬼”已讓她失去了10分鍾的寶貴時間，阻礙了我們的旅程，所以我們不能及時趕到劇場。她理解這種遺憾是她自己造成的，對我沒有一點怨恨。維妮弗裏德流下了眼淚，我對她深表同情，但沒有作出其他許諾。
從那之後，她再也不拖拖拉拉，而我相信，將來她一定會記得準時赴約。維妮弗裏德知道不管我作了何種聲明，我都會說到做到，當然，我會讓她知道她應該做或者不應該做某事的原因。
品行記錄表促使女兒越來越好
所有孩子都必須遵守規則，以免他們被寵壞。
我發現，記錄表讓維妮弗裏德變得聽話又體貼。每個星期六的晚上，我們都把舊表撕掉，星期天的早上又再畫一張新表，於是，所有調皮搗蛋的行為記憶都被清除了。這張表從左至右被分成七欄，代表一周的七天。而我們又將其從上到下按照我們的意願分成若幹部分。每一行以服從、禮貌、大方、友好、勇敢、耐心、誠實、樂觀、整潔、勤奮、克己自製等開頭。
如果這一天小姑娘都非常聽話，那麼晚餐前就會在服從那一欄裏貼上一顆金色的星星。如果她不聽話，貼在那裏的就會是一枚醜陋的黑標。同樣，如果她很有禮貌、表現大方、樂於助人、表現勇敢、堅韌、非常努力而專注地學習知識、耐心地練習小提琴或鋼琴、畫畫或寫故事、總是麵帶微笑、把書本和玩具歸置得很好，而且最重要的是，沒有發脾氣、沒有給人臉色，那麼，每個部分，她都能得到金色的星星。而如果她的行為剛好相反，那麼，這個記錄表就會被醜陋的黑標玷汙。
星期六下午，維妮弗裏德會和我一起回顧這張記錄表。我們統計所有黑標和金星，看哪一種最多。維妮弗裏德知道如果金星最多，那接下來的一周會過得很快樂，仙女們會帶來鮮花和糖果、發帶和書等可愛的禮物，而如果黑標占了上風，接下來的一周必定要在懺悔中度過，沒有什麼高興的事值得期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