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八回 天罡之陣(1 / 3)

原來這一陣工夫,拂花公子早已跑得沒有了影兒。

丁玲輕輕歎息一聲,道:“晚啦!”

宗濤道:“什麼晚了?”

丁玲道:“此地一片荒野,四通八達,不知拂花公子走的哪個方向,想追他,自是不易!”她微微一頓之後,道:“不過,還有補救的辦法,去追問易天行,或可以找出拂花公子的行蹤。”

宗濤緩緩放下丁玲的嬌軀,說道:“你站在這裏,我去問問易天行去。”

他似是也知道了局勢的嚴重,大步走了過去,高聲說道:“易天行!”易天行雙目微一啟動,望了宗濤一眼,道:“宗兄有什麼事?”宗濤道:“拂花公子哪裏去了?”

易天行道:“他大概發覺兄弟受傷不輕,已不宜多在此地停留,先行溜了!”

宗濤暗暗忖道:“這話倒也不錯”。當下接道:“他可是回到關外去了嗎?”易天行道:“這個兄弟就不清楚了。”

他微微一頓之後,又道:“宗兄如若不存傷害兄弟之心,最好此際別再向兄弟說話,如若讓楊文堯、查子清先行調息複原,兄弟就難以保得性命了。”

宗濤征了一怔,退了回去,一麵心中暗暗盤算道:“眼下這幾人都已受了重傷,如若老叫化子出手,誰也別想逃得性命,但我能這樣傷了他們嗎?”付思之間,突然一聲嘭的爆響,傳了過來。宗濤久走江湖,閱曆豐富,一聽之下,立時辨出是人造的衝天火炮一類的爆炸之聲,不禁一皺眉頭。

楊文堯突然睜開雙目,高聲說道:“丁兄傷勢很重麼?”

丁炎山微一思忖,立時了解了楊文堯弦外之音,縱身兩個飛躍,直向易天行撲了過去,口中卻高聲應道:“兄弟元氣已複。”在場諾人之中,除了易天行,要算楊文堯心機最為深沉,他見拂花公子走後不久,就傳來火炮之聲,已判出可能是易天行有什麼陰謀,頓起殺機,點破丁炎山,要他趁著易天行運氣調息傷勢之際,出手把他擊斃。

易天行雙目一睜,高聲說道:“金老二,我不再追你叛離之罪,但要你最後為我效力一次,抵擋丁炎山五十個回合。”

金老二沉吟了一陣,道:“你要取下我附骨毒外,我就再為你出一次力。”

易天行微微一笑,道:“好啊!你竟和我討價還價了……”

這當兒,丁炎山已然衝到了易天行的身前,揮手一掌,劈了過去。易天行一提真氣,縱身避開,道:“好吧,你如無法擋得丁炎山五十合,那就不要怪我收回承諾。”

金老二應了二聲,縱身而上欺身直向丁炎山倒背攻擊。

查玉突然橫跨兩步,攔住了金老二道:“金老前輩且慢出手,聽晚輩一言如何?”

但見丁炎山拳腳齊出,倏忽之間連攻了十四五招,易天行帶傷閃避,已被迫出了一頭大汗。

金老二單臂一揚,一拳擊去,口中喝道:“閃開,有什麼話,晚一會咱們再談。”

查玉左手一招“分花拂柳”,封開金老二拳勢,說道:“事關生死大事,一刻也難遲延,老前輩隻要等候片刻工夫,晚輩就可以把話說完了。”

金老二江湖閱曆何等深刻,早知查玉用心,在拖延時間,好讓丁炎山借機把易天行傷在手下。

一側觀戰的徐元平,怔怔的看著局勢發展,不知如何處理,這般人好橡都不該救,也無法指出誰好誰講,內心中感受十分複雜、矛盾……

他看了一陣,回頭對宗濤說道:“宗老前輩,咱們要不要出手?”

宗濤笑道:“老叫化答應了易天行兩麵不管,不能說了不算,隻好袖手看熱鬧了!”

徐元平轉臉望去,隻見金老二和查玉已打入生死關頭,雙方掌來腳往,打的激烈異常。

金老二獨臂揮舞,招招都指向查玉要害大穴;但查玉卻似心中有所顧忌一般,不肯象金老二一般的放手而攻,除非解救險招之外,不肯施展辣手。忽然傳來一聲悶哼。

徐元平抬頭望去,隻見金老二連倒退了四五步,才站穩了身子,不覺一皺眉頭,縱身一跌落在金老二身側,低聲問道:“叔叔受了傷嗎?”

金老二還未來及答話,查玉已搶先說道:“兄弟失手擊中了金老前輩一拳。”說完,抱拳一緝。

徐元平舉手一揮,算是還了查玉一禮,目光卻沒注在金老二的身上,說道:“叔叔,傷的很重麼?”

金老二道:“還好……”,突然提高了聲音,道:“易天行,我如讓別人代我抵擋了了炎山五十把,算不算數。”

這時,易無行已被丁炎山拳腳交集的攻勢,達得險象環生;但他始終,不肯還手,聽得金老二喝叫之言,微笑答道:“你膽敢直呼我的名字了……”

他身軀疾轉,避讓過丁炎山兩拳,說道:“好吧!我既存心讓你自由,不論由誰出手,都是一樣,隻要能夠擋得丁炎山五十招就算。”

金老二目注徐元平道:“平兒,快去接下丁炎山五十招。”

徐元平怔了一怔,道:“什麼?叔叔可是要我去幫助易天行嗎?”

金老二道:“不要你幫他,隻要代他抵擋丁炎山五十招,就立時撤退回來!”

徐元平看他滿臉慌急之色,不再多問,縱身一躍,落到易天行身側,左掌一揮,接下丁炎山的攻勢。

萬炎山怒道:“你要和老夫動手嗎?”

徐元平道:“我要擋你五十招。”

丁炎山怒道:“那你就試試吧!”舉手一掌,疾劈過去。

徐元平舉手一封,把他掌勢逼開,但卻不肯還手。

丁炎山初攻幾招,還擔心他出手還擊,攻了幾招之後,看他不肯還手,膽子大了起來,放手而攻,招術極盡辛辣。

徐元平施展軌脈打穴的手法,迫得他常把攻出的招術半途收回,但他卻一直不肯還擊一章一指。

丁炎山狠攻了三十招後,心中突然害怕起來,停下手,倒躍而退,冷說道:“你為什麼不還手呢?”

原來他發現徐元平封檔自己攻勢的掌指中,無一不是兼具著淩厲辛辣的攻勢,他雖然適時收回,蓄勢不發,但丁炎山卻不能不顧慮到他可能趨勢擊出,心理上卻要準備破解之法。

這麼一來,他雖無驚險,但卻有著心理上的不安,三十招後,心理上的防線,先行崩潰,因為徐元平的招術蓄勢不發,愈是他感覺還擊之勢的可怕。

徐元平淡淡答道:“我已事先說明,接你五十把的攻勢。”

丁炎山道:“老夫是何等人物,豈肯要你一個黃毛小兒相讓。”

徐元平劍眉一聳,怒聲喝道:“你先把餘下的二十招攻完,我再還手不遲。”

丁炎山暗中運集“寒陰氣功”準備施出二十四招“玄陰鬼抓”,一舉把徐元平傷在拿下。徐元平看他臉色突然變成一片鐵青,全身肌膚,似乎也向裏麵深陷很多,也不禁提高了驚覺,暗自運功戒備。

丁炎山運足“寒陰氣功”之後,陰側惻的一笑,道:“你不肯還手,傷在了我的手下,可就別怪我了!”

徐元平這幾個月來,耳聞目睹,閱曆大增,冷笑一聲,道:“你不用出言激我,我既然說不還手,不論作用什麼武功,我決不還手就是。”

丁炎山心中暗喜,忖道:我這‘寒陰氣功’和二十四把‘玄陰鬼抓’,乃我們鬼王穀中絕藝,除了被人搶去光機,迫我無法施展出手之外,一施出手,武功再高,也不易招架,你這小子不還手,豈不是自己找死!

站在身後的丁玲,卻已看出情形不對,知道丁炎山殺機已起,已運集寒陰氣功,準備施展二十四招‘玄陰鬼抓’,不禁粉瞼變色,低聲叫道:“三叔叔……”

萬炎山冷哼一聲,回頭接道:“什麼事?”

丁玲道:“爹爹曾經三令五申,不到生死交關,不許施出‘玄陰鬼抓’,以免把咱們鬼王穀中絕技泄露於江湖之上,叔叔如若今日施展此技,爹爹知道了,隻怕心中不樂……”

丁炎山心知她再說下去,泄露的隱秘也就更多,轉過頭來,不理丁玲,卻高聲對徐元平說道:“我們鬼王穀二十四招‘玄陰鬼抓’,江湖上能夠抵擋之久難有幾個,老夫在未動手前,再給你個機會,現在你說還手,時還未晚。”

徐元平豪氣淩雲地大笑道:“我如傷在你的手中,隻怪我學藝不精,不過二十招後,我就不再受此約所束!”

丁玲望了徐元平一眼,黯然歎息一聲,付道:你這不是找兒嗎!你縱然還手,隻怕也難擋得我們這鬼王穀中絕藝,何況你不還手……

神丐宗濤似已看出了丁玲感情之重,哈哈一笑道:“你不用替他擔心,丁炎山決然傷不了他。”

丁炎山左手一揚,五指半屈半伸,疾向徐元平前胸抓去。

這一招來勢凶惡,掌勢剛出,徐元平已覺出一股陰寒之氣,直逼上來。徐元平右手一揮,幻起一片掌影,封住了丁炎山的攻勢,暗暗忖道:“我不能還手,他沒了後顧之憂,攻勢目是更為凶猛……”付思之間,丁炎山已施展開二十四招“玄陰鬼抓”,但見滿天指影,挾著縷縷冷風,罩了下來。

這時站在旁邊觀戰的丁玲、宗濤,都已看出有點不對,原來徐元平已被丁炎山雙手舞起的指影罩住。

丁玲望了宗濤一眼,抱怨地說道:“我說他抵擋不住吧!你偏不信,現在你信了吧?”

宗濤道:“丁炎山已經攻出十把,隻要他再掉十招,就可以還手了!”

丁玲道:“我雖不會‘玄陰鬼抓’,但卻知道那二十四招,是一氣嗬成之學,如果我叔叔十招不肯停手呢?”忽聽徐元平大聲喝道:“二十招已過,在下可要還手了!”揚手劈出一掌。

一股疾猛的暗勁,直衝而起,撞破了那環繞滿身的指影,飛身躍落一丈開外。

丁炎山似是被徐元平這強猛的一掌所震懾,竟然不再追擊。

神丐宗濤高聲叫道:“丁老三,那二十四招‘玄陰鬼抓”不錯,隻是鬼氣太重了,看來不像是活人施用的武功。”

暗中卻留神向徐元平望去。隻見他臉色蒼白,嘴唇微微發青,似是剛從冰窖之中出來的人一樣,心頭暗暗驚駭,忖道:想不到“玄陰鬼抓”竟是如此厲害。

丁玲望了叔叔一眼,又轉臉看了徐元平,低聲向宗濤說道:“幹爹,我求你一件事好嗎?”

宗濤征了一怔,道:“那定然是異常困難了,要不然你也不會這般相求老叫化了?”

丁玲淒涼一笑,低聲說道:“我叔叔雖然對我不好,但他畢竟是我長輩。”

宗濤微微一笑,道:“你可是要老叫化勸阻徐元平,不要傷害他嗎?”

丁玲道:“他和徐相公已鬥個兩敗俱傷了!”

宗濤奇道:“怎麼?萬炎山也受了傷?”

丁玲道:“不錯,但他運集的“寒陰氣功’未散,很難看得出來。”

宗濤道:“想不到老叫化走了幾十年江湖,如今竟然看走了眼,他傷的很重嗎?”

丁玲道:“比起徐根公隻重不輕。”

忽聽金老二高聲說道:“易天行,我已兌現了抵擋丁炎山五十招的諾言,你相許替我解去附骨毒外之諾,不知道還算不算?”

易天行啟目微笑道:“我許過的諾言,幾時改變過了,你過來吧。”

忽聽步履聲響,隻見幾十條人影疾奔而來,決如流星趕月一般,眨眼之間,已到了群豪停身之處。當先一人,正是拂花公子。他身後跟著一群高矮不等之人,這群人有老有少,一個個背插兵刃。正北方是六個身著閂衣,手執短劍的小童,六人身後站著四個五十歲上下的老人,每人手中都握著一根蛇頭拐杖。

此外,東、南、西三方,各站著十二個全身黑衣,連頭帶臉也蒙著黑布的怪人,隻露兩隻眼睛,光閃閃的注定場中群豪。

這些怪異的裝束,立時把這荒涼的山野襯托的恐怖起來。

隻聽丁玲大聲叫道:“幹爹,快些幫助楊文堯等回複功力……”宗濤微微一怔,舉手按在楊文堯背心之上,暗提真氣,立時有一股熱流攻入楊文堯“命門穴”中。

楊文堯本已經運氣調息了很久,再經完濤提聚真氣相助,立時真氣通達四肢,暢行全身,一後雙目,說道:“多謝宗兄相助。”宗濤冷哼一聲,大步向冷公霄走了過去。

丁玲望了徐元平一眼,道:“你也別閑著呀!幫助查子清和我叔叔恢複功力,他們多恢複一分功力,咱們就多上一分生機。”徐元平心中甚似不願,但卻又似不忍拒絕丁玲,皺了皺眉頭,緩步走了過去,舉手一掌,技在丁炎山後背“命門穴”上。

丁炎山運集“寒陰氣功”施出二十四招“玄陰鬼抓”,本想把徐元平傷在手下,那經徐元平自生死亡關通後,已逐漸把慧空轉納的真元之氣,吸歸經脈,和本身真氣相合,功力突然大增;水牢一月中又勤修慧空相授的佛門上乘內功,不論手法、內勁,均有了驚人的進境。

丁炎山施展“玄陰鬼抓”時,挾帶著絕毒的寒陰氣功,徐元平難擋那寒毒之氣,不自覺運氣相抗,全身滿布了一層真氣,蘊含了極強的反震之力。丁炎山一用出寒陰氣力,必有極強反震之力彈回,徐元平雖然二十招沒有還手,但丁炎山卻絲毫沒有占到便宜,丁炎山二十招攻完,本身受到了極重的內傷,徐元平雖也被那攻身寒毒所傷,但他本有真氣護身,寒毒難浸內腑,略一運息,立時複原,丁炎山卻是內傷慘重,大有難再支撐之感。

徐元平真氣充沛,手拿一觸他背後命門穴,立時有一股權強的熱流攻入體內,奔行全身。丁炎山心知這是他唯一能夠短時療愈內傷的機會了,當下強提真氣,運行相和。但仍然等上了一盞熱茶工夫之久,才把本身真氣和徐元平攻入體內真氣相和一起。

徐元平缺乏經驗,覺出丁炎山毫無反應,立時綿綿不絕的運氣攻入,待了炎山和攻入體應真氣接和一起時,徐元平已累的汗流陝背。這一陣工夫,宗濤也不惜耗消真氣,連續幫助冷公霄、查子清提前恢複了功力。

易天行一直冷眼旁觀,靜靜相待,-花公子幾次要借機下手,都被易天行攔住。

直待楊文堯、查子清、丁炎山、冷公霄等都恢複了功力,易天行微微一笑,道:“各位功力,都恢複了嗎?哪位沒有恢複,不妨說將出來,兄弟還可再等待一些時光。”

這時,宗濤和徐元平倒是累得滿頭汗水,靜站一側,運氣調息。群豪都以家濤為中心,排成一個圓陣,唯獨徐元平被丟在兩立左右之處,孤零零的一個人閉目而立。

丁玲星目流動,環掃了四周一眼,隻見四麵環伺的強敵,都已經拔出兵刃,隻要易天行一聲令下,立時將以排山倒海之勢一擁而上,徐元平孤獨的單站一處,隻怕難拒那四麵環迫的猛攻,何況他還正在運氣調息,無力迎敵……

隻聽楊文堯低聲說道:“金兄可知道那些身著黑衣的人,懷中金筒是什麼兵刃嗎?”

原來,東、南、西三麵環守的黑衣人,已把背後的黑色包裹解了下來,由那包裹之中,取出一隻兩尺長短,手臂粗細的金簡。金老二聲音微顫抖地答道:“那金簡之中不是兵刃……”

楊文堯接道:“是暗器?”金老二道:“大概是吧……”。

楊文堯道:“如若他們在那筒中暗藏了什麼毒針之類,利用彈簧打出,三十六筒齊發,那可是防不勝防了。”

查子清道:“如果易天行用這種手段對忖咱們,咱們也大可不必和他們講什麼江湖道義,同樣的用暗器對付他們了。”

楊文堯笑道:“兄弟倒忘記查兄的蜂尾毒針,江湖上聞名喪膽了。”易天行一直靜靜的站著不動,聽幾人談話,直待楊文堯提到查家堡的蜂尾毒針,才冷笑一聲,接道:“楊兄不用多猜疑,你如有種,不妨向前移行兩丈,試試這金筒是暗器還是兵刃?”遙站在丈餘外的徐元平,忽然睜開雙目,望了易大行一眼,按道:“在下試試如何?”大步向前移動五尺。

易天行微微一笑,道:“好礎下諸位,大概已無人能再生還,早死晚死,相差無幾,你既要先試稅鋒,在下自當成全。”

他目光緩緩移到西方第一個黑衣人的身上,接道:“你用手中金簡,和這位徐英雄動手試試吧!”

那黑衣人應聲而出,大步直向徐元平走了過去。

楊文堯、查子清、丁炎山等所有人的目光,一齊投注在徐元平和那黑衣人的身上,似是等待著一個極大的秘密揭露,心中都有著無比的焦慮。這時,那黑衣人已奔近徐元平身前兩三尺,停了下來,揚了揚手中金筒,當胸點去。

徐元平早已暗中提氣戒備,他亦似發覺了那金筒有異,不願輕易冒險,雙肩晃動,身軀向一側門讓五尺。

那黑衣人點出的簡勢,並不很快,徐元平身軀站穩,他才緩緩收回金簡。徐元平一皺眉頭,舉手逼發一掌。一股猛勁的潛力,直逼過去。那黑衣人突然向右麵橫跨兩步,讓開掌力,疾向徐元平身前欺去。這一次身法迅快,和上次的大不相同。

徐元平微微一怔,反臂劈出一掌。但見那黑衣人身軀一轉,又向左麵跨出兩尺,舉起金筒一推,一股濃煙,疾噴而出。

徐元平早已有備,一見情勢不對,立時淩空而起。

那濃煙向外噴射的勁道極強,徐元平剛剛躍起身子,他停身之處,已為那金筒中噴出的濃煙籠罩。

那黑衣人見濃煙末能奏效,立時一收金簡,左手在金筒底端一轉,對著徐元平淩空的身子一揚。

日光下,隻見十幾縷疾射的白線,閃電般向徐元平射去。

速度之快,超逾任何暗器,而且射程奇遠,也非一般暗器可及。查子清隻看的心頭一震,暗道:看那暗器細小,分明是毒什一類,速度、射程,都非我們查家堡的蜂尾毒針能及,看來威震江湖的蜂尾毒針,行將被此簡取代了……

徐元平看那黑衣人一楊金簡,立時有十幾縷銀線疾射而來,不到一丈,已然散布了四五尺方圓,目力再難瞧見。

當下一提丹田真氣,雙臂一振,立時雙臂一掄,懸空打了兩個轉身,飄落到四五丈外。

這卓絕的輕功江湖上極是罕見,連易天行也看的證在當地。楊文堯、查子清、丁炎山、冷公霄臉色陰暗不定,忽憂,忽喜,十分複雜。

原來他們心中,除了驚佩徐元平的輕功之外,對那黑衣人手中金筒發出的濃煙、暗器,為之心弦驚蕩;但卻又混入了一絲慶幸之心、暗道:幸非是我,如果是我,不傷在那濃煙下,亦必傷在那銀絲般的暗器中。凝目望去,隻見那濃煙散布約一丈方圓之後,忽然靜止不動,也許它仍在散布,隻是散布的很慢,已非目力能夠看得出來。象高聳的峰尖山上,凝滯的雲氣,像清晨絕空間,迷漫的一片白霧。那黑衣人兩擊未逞,他是甚為驚愕,呆站了一陣,才縱身而起,直向徐元平停身地方撲去。

徐元平已不願再讓他有機會放出金筒中暗藏的濃煙,提聚功力,蓄勢以待。那黑衣人躍撲過來時,立時大喝一聲,舉拿劈出。一股強猛絕倫的掌力,直撞過去。

那黑衣人已然縱身而起,再想閃避徐元平的掌力時,哪裏還來得及?隻覺前胸一震,吃那撞擊過來的劈空勁氣,震的直飛起來,跌落到六七尺外。這一記劈空掌力,遙擊到一丈四五以外的人,仍然有這等強猛之力,全場中人,無不為之心中一動。

易天行一皺眉頭,舉手在頭頂上一揮。環伺周圍的黑衣人,立時迅快的散開,各自搶了方位,舉起手中金筒,準備合圍而上。隻見那被徐元平擊中的黑衣人噴出一口鮮血後,掙紮而起,手中金筒對著徐元平一送。兩道藍色的彈丸,疾射而出,直向徐元平打去。徐元平已知那金筒中藏的暗器樣樣厲害無比,不敢用掌力劈打,縱身而起,躍落到兩丈開外。

兩粒藍丸,帶起了一串光焰,撞在徐元平停身處的青塚之上。隻聽一陣輕微的波波之聲,兩粒藍丸同時爆散開來,化成了兩團車輪大小的藍色火焰,落在草地上,立時熊熊燃燒起來,刹那間火光大盛,濃煙騰空,籠罩了兩丈方圓。

那青塚附近雖是青草,但那藍焰的燃燒力強烈無比,隻一沾到,不論砂石青草,一樣的燃燒不熄。徐元平暗叫了一聲僥幸,付道:我如用掌力一擋,那藍丸爆散開來,估在身上,勢非活活燒死不可。這一隻金筒中藏了這麼多暗器,而且件件絕毒無比,一人施用,已使人防不勝防,易天行手下卻有三十六人施用此物,隻怕要把目下武林鬧一個天翻地覆……思忖之間,那掙紮的黑衣人,突然鬆開手中金筒,倒在地上死去。楊文堯突然振臂而起.疾如離弦流矢一般,向那黑衣人屍體所在躍去。就在楊文堯發動的同時,那六個懷抱短劍的白衣童子,也一齊飛躍而上。

楊文堯身法較快先行躍到,手臂一探,向地上那金筒抓去。

忽聽易天行大聲喝道:“楊文堯,你不要命了嗎?”

楊文堯聽得他大喝之聲,不禁一怔。

就這一緩之勢,六個白衣童子已經趕到,團團把楊文堯圍了起來。楊文堯目光環掃了六個白衣童子一眼,冷笑一聲,道:“哼!原來是六個乳臭未幹的孩子。”

他口中雖然說的輕鬆,但見六人手中短劍光華閃動,耀目生花,一望之下,立時可以辨出不是平常的兵刃,如若六人沒有相當的武功,易天行決不會把這等寶刃,交給他們施用。