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每個女孩都有個秘密小抽屜
說故事很容易，談戀愛卻很難
Love conquers all, but you conquered me
愛征服了所有人，但你征服了我
我隻想告訴你，我早已喜歡上你
愛情研究院
好像很多的場景都發生在歡樂小酒館裏。在那裏我慢慢了解人生的意義，透過人與人之間酒過三巡才打開的真心，我看到了更真實的麵孔，聽到了更赤裸的聲音。真不枉費我從二十歲就開始，在那裏交朋友，直到現在，十幾年過去了，還是坐在角落的老位子。
以前就在一票忘年之交的朋友身旁，一杯啤酒，安靜聽著他們講著年少輕狂的瘋癲故事，那些我從未經曆的曆史，像是一出出讓人目不轉睛的好戲。也許他們的價值觀跟書本上的、老師教的大不相同，但我閉著嘴張著耳，像塊海綿一般地努力吸收而後消化著，我發現了這世界有不同的長相，看事情也多了不同的角度。
之後我漸漸長大，開始喝威士忌的濃烈了，也多了好多同齡的朋友，大家在那裏分享成長的快樂與苦楚，每一次戀愛或者失戀，要不就是工作生活上遇上煩心或得意的事情，也總會在朋友的溫暖當中，放大或消失得很美好。我常常想著，也許我們不是天天聯絡，但每到了夜晚的小酒館，我們說著彼此聽得懂的話，互相聆聽陪伴，透過那扇小小破舊的窗，共享那顆隻有我們看得到，如同村上春樹小說《1Q84》裏的月亮。
然後我長得夠大了，桌上現在都放著一瓶紅酒，口齒留香的餘韻，原來現在才開始懂。身旁開始出現了一群一群會叫我“姐”的小朋友，如雨後春筍般，來得讓我措手不及。不是前幾天才被當成小妹妹嗎，今天轉眼竟成了姐。小朋友們步履蹣跚地走在我們曾經走過的路上，刺傷了腳紮痛了手，鮮血止不住地流，來問我該怎麼辦，我笑笑地說，這一切都隻是過程，會過去的。
每一年的跨年倒數、聖誕節、每個朋友的生日，十之八九都是在那裏度過，拍出來的照片總是如出一轍，微弱燈光裏，一群像孩子般的笑臉。仔細瞧瞧，臉上多了些皺紋、身上長了不該長的脂肪，或是身邊換了一個人，這景物依舊、人事全非的感歎，我們也早已司空見慣。
然後DJ 放起了林強的《愛情研究院》
啊……世間的男男女女 失情傷悲得愛歡喜
用心計較 目屎嘛是要流 不哉到底誰人卡會
啊……世間的男男女女 失情傷悲得愛歡喜
一旦踏入愛情的研究院 就永遠無法度倘脫離
我們大聲地唱和著，每到這個時刻，每個人心裏唱起了自己的故事，不用說出來，在歌聲裏麵，我們早已深刻擁抱。
我感謝歡樂小酒館，我的第二個家，它就像是一個充滿能量的培養皿，讓我的青春發了芽，然後日漸茁壯，也許有一天我必將衰老，但是我的心永遠不會離開。
女人終其一生一定要有個同誌好友
女人終其一生一定要有個同誌好友，他們會在你精心打扮時候，毫不保留地稱讚你的美麗可愛；在你大吃大喝、很久沒運動的日子，苛刻批評你大腿惡心的橘皮組織；在你談戀愛的時候傳授私房秘技、頻頻出男人才懂的餿主意，他們總是千嬌百媚地說：“對於男人，我們絕對比你們女人了解！”。而在你失戀的時候，他們會用健身房每日鍛煉出來的男人寬闊又厚實的肩膀摟著你、陪你大醉大哭大鬧一場。更重要的是，他們總是會為你打開生命中沒見過的那扇陌生窗扉，而裏麵，充滿了五彩繽紛、顏色絢爛的奇幻冒險。
我很幸運，我有個可愛的魯弟，他聰明、有趣、寬容、義氣、更是舒心極了。
打從大家學校畢業以後，魯弟定居過世界各大城市，包括L.A.、北京、新加坡、倫敦。他就像杯白開水一樣，把他倒到哪個城市的容器裏，他就成了那樣的形狀， 自在而悠遊其中，從沒聽他抱怨，雖然偶爾也是想家，但新城市的新奇好玩總是在大半的時間裏占據了他。
我很佩服他，他總是可以找出每個城市有趣的地方、而忽略掉那些種種的不習慣。他很優秀，從念書時期就是個名校高材生，到了世界各地的職場，在權威跟專業、當然偶爾也有柔軟的撒嬌之間，也都得到備受重用的機會，很快地就會有屬於自己的一片廣闊天地。
他很講究，從穿的、到住的、到吃的喝的，開心兩個字，永遠是最高指導原則，隻要有他在，就搞定一切。
我的魯弟也是我的第二本旅行護照，隻要他住到哪個城市，我就馬上飛到哪兒，跟他一起逛街吃飯旅行、看看有趣的新世界。除了，唯一的一點令我不太滿意的是，跟他一起夜生活的就是完完全全的Gay Bar 了。因為他，我踏遍了世界各地的Gay Bars，看盡了各型各色、秀色可餐的同誌朋友們的華麗出巡，然後在他總是被搭訕或是以花蝴蝶姿態飛著的同時，被棄如敝屣、當空氣一樣的零存在著。
雖然有時看起來人五人六的，他其實還是很愛玩，口裏說著，所謂的“Open Relationship”。
在我聽來，是種可能隻有存在於烏托邦國度的戀愛關係。那是一種互相說好在一起，彼此信賴也給予彼此充分自由的狀態，說簡單一點，就是偶爾有點其他的露水姻緣也無傷大雅的伴侶相處方式。
我每次都罵著他自私，說那個藍眼睛男孩其實很想跟你定下來，你怎麼能那麼自私。他說：“米姐，人，當然都是自私的啊，隻要不傷害到別人，擺明了的自私比假裝的大方更值得珍惜吧。”
我想想他嘴裏的歪理有時候（隻是有時候）很有道理。
人真的是自私的，許多我們對別人的好和付出，也隻是為了滿足自己感覺上很犧牲奉獻的成就感，許多的努力，就算假扮成為了顧全大局的樣貌，到頭來也隻是為了證明自己的好。不論怎麼想，都還是自私，隻是你敢不敢承認、有沒有聽到自己心裏的聲音罷了。
我們就這樣，秉持著自私的理直氣壯的原則，也各自談了好幾場戀愛。
每次一有新的姐夫出現，我一定會找個機會，給魯弟瞧瞧。看著他骨碌骨碌、轉來轉去的眼珠子，我就想笑，這小子，又開始旁敲側擊地在幫這位新姐夫打分數了：身高外表、家世背景、健康體能（咦）、個性人格、戀愛經曆、未來發展……
一個個假裝輕鬆卻個個犀利的聊天話題，搞得男人不斷嚴肅思考、努力回答，彷佛像拜見嶽父嶽母大人的規格。
而我，總是在一旁一杯接著一杯喝著紅酒，事不關己似的，享受著這種交給犀利專家審判、一切一定會水落石出的不負責任。反正，隔天，或是找到機會，魯弟一定會告訴我，這男人，到底幾分。
果然心急的魯弟，在隔幾天，馬上跟我說：“米姐，我覺得他還不錯耶，他很愛你，你要記得對他好一點喔！”天知道，我們這對壞姐弟，總是一不小心地，就傻傻掉進了別人用總是綿密的愛情所編織出的、那張邪惡的網，結果如何，也隻能自求多福了。
而隨著我的戀愛倒吃甘蔗的進展，遠在新加坡的魯弟也捎來對我而言不可置信的消息。
屏幕上的字一個接著一個跳出，我的心髒也開始緊張得砰砰跳著：“白先生決定離開他在瑞士的工作，要搬來新加坡跟我住在一起了！”
在那當下，我馬上想到了十幾年前，我在L.A. 認識了魯弟的伴侶R，他煩惱著魯弟即將要回台灣，兩人之後恐怕很難以維係的遠距離戀愛，我順口說了一句：“那你就搬來台灣呀！台灣很棒喲！”之後不到兩個月，R 辭了高薪工作，賣了房子車子，就這樣飛到了台灣，才短短密集相處一個月，魯弟就再也受不了他了，分手了。然後在那個淒風苦雨的夜晚，滿心愧疚的我陪著R，在台北大街小巷找著房子，後來還幫他打理那間小小的頂樓加蓋套房，一起把牆壁刷上了，跟臉一樣綠的墨綠色油漆。
“你確定嗎？你不要再來一次喔！又把人家拉進你的生活，然後狠心地拋棄他。”我擔心地問著。
“對啊，我自己都不敢相信，我要跟人家同居了耶！對於我這麼自我、這麼需要個人空間的人來說，實在是個很冒險也很有勇氣的感情大躍進，而且重點是，我覺得我好像已經準備好接受這樣的生活了，好好地跟他，兩個人，在一起。以後再也沒有其他的風花雪月了唷。”他堅定地說。
是長大了呀，冰雪聰明如他，從不會妄下定論，特別是對於那麼私密的感情生活，總是小心翼翼、不願意全盤付出，他就是撲克牌桌上那種如果對手All in，他一定會Fold 的謹慎選手呀。這次，一定是真的真的長大了，也懂得珍惜了，知道即便恬淡如白水的生活，也一定有細水長流的美好。
隔了兩年，在我的婚禮上，我終於見到了這位百聞不如一見的白先生。
因為小時候總嚷嚷著我要帶著魯弟一起出嫁，所以不顧眾人驚訝眼光，我堅持要魯弟來當我的伴娘，還請造型師朋友在他的西裝裏麵，加了一件白紗定製的百折短蓬裙，可愛極了。白先生從頭到尾靦腆地笑著，他穿著一件粉色的襯衫、黑色的西裝，打了個跟魯弟配色的白色啾啾，在旁，幫忙張羅著我的朋友們，就算語言不通，他還是很配合地從頭到尾笑著，手裏的相機不停記錄著，他可愛的伴侶第一次也很有可能是最後一次，當伴娘的溫馨畫麵。
真好啊，真美的畫麵啊。我感歎著。
誰想得到，當初二十幾歲的我們，凡事隻求開心，經曆了好多好多荒腔走板的戀愛情節之後，今天，我們都終於擁有了美好的開花結果。
女人終其一生一定要有個同誌好友啊，因為他會陪著你一起荒唐，更會陪著你一起幸福。
女人三十
這幾年來，不斷遇到身旁的朋友Turning 三十，每個女孩的臉上，都充滿著惶恐不安、擔心恐懼，甚至是自以為是的早熟。她們滿是慌張地說：
“怎麼辦，我今年就三十歲了，完蛋了……”
會覺得完蛋，可能是擔心年華老去，膠原蛋白就這麼一點一滴隨著時光流逝了；也可能，是覺得自己一事無成，時間不允許自己再去做美麗的夢了；或是，害怕身旁沒有位固定的“他”，會不會，我從此嫁不出去了？！
女人的擔心，還不就是怕老怕醜怕沒錢買個好包包，最怕的是，沒有人牽手陪你一起到老。
“相信我，二十歲以後的人生絕對比二十幾歲還美好……”
我老是以姐姐的口吻，這麼地告訴我身旁的女孩們：“當你三十歲生日那天一過，你會發現，世界並沒有出現晴天霹靂的變化，但你會有一種更淡定、更雲淡風輕的感受，你將不再那麼對未知恐懼，你會開始享受自我感受良好的生活，你會發現，當個老妹，哈，也會有人愛。”
這樣的話，從我口中，總是像錄音帶般不斷地跟一個個女孩們播放，她們當時的眼神也都充滿了似懂非懂的疑惑，直到，她們加入了三十歲的行列，總是欣喜若狂地來跟我分享：“你說的是真的耶，果然過了三十，世界沒有毀滅，我卻更開心了！”
記得小時候，不懂事的我，老是跟媽媽說：“我隻要活到三十歲就好，之後就要死掉。”媽媽問為什麼，我說：“三十歲那麼老，到底要活著幹嗎?!”
媽媽沒好氣地說：“那你的意思是媽媽現在應該要死掉嗎？”
小時候真的是這樣覺得的，而一眨眼，我就過了三十歲，沒有實現小時候發狠的誓言，還好好地、快樂而死皮賴臉地活在這個世界上。
三十歲的女人哪，更了解自己了，見過了一些市麵，知道自己適合什麼，可以隨心所欲地打扮自己，不再被雜誌媒體的流行趨勢牽著鼻子走；知道一些好吃的餐廳，在想好好犒賞自己的時候不會手足無措；旅行過一些世界美好的角落，在夜深人靜的時候，可以細細地品嚐回憶；交了一些知心的好友，在寂寞時候可以在小酒館盡情把酒言歡；談了幾場刻骨銘心的戀愛，在認識新的男孩的時候，更可以清楚辨認麵前的這個人到底適不適合自己，而在戀愛之中，更懂得享受愛情的甜蜜滋味。
三十歲的女人啊，值得人愛又懂得愛自己，況且，說實在的，現在醫學美容如此發達，姐妹們還有什麼好擔心的呢（笑）。
我還是沒辦法原諒你
宮廷劇《後宮甄嬛傳》演得沸沸揚揚，連我這從不追任何電視劇的人，也因為一次不小心看到了其中一集的精彩戲碼，也在抗拒了兩個星期之後卻因為腦中揮之不去的場景而投降、深陷其中了。
後宮情愛爭鬥心計何其多，看得每個女人甚至男人皆無法自拔，雖說是虛構故事，但對照起現實生活，每個嬪妃、王爺、奴婢的角色反倒都活靈活現立體化了起來，這故事說的不就是他和她和他還有她嗎？整出戲中，每個人都有每個人的無奈，以及為了生存所必須產生的改變，而其中，最讓人心疼的角色之一，就是看似囂張跋扈的華妃。很多甄嬛星座分析說她是獅子座，一開始我才不願意承認，獅子座哪會那麼笨啊，哪來惹禍上身的喜怒形於色、誌得意滿的得意忘形，看著身邊朋友聽完這論點內心反駁般，想說又不敢點明地點頭如搗蒜。我也停止了狡辯，也許是吧，至少真心去愛、敢愛敢恨這幾個特點，我好像無法否認。
人生當中，總有些過往的女人麵孔，我沒辦法原諒。
雖然人們常說女人何苦為難女人，但有些女人，到目前為止，還是無法放下。也許換個立場，我們都可以快速了解她們的苦衷，又或者，了解多了一點，會多些體諒。也許有一天，我會對你們微笑，但在內心深處不願承認的黑暗角落，還是選擇對你們的漠然不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