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身落敵手(3 / 3)

以他的為人性格,實是寧可粉身碎骨,也不願流露出痛苦可憐的神情,以致引起對方誤會,以為他有乞求饒命的意思。大小姐瞧了一陣,玉掌上的內勁漸漸減輕。這一來公孫元波呼吸得以暢通,反而顯得喘氣更為劇烈。

他一麵喘息,一麵流下熱汗,使他的樣子看來更加可憐。

大小姐淡淡道:“這等滋味一定很不好受,是也不是?”

可憐公孫元波連喘氣也來不及,如何能夠回答?紫雲卻代他應道:“當然不好受啦!瞧他的樣子,簡直是想跪下求饒了。”

大小姐尋思了一下,才道:“我正在考慮紫雲的建議。他不是我的敵手,隨時隨地都可以取他性命,倒不如從他口中探聽一些消息。”

丹楓道:“紫雲一定樂死啦!”

紫雲反唇相譏道:“我瞧你比我樂多啦!你不是想幫他忙的麼?”

大小姐雙眉一皺,麵現木悅之色,道:“難道你們一定要我殺死此人,才不吵嘴麼?”

紫雲、丹楓都閉上嘴巴,沒有作聲。

但如若有旁人在此,一定仍然不明白這兩個俏婢的閉口然聲,是為了伯大小姐不悅呢,抑是怕大小姐當真殺死公孫元波呢?大小姐左手疾出,驕指如前,戳中公孫元波胸口.的“炙護”穴,這才撤掌後退。公孫元波失去支持的力量,身體向前直仆。大小姐一伸手將他托住,沒讓他摔向地麵,口中冷冷道:“丹楓,把他帶走!”

丹楓這才敢伸手揪住公孫元波。別看她個兒小,氣力卻真不小,攔腰一把,就把這個壯健的男子挾起了。

大小姐當先行去,方向直奔那座燈火明亮的小樓。丹楓隨後跟著,紫雲墜在最後,她隻把火炬弄熄,沒有丟掉。

這也是她們須得嚴格遵守的安全規則之一:但凡是有事情發生過的現場,必須盡量消滅一切痕跡。

大小姐已走近那座小樓,忽然向右方折轉,迅快奔去。小樓中隨風隱隱傳來的笑語聲,很快就因遠離而消失了。

公孫元波全身僵硬如木,被丹楓挾著縱高竄低地走,顛簸得十分難受,可是比起剛才在掌力之下的處境,現在還算是很舒服的了。

走了一程,公孫元波被放在木板上。他不必瞧看,已知道自己乃是處身於衛河上一艘巨肪的船艙內。

還好的是悄婢丹楓沒有作踐他,不僅把他放下時先輕輕地放,而且還讓他麵孔朝上,兩眼尚可以轉動瞧看艙內情形。

三女俱在隔壁的另一個艙房內,她們的聲音透過板壁,相當清楚。公孫元波從這一點,推測這一個光線暗淡的小艙,可能是鄰室附設的秘密暗艙,用以藏匿人或物事,所以壁板才會那麼單薄。隔鄰的艙房中燈光明亮,照出華麗的陳設、貴重精美的家具,看來十分悅目,還有一種舒適之感。

大小姐站在桌邊,所以紫雲、丹楓兩婢亦侍立兩邊,沒敢坐下。

丹楓一麵捶著右臂,一麵咕味道:“那小子重得像條驢子一般,累死我啦!”

紫雲似乎絕不放過任何可以整她的機會,馬上發出格格笑聲,道:“啊呀!你幾時抱過驢子的?驢子是不是比八強呢?”

丹楓瞪她一眼,忽道:“見你的鬼!你才抱驢子睡覺呢!”

紫雲完全占了上風,得意洋洋地道:“話是你自己說的,你如果沒有抱過驢子.怎知道它有多重?你自己憑良心說,是我憑空捏造這話來侮辱你,抑是你自己失口供認的?”

丹楓氣得嘟起嘴巴,不理睬她。

這時大小姐突然說道:“你們聽著,丹楓穿上我的衣服,假裝是我,到剛才擒獲那廝之處,瞧瞧有沒有任何遺跡?”

公孫元波隻聽得心頭大震,付道:這個醜八怪真是太厲害啦!莫非她就是東廠緝禁司三大高手之一的‘無情仙子’冷於秋麼?不對!聽說冷於秋傾國傾城之貌,連成化皇帝也差一點要納她為好。那麼這個大小姐一定是冷於秋手下女將之一無疑了。

他雖然從武功和才智這兩項,認為那大小姐應當就是無情仙女冷幹秋才對,可是在容貌上,卻又推翻了此想。

丹楓銜命去了,大小姐才又說道:“剛才我們回來時,岸邊有暗樁窺伺。紫雲你去查看一下,如果是敵人,你自然曉得應該怎樣做。如果是我們自己人,你沒法把他弄上船來,不拘用計麼手段。丹楓這一去,他必定誤以為我不在船上。”

紫雲應了一聲,正要舉步。

大小姐又道:“我暫時躲在暗艙,你可帶他到此房中。”

紫雲迅即出去,不慌不忙地走上碼頭。她一直行去,並不左顧右盼、原來她亦受過嚴格高深的i);練,不是一般僅僅修習過武功之人可比。這艘巨肪所停泊之處,附近的地形,她早已燒然於胸,是以大小姐隻需提醒地有暗樁,她就曉得這個暗樁業、定是設在什麼地方。

當經過那一排簡陋的屋子時,她發現那都是店鋪和倉找,錯落不齊地形成了許多足供隱蔽身形的地方。

這時她突然踉蹌了一下,然後急忙停步,一手扶著牆壁,一手捏摸提起來的右腳踝,似是不小心扭了這一下,十分疼痛。

紫雲口中還發出呻吟之聲,兩眼卻向左右的黑暗角落瞟望。她特地製造停步觀察的理由,好使對方不疑。而她隻要有這麼一點點時間,就足夠查看出這個暗樁,究竟是敵是友了。

果然她的計策沒有落空,才呻吟了數聲,右方兩三丈外便閃出一條人影,大步向她行來,口中還打招呼道:“是哪一位扭了腳啦?”

紫雲故作驚奇地抬頭注視,旋即看清楚來人,便撒嬌地哼卿得大聲一點,等到那個男人走近了,才道:“是我,梁沛你怎會在這兒呢?”

梁沛是個三十多歲壯年人,身披窄腰長衫,腰是長刀。這一身裝扮,正是廠、衛之人外出便服。

梁沛嗬嗬笑道:“原來是紫雲姑娘。你不叫我一聲老爺,也須稱我為大人呀!怎可叫起我的名字呢?”話雖這樣說,但口氣中根本沒有斥責的意思,反而像是借這個題目說笑。’他逼近紫雲身邊,幾乎要碰到她才停下來,又道:“你扭得可厲害麼?讓我替你揉揉……”

紫雲把扶著牆的那隻玉手,改為揪住他的臂膀,嬌聲嬌氣地道:“誰要你揉!你準沒安著好心眼兒……”

梁沛道:“人家好意幫忙,你還反栽一記,這是從何說起;真是天大的冤屈!你可知道,我曾在少林寺學藝,油跌打刀傷最是拿手。像這種扭了筋的小小事情,包你著手回春,馬上見效。”

他笑了一下,又追;“反正我又不收你診金藥費,你有什麼損失麼?”

紫雲吃吃地笑起來,道:“你呀就想占便宜……好啦!有活待會兒再說,先扶我回到船上好不好?”

梁沛立刻伸手環抱她的纖腰,道:“好!好!我老人家幹脆抱你上船吧!”

紫雲忙道:“這兒不行,萬一給分人看見,多不好意思。”

她言下之意,竟是暗示梁沛,在沒人看見之處便可以了。

梁沛哈哈一笑,摟扶著她向船上走去,直到腳踏甲板,才想起來問道:“你家大小姐幾時回來?”

紫雲“嘎”一聲,道:“你看見她上岸的麼?怪不得膽敢找上我……”

梁沛用力把她抱緊一點,笑道:“我為什麼要怕她?我們既是同僚,而她還不敢像你一樣的放肆直呼我的名字呢……”

紫雲道:“得啦!你們哪一個不是背底裏嘴硬,等見到她的時光,個個都恭恭敬敬,規規矩矩,像孫子似的。”

梁沛聳聳肩,道:“那是大家互相尊重呀!你沒聽她當麵稱呼我口口聲聲都是梁大人麼?雖說她的地位比我高一點,但你也知道,她可管不著我呀!”

這時他們已進入艙房,梁沛四下打量一眼,噴噴道:“好漂亮的地方,一定是你住的吧?”

紫雲訝道:“為什麼猜是我住的呢?”

“這不簡單?”梁沛道:“一來你沒有理由到別人臥室;二來你家主人對什麼都是冷冰冰的,全身上下從來沒有戴過一件首飾,這種人怎會把臥室布置得漂漂亮亮?隻有你這種嬌媚可愛的女人才會這樣收拾呀!”

紫雲隻笑一下,轉過話題,道:“你老人家讓我坐下來行不行?我的腰快要斷啦?”

梁沛輕狂地把她整個人抱起來,走向榻邊,道:“坐下不如躺下。你可知道,我實在舍不得放手,並不是我迷糊……”

他瞅著對方,查看她的反應,以便決定下一步驟。如果她嬌媚作態,便是含有挑逗之意,他馬上即可采取更進一步的動作。如果她有斥責他輕狂的表示,便須趕快自打圓場下台,以免失去以後的機會。

紫雲不但沒有不肯的表示,還嬌媚地笑著,說道:“萬一被大小姐看見,你吃不了兜著走……”

在暗艙中的公孫元波,目光斜溜溜落在那個站在他旁邊的女子身上。她麵向著那道暗門,腳跟幾乎踩到他的耳朵。

這時但聽紫雲“曖”了半聲,便像被人堵住了嘴巴。公孫元波不用瞧看,已知道紫雲的兩片嘴唇,一定被那梁沛用嘴巴封住了。

公孫元波正轉念間,忽然又發覺那鉤鼻女子一跺腳,以致船身微微震動。他忖道:“她生氣啦,但千萬別踩破我的耳朵才好啊!”

要知鉤鼻女子就站在他頭顱旁邊,當時差點就踐踏著公孫元波的耳朵了。現下這一跺腳,對公孫元波耳朵的威脅甚大,是以他直在心裏頭嚼咕。此外,她纖足起落之時,公孫元波可就感覺得輕風拂麵,這股風帶著很淡的香味,又提醒他記著這個人是個女性。

當然在這種情形之下,公孫元波不會發生任何還想,而且這個女子那隻鉤鉤的鼻子,也是令他不涉邏想的重要原因。他隻想由於這一下跺腳而發生的震動雖然十分輕微,但外麵艙房中的梁沛一乃是廠衙中的高手,定然能夠警覺。故此他認為這約鼻少於此舉霎在很差勁,一點不似是領袖人物,巨而像是一般善妒易怒的女人。

他突然又發覺這個女子已經悄無聲息地消失廠,就好際是幽靈一般,忽然消失在黑暗中。艙房內的梁沛,這刻已把壓在紫雲身上的軀體抬起上半截,目光炯炯,向門窗之處查看。敢請他雖然吻著紫雲的香唇,但剛才大小姐那一下跺腳的輕微震動,顯然已驚動了他,是以抬頭向;*口和窗子望去。

梁沛萬萬想不到榻旁的胞壁有人出來,是以直至他感到不妥之時,背上已被一把長劍抵住,那鋒利的劍刀透過衣服,略略刺入皮膚,雖然不算痛,卻有一種冰冷徹骨的可怕感覺。

他扭轉頭一望.登時麵色大變,啪啪道:“大……大小姐……卑職…··啤職正要…··滬見……”

大小姐兩道冰冷的目光凝注在梁沛麵上,道:“你來見我有什麼事?”

梁沛本來就沒有事,而且亦極難製造任何言之成理的借ti.是以急得滿麵通紅。

不過這並不是羞愧認錯就可U“罷手”的事,對方手中的長劍已抵住後背要害。她決計不是開玩笑,而是當真會刺殺他的。

在這生死關頭中,梁沛根本沒法可想,一急之下,隻好將他所負的任務作為口實,急忙說道:’‘卑職向來萬分敬佩大小姐,所以這回奉命暗中監視大小姐,覺得很不對,特地裏找到大小姐,向你報告……”

大小姐淡淡道:”‘哦!原來如此。那麼派你來此之八:一定是鬼見愁董衝了,是也不是‘!”

梁沛點頭道:“是!是!正是董大人。”

他仍然騎在紫雲身上,僅僅上半身翹起,扭頭說話,是以這情狀看起來滑稽可笑。

大小姐道:“董衝的命令中,要你監視我的什麼事情?”

梁沛急忙回答.那樣子真是恨不得把心中所知全掏出來一般。換言之,他的態度,正是那些不惜出賣朋友以求保存自己那種卑鄙的人的味道。

“董大人親口吩咐卑職,不論日夜皆須監視這一艘座駕船舶,將你離開後回來的時間、以後出入此舶所有的人,都詳細記錄下來。除卑職外,尚有兩人幫忙,但董大人限定晚間必須由卑職親自出馬監視。”

“你可知道董衝此舉,有何用意?”

“這個卑職就不知道啦……”

紫雲突然格格笑道:‘”梁沛,你方才不是說過,你與大小姐乃是同僚,並不怕她麼?

為何現在口口聲聲自稱卑職呢?”

梁沛回頭瞪她一眼,但卻無話可駁她。即使有話,可是在劍關威脅之下。地亦不敢說出來。

暗艙中的公孫元波想道:“這個大小姐到底是誰?難道無情仙子冷於秋的手下,也有這麼高的地位土?鬼見愁董衝乃是緝禁司三大高手之一,連他也對此女如此重視,則此文的身份地位,自是不可等閑視之……”

他忽又想起自己目下已成為人家的俘虜,命運不測.就算探悉此女的身份來曆,又有何用?當廠他轉變思路,付道:“她語聲之中含有無窮殺機,隻不知她問完了之後一是放了梁沛,抑是取他性命?”

梁沛想必、也有此感,回頭望著大小姐,道:“卑職縱有欠妥不該之處,但總是廠裏的人。大小姐如見有諒,卑職日後一定有所報答。”

大小姐哼了一聲,道:“像你這等輕輕易易就賣主乞命之人,我才不要呢!”

紫雲遲疑地接口道:“但是此人也算得是機警之土,剛才船身小小一點震動,他就發覺了。以他的武功造詣,或有可用之處。”

大小姐道:“那一下震動,是我故意跺腳弄出來的。一來測驗他的感覺靈敏到何等程度;二來這也是我的計策,因為他如果不能發覺,則本事太差,縱然出手頑抗,亦不須放在心上。如果能發覺船身的輕微震動,則一方麵可考察出他的功力程度,另一方麵可使他把注意力集中於門窗,因為他必定誤以為有人登船。這時我從旁邊出現,即可不費吹灰之力把他製服……”

紫雲道:“敢情這裏麵有許多學問,不過大小姐先把梁沛弄開,讓婢子起來好不好?”

一大小姐道:“你放心,我縱然極猛急地刺穿此人身體,亦不會傷及你一點油皮……”

梁沛鬢角間冷汗直冒,道:“大小姐打算不放過卑職麼?”

大小姐淡淡道:“你我雖是同屬廠裏的人,但我的行動卻不願被任何人得知,尤其是鬼見愁董衝這個家夥。因此,你告訴他,以後別做這種事情。”

“卑職一定把這話轉告董大人。”

梁沛泛起喜色,說道:“相信量大人以後不會再派人打擾大小姐。”

“隻要他敢再派人監視,我就繼續用這個方法告訴他,等到他悔悟為止。”大小姐冷冷地說,劍尖上忽然迸湧出森寒之氣,使梁沛連打幾個冷顫。

他感到事情不妙,憶道:“大小姐這話是什麼意思?”

“你當真想知道麼?”

梁沛連連點頭,麵上泛起怖懼之色。

“好,我告訴你,你的屍體馬上就送到董衝麵前,上麵留著我下手的記認。所以他一定不會弄錯,不但曉得是我出手殺你,同時亦知道我的不高興。假如他還不停止派人來監視我,則這些人的命運亦將如你一般。剛才我所謂的送信與他,就是用你的屍體,而不是你的口信。”

梁沛大驚失色,忙道:“大小姐且慢下手……”

大小姐道:“還有什麼事?”

梁沛道:“請你給我一個機會,卑職能混到今天的地位,決非普通之人可比,是以對你定必有許多利用價值。隻要你肯給我一個機會,我一定為你達成任務。”

大小姐還未回答,紫雲已遭:“梁沛的話甚有道理。他能掙到今日的地位,當然有他的一套。因此,這個人對我們或者真有點利用價值呢!”

大小姐道:“此人貪生怕死,不惜賣身求榮,全無骨氣可言,我要他來何用!”她的口氣甚是斬截堅決,一聽而知全無挽回餘地。

梁沛出道以來,經過無數風浪,見識了不知多少人物,是以經驗豐富之極。他一聽之下,已曉得這個女子必下毒手,任是如何求情亦不中用。當下凶性勃發,決意撈點本錢。隻見他猛一提掌,疾向紫雲秀麗的麵門擊落。

這一掌迅疾威猛,“砰”的一聲,已擊中紫雲的頭頂。原來他掌勢劈落之際,紫雲一急之下,用力抬起頭,因而本是擊向她麵門的鐵掌,卻落在她的頭頂。

大小姐的長劍,沉脫之際已貫穿了梁沛的心髒.劍尖幾乎從他前胸透出。她這一劍刺的是人身中第一要害,是以梁沛馬上就死了,連慘叫之聲也來不及發出、大小姐劍勢一挑,梁沛的屍體應劍而起,墜向地上_但見紫雲雙目半閉,麵色蒼白。她中了梁沛垂死前所擊的一掌,居然不曾腦漿進裂,已屬奇跡。

大小姐看了她的情形,不但不著急,反而微微一笑,收起長劍,迅急把地*的屍體揪起,向艙外走去。

片刻間她已從岸上回至艙裏,順便已查看過四下.並沒女其他的密探。她將燈火剔亮一點,再走到榻邊,隻見雲已睜開眼睛,茫然地瞧著艙頂。大小姐伸手在她領L摸卜一】:.道:“你沒事吧?”

‘阿!我沒有事……”紫雲眼光轉動.移到主人的麵上,答道,“隻不過頭腦昏眩了一陣,我還以為我練的“金頂’功夫.擋不住梁沛這一擊呢!”

大小姐道:“哪有擋不往之理?要知他出手更快,問我早已有各,內力平一步從劍關透出一攻入他經脈中.是以他那一掌,威力為之銳減……”

紫雲聽了這話.馬上就恢複過來,十起身於,自覺果華並無異狀,心中大為欣慰.離榻下地。

原來她以為所統的“金頂”功夫,一定抵押下注梁沛的鐵掌,所以頭腦一陣昏眩之時·便以為受傷甚重·於是便爬不起床。等到大小姐解釋之後她曉得一定沒事,頓時連那一點點昏眩之感也不放在心肝,恢複廠生屹活虎的常態。此法心彈作用影響,世卜往往方很多人門以為生病.結來自體果然出現這種病症的征象。相巨的有些人堅決自信不會生病,往往有些小病亦自動消失。

紫雲打了一盆水,很快就將地板上的血跡洗去。

大小姐坐在鋪著錦墊的扶手椅上,陷入沉思之中。直到丹楓回來,她才轉動眼睛注視這個俏婢,問道:“怎麼樣?有什麼痕跡沒有?”

“有!”丹楓迅快答道,“在他被擒時背脊所靠的牆上,有一個暗記。”

公孫元波聽得清清楚楚,那顆心頓時一況,忖道:“這些女子,厲害得叫人不能不害怕,這回糟啦!”

隻聽大小姐道:“是個怎麼樣的暗記?”

“是一個缺了一點的‘上’字。”

換言之,這便是一橫上麵,加上一豎就是。

大小姐“晤”了一聲,道:“這個暗記,已可以證明那小子是東宮集團中人。紫雲,把他搬出來,我有話問他。”

紫雲走入暗艙,揪住公孫元波一隻胳臂,拉到外麵。好在地板光滑得很,所以不致擦損衣服皮肉。

這些女子的手段,從梁沛事件上,可以看出她們的毒辣。因此公孫元波已作了決定,為了避免不必要的侮辱,他將在態度上表現與她們合作。但又為了保持秘密,他決定盡可能迅即自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